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不會再留手了（11K）
第220章不會再留手了（11K）
開局的進攻不利並沒有讓德國戰車多麼慌張。
第一次參加總決賽，面對的還是熱火這種歷史級別的強隊，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不礙事，先把防守做好，慢慢調整就是。
不過熱火可不會給他慢慢調整的時間和機會。
在場邊球迷熱烈而瘋狂的歡呼聲中，熱火隊的進攻就像是湧向邁阿密沙灘的海浪一樣，一波接一波永不停息。
兩隊的分差，一如從雪山山頂滾落的雪球，越滾越大。
小牛的防守相較於去年進步了很多，但架不住他們起點低。
小將軍在構架防守體系的引援做的不錯，從騎士挖來了聯盟中少有的可以勉強跟奧胖頂牛的迪奧普，又從公牛簽回了上賽季防守兇悍的阿德里安格里芬。
整個陣容擺出來，除了特裡面對韋德在身體厚度上吃虧外，其餘人都能從紙面天賦上跟熱火主力球員打個有來有回。
但紙面從來都只是紙面，誰能想到未來熱火靠著一堆的落選秀就能打進總決賽呢？
更別說天賦對於眼下的熱火來說，只是下限。
小牛的外線防守核心約什霍華德以為還能像上一輪對付納什一樣，靠著天賦、專註和不斷地撕咬來封鎖莫聞。
一通努力，在他看似成功的防守下，小牛的籃筐就像是大凱瑟琳的底線一樣，一次次的被莫聞輕易洞穿。
感覺他好像防的很到位了，但從實際結果出發他好像防的沒什麼用。
有一說一，約什的防守不差，庫班在西決過後就誇讚過約什霍華德是小牛的馬里昂。
作為一個和莫聞同屆選秀卻比莫聞大了整整三歲的大齡新秀，約什霍華德在小牛的立身之本就是防守。
（介也是個聽媽媽的話把大學讀完的好孩子…哦對了，他還是鄧肯的小學弟）
只不過三年的NBA生涯他學會了如何捕魚，但是卻沒法用漁網捕「水」，更別捕「油」了。
他在防守端能帶給莫聞最大的壓力可能來源於他那張頗負盛名的「俊臉」。
講道理，這老兄真的很適合去代言牙膏，他的五官有四官都還算正常，唯獨那口恨不得把智齒都展現出來的大嘴，將他的顏值上升到了「畢加索藝術」的高度。
距離首節結束還剩4分鐘的時候，約什霍華德還在防守時致敬了一波肖恩·趙四·馬里昂。
莫聞對面著他俯身持球搖晃——試探步突破——變向拉回——突破后拜佛猶豫——再交叉步突破。
這一條龍服務，要多流暢就有多絲滑。
整套突破拆解下來沒有特別複雜的動作，業餘球手練練也能晃過空氣，但其中蘊含的細節、對流暢度的打磨、對防守的判斷和閱讀絕對不是一個公式能說明的。
約什：我預判了你的進攻！
莫聞：我預判你預判了我預判你預判我預判的預判。
約什：伱預判了我預判…預判…呃…預…
一般人可能被這一波直接繞暈了。
但約什霍華德作為一個拿了大學學位的顯然不是一般人，他給出了一種與眾不同的解題思路。
只要我不預判你的預判，那你能怎麼辦？
他索性直接倒在了第二步，在莫聞收球的時直接一個大劈叉把自己鎖死，接著上半身和下半身反向發力，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倒地的姿勢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形狀。
諾維斯基只看了一眼就差點爆炸，連忙上去攙扶。
鏡頭打過去，導播和攝影也嚇了一個哆嗦，趕緊挪鏡頭切畫面。
拍什麼都可以，只有這個，卍卍不可。
約什霍華德的失守只是小牛防守陣線的一個縮影。
小將軍的防守理念師承馬刺，也採用的是防內——防外——防中的防守策略。
歷史上科比每次打小牛三分都不準，但卻經常能砍下高分，40+、50+、60+這些個姿勢都被他在小牛身上解鎖了個遍。
還有個很反常識的事，當下小牛中距離的防守主要靠的還是沒有增重的諾維斯基協防掃蕩。
「感恩文學」怎麼說來著——感謝拖倒我的人，因為他強化了我的雙腿。
——感謝（FK）蛋皮！
不過諾維斯基終究不是加內特，沒有那麼強的防守判斷和那麼大的活動區域。
這也就導致了小牛的中距離相當的空曠。
