第21章 腥紅之眼

「啊哈哈哈，您們可真是幽默。」夫勒撒依舊是那幅極為紳士的模樣，讓人怎麼也生不起恨來。

「不是我說啊，夫勒撒先生。說起年齡和入行年限來看，你好像才是我的前輩吧。所以別老叫我前輩了，聽著怪彆扭的。」

李大智面色尷尬的撓了撓頭，露出了高中女生第一次收到情書的羞澀。

「好的，李師傅。」夫勒撒立即改口。

氣氛又一次陷入了沉寂，林長空在這樣的環境下，宛如一條在熱水中的魚，極為難受而又脫離不了。

在木質而帶有祥雲燙花的棗木欄杆旁，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與皮鞋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刺得人心焦躁不安。

劉權看著林長空，臉色越來越差，依然漏出了兇相。

「劉教授，那麼，這件事就說定了？」林長空不知是否是感受到了劉權的狠意，林長空在此時突然開口道。

「哈……那，就這麼定了吧。你先跟夫勒撒先生回去準備任務所需要的東西，然後去檔案局，去把你的檔案更新一下。加上個新派印記，或許對你以後有好處。」

不知是因為太久沒開口而導致的失聲，還是因為「穹心」發出的Z3霧氣太過於乾燥的原因。

劉教授先張了張嘴，發出了一氣聲，隨後清了清嗓子才發出了正常的聲音。

林長空並未有著過多的情緒波動，只是眼底的失落如如同街邊被踢飛的石子，讓林長空的眼睛無處安放。

「夫勒撒先生，您應該還有別的事吧。」劉教授輕抬眼皮，聲音已略顯嘶啞。

「早年就聽說過您們的種族神機妙算，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夫勒撒輕輕一笑，自豪與驕傲開始以他為中心向外颳起了一陣風暴。

夫勒撒說完，將左手伸進西服的右側口袋中，掏出了一卷羊皮紙。

「劉教授，這就是我們的研究新成果——緋紅之眼。它可以使所有Z3失去活性，也就是說，現代所有以Z3為動力的所有機器與器械，都講淪為廢品。」

夫勒撒將手中的羊皮紙向下輕輕一震，一雙巨大的猩紅雙眼便完整的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那不是人的眼睛，而更像是羊的瞳孔帶著猩紅，絲絲血氣不斷向外蔓延。

宛如撒旦之眼。

密密麻麻的文字註釋與精細的數據標註填滿了整張羊皮紙，古老與荒蕪的氣息不斷衝擊著其他人的感官。

「為啥要弄成個眼睛的模樣？」李大智率先發問。

「這是我們民族的信仰，我們希望能通過這雙緋紅之眼審視人間，斷絕一切罪孽。」

夫勒撒形神端莊肅然，但他手中羊皮紙中刻畫的那雙猩紅之眼卻怎麼也不能讓人將其與正義相掛鉤。

劉教授並未對這猩紅之眼生出任何其他的情感，慌張與恐懼在200年前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

「這是林長空研究的新課題吧，這麼快就投入使用了？」劉教授不緩不快的語速與刺人心魄的眼神，讓林長空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是的，自從50年前我們創生派在雨閣做過演講后，林先生便加入了我們，他的研究成果與理論也就自然而然地與我們共享。至於投入使用的速度，哈哈，這也就是托雷蒙德先生的福，雨之都五老的批准很快就下來了。我們新派的工業水品，也就不多做自誇這種愚蠢的行為了。」

夫勒撒在五老的字音上特彆強化了語氣

夫勒撒直挺著身子，

將一封綠色的通信准件展示給劉教授與李大智看。

那的確有著五老的聯合印章，連西元御的簽字都完全真實。

「那真是太好了，希望你們創生派此次研究的成果能為雨之都做出貢獻。若是能抵抗住『悔鷹』和其他害獸，相信五老會給予你們相應的支持與更高的發言權。」

劉教授面露喜色，向著夫勒撒點了點頭，面露喜色。

夫勒撒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伸出了左手。

劉教授便自然的伸出了右手，與之相握。

「劉教授，李大智先生，請問你們有時間讓我帶領你們前去緋紅之眼處參觀嗎？」

夫勒撒收回了左手，將身子向左微側，他身後的跟隨者們也都隨之側過身去。

包括林長空。

「我想如此壯觀的場景，應當要被眾人所見證才對，不如我帶著這次出行任務的小隊一同前往參觀吧。」

李大智憨厚的笑了笑，拽住了李若智的左胳膊，擺出一副隨時出發的架勢。

眾人聽罷，馬上走向了劉教授與李大智，頗有點耍無賴的感覺。

夫勒撒見此，只是笑笑，將右胳膊伸指向電梯。

「當然可以，請眾人隨我來。你們將會成為緋紅之眼的第一批見證者，希望你們能為此感到愉悅。」

以劉教授與李大智偉為首的眾人們都沒吱聲，而夫勒撒身後的隨同者們則掛起東道主驕傲與自信的笑容，走到了李大智和劉教授眾人的前方。

不包括林長空。

林長空此時並未站在夫勒撒身邊，而是跟在夫勒撒隨同者隊伍的最後緊緊跟著，如同一隻落單的孤鶴跟著知更鳥群以保生存。

劉李一夥與夫勒撒眾人擠入了雨閣77層的電梯里，淡淡的木質香氣讓所有人浮躁的心有所沉降。

雨閣的電梯採用的是仿瀑布的設計造型，整個電梯採用以花梨木和高純Z3的混合配種產生的高硬紅木製成。

由八龍八風所託的仿明「龍輦」在雨閣的左側載著劉李與夫勒撒眾人極速向下移動著，左側的「鳳輦」則與之相對，載著他人穿梭於雨閣的上下。

如瀑布般的流水從「龍輦」由現代歷史學家改良的重檐歇山頂上流淌而下，落入電梯井底部的水循環系統之中。

到達一樓的眾人們走出了「龍輦」電梯，一排穿著西服的新派成員已然站在一旁。

「這些人都是雨閣成員？」劉教授微微皺眉，面露不滿。

「這些人都是新派在雨閣的雜工，雖然天眼的普及極大削減了人力需求，但某些雜事還是需要人來完成的。」

夫勒撒面露微笑，絲毫沒有不悅。

「我記得那群雜工不是穿成這個樣子的啊，這麼高級？」李大智睜大了眼睛，疑惑的開始搓著鼻毛。

「迎接您們，當然得穿的體面些咯。」

夫勒撒擺擺手，那去雜工便排成兩排站於眾人兩側。

「這是啥隊形？」王然左右望望，疑惑從他頭頂冒出。

「這個是我們向您們表達敬意的方式，我們……」

夫勒撒話還未說完，劉教授就不耐煩地開口道了。

「走吧。」

說罷，劉李一夥便不再停留，直直向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