時任解說嘉賓的科爾看著剛才的攻防回合為小牛惋惜的搖了搖頭。
真不能說這是小牛戰術的失敗。
禪師在公牛和湖人搞得三角進攻在他看來已經很無解了，但是熱火卻可以輕易完成歷史上前所未有的無球三角。
韋德奧胖和芬利這仨人在強側擺出陣勢，不用手裡有球就能把防守鎖死。
哈斯勒姆在自己擅長的底角那麼一站。
弱側的莫聞就隨便單挑，單挑出機會就自己出手，沒出就傳給另一側的無球三角，繼續讓其他巨星單挑，純純的「以鎰稱銖」式打法。
小將軍在一旁愁眉苦臉，不知道還能怎麼防。
兩年了，聯盟無數教練都為破解熱火的進攻體系而努力，但一眾教練想出的辦法不是被證明沒用或被輕鬆破解，就是因為人員條件太苛刻而無法實現。
約什霍華德已經是小牛最拿得出手的防守搖擺人了，即使眼看著他被莫聞一次次的「丹砂」，他們能做的也只有繼續相信。
對小牛而言有個好消息，莫聞沒上來就開啟無限單打。
莫聞在第一節的主要工作主要還是消耗奧胖的體能…哦不，是將奧胖的體能最大化的利用。
小牛的攻防轉換打的很猛，跟迪奧普的肉搏也很費力氣，此情此景只讓奧胖干點藍領的活實在是太奢侈了。
奈何胖子開場的狀態很一般。
迪奧普的頂防和諾維斯基的協防包夾效果還不錯，奧胖兩次進攻才博得了一個2中0的罰球，而第三次進攻，就被裁判抓到在背打時在中樞腳的移動而被吹了走步。
這個時代對於成名球星的技術要求還是相當高的。
奧胖遇上能在力量上和他對抗的中鋒就經常因為對抗中下意識的走步而被抓包。
裁判能容忍他蹲在三秒區內不出來，因為對位防守人還可以憑藉投射打回來，懲罰他。
但若是奧胖在進攻時能多走一步，那就真沒人能防守他了。
合球進攻就好比是關二爺的拖刀斬，當你的發力曲線足夠長，就沒人能擋你，也根本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技術了。
奧胖的狀態不好也沒有頭鐵，轉而擔任起了吸引防守后的策應打法。
而小牛卻不敢跟著奧胖一起調整。
超巨的無解就在這裡，看似群策群力的鎖住他，實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們的防守見效了，但為了確保一直見效，就要一直投入資源。
左右搖擺的防守策略最後只能把自己玩崩潰。
首節後半段還好是特里抓住機會打中兩記三分，不然兩隊的分差可能要奔著兩位數去了。
次節，諾維斯基稍喘了口氣就搭檔著斯塔克豪斯和哈里斯一齊上場，開始提速。
既然防守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那就只能拼進攻。
莫聞和韋德在首節末端輪流休息了兩分鐘次節也不多休息，拉上哈斯勒姆陪著小牛一齊提速亂戰。
眼花繚亂的亂戰之中，電視機前的小牛球迷以為要到了德國戰車的表演時刻，誰知在戰車的引擎轟鳴過後，沒竄出半米，戰車又趴窩啞火了。
哈斯勒姆在萊利高強度的訓練中已經鍛煉的相當的硬，逼得諾維斯基在快攻中拿球都拿不穩，而若是諾維斯基打無球擠進三分線準備要球時，總有一個熱火外線會協助哈斯勒姆堵死諾維斯基的一側轉身空間。
諾維斯基以為他騙過了哈斯勒姆，實際上卻是一頭扎進了熱火為他布置的陷阱中。
一連被搶斷了兩次他才反應過來。
小將軍見勢不對果斷叫了暫停，讓諾維斯基先打輔助，增加了外線的進攻戲碼。
諾維斯基在小牛的進攻體系中是極其重要的一環，但並不是完全不可替代的。
得益於老尼爾森對小牛的改造，小牛整體的進攻風格偏團隊，諾維斯基的持球時間不長，並不是說離了他戰術就半點打不出來了。
跟西決打太陽不同，面對沒有外線漏洞的熱火，小牛在今天的比賽中減少了突破，增加了掩護配合和跳投。
幾個主要的得分手除了快攻以外就很少進內線，出手範圍都集中在中距離和長兩分這個比較容易出空位的區域。
低效是低效了點，但是勝在穩定。
大多數時候，比賽不是比的雙方有多強，而是比的雙方誰的失誤更少。
但顯然，熱火不在大多數之中，聯盟中沒有哪個球隊能比熱火更加穩定，想贏就只能瘋起來。
上半場諾維斯基陣地戰進球7中0，僅靠著快攻和罰球拿下4分，次節小牛依舊靠著全隊穩定進攻的砍下了24分，但在熱火的31分面前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
半場落後15分。
回過神來想一想，他們這西部冠軍和那群被熱火橫掃的東部球隊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
熱火的球迷一個個興奮地不行，比賽沒有懸念不好看？
那得是看你站在什麼立場上。
當你的主觀意識過於濃烈，客觀的問題那都不叫問題。
唯獨讓莫聞和韋德有些可惜的是，之前場邊的小夥伴都在前兩天離開了，說要來的勒布朗也沒來，沒人可供他倆嘚瑟炫耀的了。
03屆的幾個小夥伴在前段時間都收到了世錦賽的備戰召喚，要麼回國，要麼飛到清涼的拉斯維加斯，提前開啟封閉式的集訓。
04年奧運男籃創造了美國籃球界史無前例的恥辱，創造了這項運動的國度，最後連塊獎牌都沒摘到，真是豈有此理，奇恥大辱，欺人太甚，豈可修！
而在那之後美國籃球界痛定思痛，決心進行一場由上到下改革。
首先他們就革了原來籃協主管的職，請來了剛剛在低位套現離場的前太陽老闆老科朗格洛做話事人。
吸取了夢六隊教練拉胯的教訓，老科朗格洛直接請來了美國籃球教練界的「goat」老K教練擔任今年夢七的主教練。
而跟斯特恩通氣過後，在NBA季後賽還沒有結束的情況下老K教練就開始徵召球員進行秘密集訓。
不過老K教練沒有選擇那些已經成名的老傢伙，倒不是說他習慣了從小號練起，而是他想學習歐洲、南美和中國的「先進經驗」，年輕化建立球隊文化、超額選拔提高競爭、長期集訓培養默契。
勒布朗，安東尼，波什自然是第一批被徵召的。
韋德也早早被老K預定為首發後衛，就等著總決賽趕緊結束，熱火慶祝完就給他拉過來。
唯一讓老K感到遺憾的就是他徵召不了莫聞，不然，以熱火倆外線為核心，照著熱火的標準答案隨便配配就行。
勒布朗的球商很高，作為核心也很出色，但是投射和打不了無球，還是不夠完美。
「今年的總決賽，結束的真早啊。」
陪著球員們一起看比賽的老K的看著電視中的畫面頗為冷淡的說道。
在場的幾個球員都有些驚訝於老K教練的「武斷」，雖然熱火表現出了極強的統治力，但在只看半場比賽，諾維斯基明顯發揮不佳的情況下就這麼早的下結論，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諾維斯基總不能連續四場都像今天這麼拉吧？
輩分最小縮在角落裡的保羅點了點頭又接著搖了搖頭。
他現在的心情就很複雜，一方面是不服氣，如果不是他腳踝意外受傷，他們湖人未必沒有贏下小牛的機會。
湖人替代小牛打進總決賽是有點難，但萬一呢？
另一方面搶七輸給小牛的他也希望小牛能表現得好一點，拿下總冠軍…可能是在做夢，但是拿下兩個…一個勝場，能證明這個最強球隊不是不可戰勝的也好啊。
看到了球員們疑惑，老K緩緩開口解釋起來。
「德國人擺脫不了哈斯勒姆，而他的頂人投籃做的並不好，這不是說一場兩場能解決的，除非小牛的內線拉出來給德國人做擋拆，而讓沒有投籃的內線出來，丟失籃板的同時還撤空不了熱火的內線，難。」
「約什霍華德面對莫也很掙扎，他在攻防兩端的一舉一動都被莫看穿了，他被逼的只能去三分和三分線內一步的區間內頂著一定威脅投籃，這不是他擅長的工作，他的防守還得在控制犯規上做的更有侵略性一點，這不是他習慣的，難。」
「傑森特里看起了發揮最好，那是因為他在進攻端是小牛陣中最輕鬆的，但是他在進攻端贏多少分，就要在防守端吐多少分，韋德和莫找錯位打他真的太簡單了，而如果幫他補防，兩個後衛又能輕鬆的傳球給到三分線外隊友機會，難。」
「小牛想要在NBA的規則下擊敗這熱火——難難難！」
老K教練一邊搖著頭，眼睛里閃過幾分羨慕的情緒。
作為名滿全美的教練，他手底下並不缺優秀的球員，但像是熱火這般豪華的陣容他真沒體驗過，答應執教夢之隊，既有為國爭光的想法，也有想體驗一把執教全是巨星的球隊的感覺。
聽到了老K教練的評價，在場的球員們或多或少都有些失神。
詹姆斯和安東尼倆人的目光無意間撞到了一起，轉而接著就分開了。
再次對視時兩人眼中都掛上了些許尷尬的笑容。
「他們走了捷徑，這種方法得來的冠軍，永遠也沒法跟MJ比，不是嗎？」
保羅還是不服氣，屬於年輕人的純真還是讓他下意識的把事情往對錯上考慮，雖然他為了能在比賽中獲勝也是各種手段層出不窮，但道德標準這種東西大多數人都是要分正反面的。
老K聞言露出了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
「冠軍就是冠軍，記住，沒有多少人會記得你的冠軍是怎麼得來的，人們只會記得誰是冠軍。
高尚也好，卑劣也罷，20年後，當一代人老去，你們所謂的是非都會隨著一代人記憶的模糊而消逝。到那個時候，唯有冠軍，才能在歷史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當了那麼多年教練他可沒有什麼多餘的道德潔癖，他和波波維奇一樣都是軍隊出身，心狠手辣著呢，更別說他當年的NCAA二連冠還是執教萊特納這個「人才」的時候得來的。
回到賽場。
小將軍一鍋美式濃湯寶下肚，剛才還蔫了吧唧的牛仔們又滿血歸來了。
幾乎是一路搶七打上來的達拉斯牛仔們的韌性絕對是禁得起考驗的。
於是乎，小牛球員們一鼓作氣，直接在第三節又輸了15分，把比賽正式打進垃圾時間
打了雞血的諾維斯基感覺自己渾身是勁，腎上腺素的分泌讓他忘卻了上半場的糟糕發揮，忘卻了體力的消耗。
但是籃球是技巧對抗項目不是追求人體極限的項目，「zone」和亢奮狀態也不能混為一談。
當他很「曼巴」的投籃時，結果也相當的「曼巴」——三節打滿15投3中。
平均一節打中一個。
哈斯勒姆功不可沒，但主要問題還是諾維斯基本身遇上了心理障礙。
諾維斯基投籃天生就帶著點後仰，當初老尼爾森沒有糾正他，到了小將軍這就糾正不回來了。
不要說是哈斯勒姆或者比他更高的人防他，在常規賽面對TJ福特這種實際不到1米8的球員，諾維斯基的投籃還是會選擇後仰。
所謂的矮壯頂防其實更多是加大他的投籃難度和心理負擔，不至於說讓他狀態全無。
與其說諾維斯基需要進一步打磨結束，不如說他需要進一步鍛煉心態。
中間裁判有點看不下去了，揪著德國人較長體毛給了他幾個哨子，諾維斯基的得分可能都上不了雙。
頂著對抗投籃不準其實不是諾維斯基一個人的通病，古往今來頂著對抗投籃有準星的也就只有那一小撮——伯德、丹子、賈巴爾、杜小帥…
心態技術大成諾天王也在其中，但是諾維斯基就差遠了。
常規賽時期司機可以靠著頻繁的繞切戰術、攻防轉換，靈動的正面突破、以及空間大前鋒的空間優勢，獲得出手機會。
但是熱火無視了頻繁在底線穿插騷擾的特里，就讓哈斯勒姆心無旁騖的咬住諾維斯基，小牛便有些無計可施了。
像是老K教練分析的一樣，他們不可能把另一個內線也調出來，那樣的話不說戰術能不能打出來，內線籃板先被自己廢了。
特里打出了自己季後賽生涯的最佳表現，三節16中11，算上三分和罰球已經得到了28分，但依舊無法產生足夠的吸引力，他只有乾巴巴的得分，起不到盤活球隊的作用。
小將軍急的團團轉，暫停叫了又叫，戰術板畫的比羅德曼的紋身還花哨，但起到的效果還比不上島國女演員的幾句雅蠛蝶大。
例行公事的裁判不想比賽那麼早的失去懸念，有意幫扶小牛，給了小牛不少的體毛哨子，一向喜歡噴裁判的庫班今天都挑不出裁判的毛病。
裁判今天是能給的都給了，但奈何小牛自己一拉到底。
誰能想到原本以進攻和板凳深度著稱的小牛，突然之間除了特里找不到第二個可以信賴的進攻點了。
被凍結的諾維斯基和消失的約什就不說了。
替補上來的神經刀斯塔克豪斯，一點也不神經，而在西決爆發了幾場的哈里斯面對熱火紀律嚴明的防守，沒有投籃的他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最關鍵的是，他們減少了突破，裁判想給哨子都給不了。
別看庫班和裁判的關係一直不好，當初庫班還因為辱罵裁判工會主席拉什而被聯盟開出了創紀錄的50萬美刀罰款，以及2個小時牛奶銷售員的工作（因為庫班嘲諷拉什甚至管理不了一個牛奶廠），但是小牛的哨子並不少。
後來人們都只記得韋德在總決賽25罰殺死比賽，卻忘了諾維斯基在這年的牛馬大戰上用單場24罰准絕殺了馬刺，也忘了常規賽籃下出手佔比不到25%的小牛，拿到了聯盟第五多的罰球。
三節結束，鏡頭中的小牛球員一個個都像是在顧客面前裝完孫子，回家又被老婆吊了一頓后的中年男人。
迷茫而渺茫。
與之相對的則是在另一側掛著優雅而恬淡的微笑，靜靜地欣賞著邁阿密最後的喧囂的莫聞。
導播很懂，直接吩咐著兩邊的攝影鏡頭懟臉，給了諾維斯基和莫聞兩人臉部特寫，又在大屏幕上把兩人的數據都列在了下面。
「我不知道德克今天究竟打了什麼飛機，一個2米13的大個子，一直飄在在外線投籃，我知道他有很棒的投籃才華，知道老尼爾森教練把他定義為特別的小前鋒，但是小前鋒就是讓你一直飄在外線投籃的嗎？」
「他應該多向莫學學，莫今天也投了很多三分，但是該突破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殺進籃下，這才是一個領袖應該乾的事，被一個小他一號的三年級落選秀頂的進不去籃下，哈哈哈，我想哈根達斯都不會請他去做代言人，因為化的實在是太快了！」
演播室內巴克利很是毒舌的評論道。
巴胖跟諾維斯基的私交還算可以，當年巴胖沒能幫母校引進司機就跟還在太陽當助教小尼爾森推薦了他。後來選秀的時候，小牛本來更很好皮爾斯的，還是巴胖一直嘮叨促使了小牛把目光轉了過來，最終選下德國人。
諾維斯基也一直聲稱這個198的大屁股是他的童年偶像。
但是私交歸私交，巴胖的最大特點就是不打逆風局。
單從觀感上來說，大個子在高位跳投式的打法確實氣人。
那麼大的個子，已經證明手感不好投不進了，還一個勁的在外線強投，那不是軟是什麼？
當然內線投不進一樣會被罵軟，但軟和軟之間亦有差距。
場下熱火的球員也在取笑諾維斯基今天的表現。
眼下的時代還是理解不了這種超前的投籃藝術。
莫聞不置可否，諾維斯基的想法他能理解，而且諾維斯基也並不是頭昏了就從那裡擺爛強投。
他就是遇見自己的剋星又恰巧手感遇冷。
司機在防守端的表現是合格的，后場籃板搶的蛋皮都多，協防護框也都儘力了。
比起後來那個搶七半場怒摘一板的213不論是態度還是表現都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諾維斯基也就是沒趕上好時候，這個時代的硬漢太多，要是放20年後，就諾維斯基在常規賽的表演，可能到某人的嘴裡就要成了——「諾維斯基可能是現役最有統治力的球員，有點像奧尼爾，他很不可思議」
（巴胖常規賽評價恩比德…當時奧胖不在場）
末節，熱火的第二陣容和小牛打了大半節的默契球，雙方互刷了一波數據。
最終熱火118：99，以19分的優勢輕鬆拿下G1的勝利。
全場得分最高的是特里的36分，他那連續的繞行，面對換防大個子的錯位突破都相當亮眼。
熱火針對性的聯防肯定要放出一些機會，都被這小子抓住了，現場的解說都評價他打的像艾弗森。
但艾弗森當年能贏湖人一場是有拉裡布朗獻祭了其他人的進攻搞出來的鐵桶後防，而特里顯然沒有這個福氣。
諾維斯基在最後一節好歹是把總得分刷到了18分，全場18分11籃板3助攻看起來數據好像也沒那麼糟糕，但很多數球迷看完前三節就轉檯看別的節目了，只保留了對他最糟糕的印象。
約什在最後勉強得分上雙，得到11分8板，其他小牛球員再沒有得分上雙的。
……哦對，漏了一個，還領著小牛的工資的芬利也拿到了12分，只不過是在小牛的籃筐里拿的。
熱火三巨頭表現一如既往。
莫聞16投11中，三分6中3，罰球1中1，砍下26分10助攻8籃板3搶斷。
主攻手韋德19投11中，三分3中1，罰球6中6，拿到全隊最高的29分5籃板4助攻1蓋帽。
奧胖划水，11中8，罰球8中1，拿到17分12籃板4蓋帽。
觀眾們為三巨頭的穩定發揮而喝彩時，斯特恩卻在辦公室裡頭疼的敲腦袋。
意料之中的，強大的熱火為總決賽吸引了大量的球迷，今天收視率的巔峰甚至接近了喬丹第二次退役前那一陣NBA最輝煌的時候。
但過早失去懸念的比賽讓觀眾的存留率大大的下降。
雖然最低點也比03年馬刺籃網的鹹魚大戰最高收視率要高。
但就像很多玩大A的賭狗一樣，總把資產最高點都當做是自己的固有資產，賺了多少那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原本能賺多少……
小牛是很難期待什麼了，就今天三節的表現，諾維斯基就算是打出西決50分的表現都難贏。
那噱頭就只能在三巨頭上挖。
三巨頭解體？
這玩意都說爛了。
FMVP最終會花落誰家？
是個不錯的理由，但是想讓觀眾們一直留在電視前分量還不夠。
正在他想著怎麼炒作的時候，電視中的莫聞也接受完賽后採訪，準備離去了。
不過就在他將要走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麼，轉身拿起了話筒，在鏡頭前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然後緩緩說道：
「哦對了，我真心希望約翰遜教練能好好改進一下他們的進攻，他們需要進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意義的防守，下場比賽將會是我以熱火球員的身份在邁阿密進行的最後一場比賽，我不會再留手了，所以——嘖，祝他們好運吧。」
記者們愣了一下，緊接著紛紛發出了驚嘆。
這短短的一句話，信心量卻是大的很。
——小牛的進攻爛的連敵對的莫都看不下去了！
——莫認為小牛的防守很失敗！
——明確官宣了，莫會在下賽季離隊！
——莫有信心在5場之內結束比賽！（總決賽232賽制）
——莫之前的比賽都是在留手？
——不再低調，莫打算在下場爆發回饋球迷！
回過神來的記者們瘋了一樣舉著話筒想要繼續追問，莫聞卻沒有留下來解釋的意思。
順著內部通道就溜溜球了。
裝完就跑，真刺激！
……
斯特恩聽了莫聞的話一開始還有些不敢置信，一連找了兩個同樣興奮的下屬確認兩遍才開心的拍起手來。
莫，你是我的神！
什麼MJ，靠邊站，真不熟！
一般球星敢這麼玩，肯定沒幾個人搭理，有搭理的也只是想看他的笑話。
但是莫聞不一樣，他可是創造過單節得分記錄，之前在季後賽砍下過創紀錄的50+三雙，在總決賽怒刷…怒砍22助攻破了記錄的男人。
宣傳給勞資上，媒體給勞資吹。
甭管莫聞是食言而肥還是言出必行，話題先搞起來。
前面還在討論今年會不會是最沒有懸念總冠軍的媒體們，下一秒就像鯊魚聞見了血，開始抓住了下場比賽莫聞可能的表現展開了討論。
而另一邊得知了消息的小將軍直接氣的發抖。
什麼意思？
這可是總決賽！小牛是西部冠軍！
瞧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吧？！
小牛球員們也怒了，都嚷嚷著要在下場比賽給莫聞點顏色看看。
但冷靜下來，結合總決賽G1莫聞的表現再看看他的「死亡預告」，就真的冷靜下來了。
一眾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諾維斯基和小將軍。
諾維斯基一言不發的捏了捏拳頭，起身離開，回頭自己房間內轉把鬧鐘訂到4點，閉上眼就開始強行睡眠。
只不過剛才被按摩師剛剛放鬆的肌肉並沒有一直保持鬆弛的狀態。
而小將軍則頗為鎮定的點了點頭，一副都交給我的樣子。
轉頭也把自己鎖在了房間內。
半個小時過後，在頭皮被抓破前，小將軍終於忍不住拿出了電話……
滴——
電話接通了約摸半分鐘，兩邊都沒有說話。
電話的另一頭傳出一聲略帶睏倦的輕笑。
「呵呵，怎麼，不小心撥過來的？還是說你開口的膽量都沒有了嗎？」
小將軍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吐了口氣。
「抱歉，原諒我吧老師，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您道歉，明明已經來到了這裡，卻搞成了這樣。」
艾弗里約翰遜卸下了在球員面前強撐的氣勢，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無助的說著。
「嘿，艾弗里，你是在羞辱我這個老頭子嗎？你可是已經帶隊打進了總決賽，達拉斯小牛建隊以來的最好成績，你現在想說什麼，你搞砸了？你這麼說我可就要掛斷了。」
電話另一端老尼爾森，帶著不滿的語氣開著玩笑道。
「不不不，我只想說我就是個繼任者，您也知道的，我肚子里就那點東西能做什麼，能有現在的成績都是按照您之前制定計劃按部就班的來而已。」艾弗里忙不迭的解釋道。
「那你說你現在搞砸了是想說這是我當初留下的問題嗎？」
老尼爾森繼續挑逗著昔日的弟子。
「不不不，這都是我的問題，是我能力不夠，才搞成這樣。」艾弗里只得繼續苦笑著解釋起來。
「呵呵，你這孩子…」老尼爾森滿意的一笑，「我說了你不用道歉什麼的，你現在所取得的成就已經超過我了，也足夠讓達拉斯的球迷們驕傲了，這可是總決賽啊，」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老實講，我的視野也只停留在西部決賽，能給你的幫助非常有限。」
「這可是您的球隊，您親手拉起來的球隊，您不能說走了就不管了吧？」
艾弗里有些急了，總決賽前一周的休息時間裡，他除了帶隊日常訓練，還準備了半本字典厚的作戰寶典，但是比賽沒開始幾個回合，比賽內容就脫離他的掌控了。
在他眼裡就是球員差距，反正他是真沒轍了。
「不，這是你的球隊了艾弗里，小牛曾經是我的孩子不差，但是現在……」老尼爾森咳了一聲好像被痰卡住了。
「現在它依舊是您的孩子，不信，我把德克叫過來…」
「咳咳，但是那個古巴佬不給我發工資，我實在很難有代入感，哈哈哈哈。」話鋒一轉老尼爾森就笑了起來。
（註：庫班的直譯是古巴，他本人也是古巴人）
呼——吸——
做了一個深呼吸，艾弗里才慢慢平復了他抓狂的內心。
「老師——」
「好了好了好了，不說笑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那就直白點說吧，你知道達拉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艾弗里一個機靈，立馬正襟危坐，拿起筆來點在紙上。
「老師您說。」
「最關鍵的問題就是，你們還沒有找准自己的位置。」老尼爾森語重心長的說道。
「西決結束后你跟我打電話我就跟你說過吧，小牛隻是一個挑戰者，一個電子遊戲里從地下爬上來的勇士，你要敬畏，你要謙卑，你要緊張，你要大膽，你要冷靜，你要憤怒，你要像走鋼絲一樣保持絕對專註，最關鍵的你們要一直往前走。」
「你跟我說說你們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們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個平等競爭者，然後遇到了點挫敗，就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直接停下了，任由他們像扔橄欖球一樣把你們扔進垃圾堆！」
「以為winner的話是在瞧不起你們嗎？你好好想想，他已經告訴你們在這輪系列賽你們應該怎麼打！你想問的他已經教你了。」
老尼爾森對著電話一陣吐息，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執教的日子，當初在場邊對著球員們怒吼的日子。
艾弗里的筆鋒抖了抖，放下筆開始沉思起來。
他也想過像去年一樣拋棄防守打全攻籃球，但潛意識裡他總覺按照莫聞的「意願」來就是在認輸。
「像是去年那樣，風險太大了，一旦我們跟不上節奏，那半場可能就是垃圾時間，如果史蒂夫在的話，我覺得可以試一試，但是……」
「呵呵，三節的垃圾時間和半場的垃圾時間有區別嗎？別告訴我你沒有看過那小子爆發的視頻，依照你現在的戰術策略，你覺得他就沒有能力半場給你打成垃圾時間嗎？」
「他又不是神…」艾弗里覺得老尼爾森有點誇張了，莫聞很強，但還能比丹子還強？
「是，他當然不是神，他是win，他是winner，他是天生贏家，他是進入三年三個總冠軍的天生贏家！不是什麼媒體吹出來的狗屁天選之子！」老尼爾森敲著桌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系列賽還有三場，他們還沒贏呢。」艾弗里弱弱的頂嘴道。
「哈，你還知道還有三場？見鬼，我還以為你能多有志氣呢，法克，既然知道你們很難贏，為什麼還從那裡裝體面呢？」老尼爾森罵罵咧咧的，中氣十足。
「我知道，你怕輸，你怕輸的太難看，你害怕球員們失去信心，你害怕自己失去信任，所以始終不敢邁出那一步。」
「拼贏了，你也得不到最終的勝利，而萬一玩脫了，慘敗，你可能就成為達拉斯的恥辱，NBA的恥辱，你可能就會被打上無能的標籤，消耗掉前幾輪好不容易贏得的讚譽，對不對？」
艾弗里沉默了，眼前白紙就像一面鏡子，毫無保留的映照著他黝黑的皮膚和讓他夜夜難以入眠的噩夢。
「艾弗里，我這輩子一直在奉行一個原則——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滴——
半小時過後。
紅著眼的艾弗里憤憤的把眼前的白紙揉成一團，甩到了一邊。
MD臭老頭，反正工作是你給的，到時候真的丟了大人又丟了工作，就賴你家裡去吃你的喝你的！
另一邊宣洩完了的老尼爾森則是樂樂呵呵的從書房中出來，陪著外孫女看起了睡前動畫。
「爹地，又來電話了，是弟弟。」書房裡，女兒又探出頭來喊道。
「告訴他，我睡了！」老尼爾森抬了下眼皮，小尼爾森現在還小牛當總經理，用屁股想都知道現在打電話是什麼事。他剛噴完艾弗里，現在還冷卻。
「他說他不信。」大女兒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那就讓他滾！」
……
第二天恢復性訓練的休息時間，心事重重地韋德和假裝心事重重的奧胖把莫聞夾在了板凳中央。
「你小子昨天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奧胖拿著一份報紙，指著上面一個頭版就對著莫聞「質問」起來。
《最後的表演：他將會帶來怎樣華麗的謝幕？》
底下配圖是一張神秘的拉著幕布的劇場照片，很是應景。
而在照片和標題之中，是一行由中號字體，加粗的莫聞昨天在新聞發布會上的宣言原話。
莫聞被熟悉的汗味熏得皺起了鼻子，挑了挑眉。
「字面意思啊，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咱們當初不是說好了公平競爭嗎？你這是破壞了遊戲規則！」
奧胖不滿的說道，韋德也是狠狠地點了點頭。
「是啊，公平競爭，我拿出全力跟你們公平競爭不是很正常嘛，都總決賽了難不成你們還想著像過家家樣，跟你們手拉著手唱著兒歌的去競爭？」莫聞翻了個白眼說道。
「你這混蛋…你知道我們的意思！」韋德忍不住了，一臉嚴肅的說道。
「啊~~我當然知道你們的意思。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但凡你倆之前表現得像個人我會不給你們倆傳球？」
「我那麼說也是讓你們看看，當我認真起來，究竟有多強！」莫聞明明說話的時候很平淡，但卻總能給人一種很拽的感覺。
「哼哼，那就行…等等，我總感覺你在內涵我們，我們像個人，我們什麼時候不像人了？」奧胖和韋德剛鬆了口氣又提起來了。
「上場罰球8中1，你覺得你像個人？」
「法克，我那都是在讓著他們的，你懂不懂啊，我要是不鐵那些罰球，早TM垃圾時間了……」
「別說了沙克，德懷恩憋得很難受，德懷恩你也別忍著了，想笑就笑吧。」
「該死的，看我殺了你們倆，今年的FMVP就是我的了！」
「罰球8中1的FMVP？」
「法克魷，看我的鯊魚飛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