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集

沒管王璽吃驚的嘴張的有多大，王占國大隊長離開了辦公室。

王璽獃獃的站在地上，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現場氣氛可以說冰到了極點，黃澎斐和劉灝天站在旁邊不免有點小尷尬。毫無疑問作為一個新人的王璽，此刻正在興頭上，整個人的積極性都被調動出來了。領導們此時選擇偃旗息鼓，無疑是一盆大大涼水將王璽從頭澆到了尾。

最終還是黃澎斐打破了尷尬。上前拍了拍王璽的肩膀，說到：「小王，領導有領導的考慮，況且他們也沒說這個案子就不往下辦了。這段時間全隊都在連軸轉，大家也都疲憊了，適當調整一下。你看你現在感冒也這麼嚴重，趁著過節好好休息一下嘛~」劉灝天見狀，也上前說：「對對對，黃哥說的對啊，你這個樣子也出不去。再說了，啥事都沒過年大。先回家過節，這忙了這麼長時間，過年的東西都沒買，還有還有，你家的窗戶擦了沒？」

王璽也算把這些話聽了進去，從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也對啊，我媽還天天罵我什麼都指望不上呢，回家好好收拾收拾吧........」

王璽托著疲憊的身子，走到辦公室的沙發旁邊坐了下去。繼續說到：「讓我媽給我買身新衣服，我同學也都回來了，過年一塊兒玩幾天。」

就這樣，時間一轉眼就到了春節。

王璽畢竟還是個在校的學生，心裡不裝什麼事。春節期間刑偵大隊也沒安排他值班，索性這段時間王璽就撒開了和同學去玩了。當然，春節期間王璽也沒完全放了羊，時不時會跑去辦公室，調調「明錦商貿」門口的監控，再翻翻近期的案卷，打發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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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再一轉眼，跳丸日月。春節一轉眼就過去了，正月十五剛一過，王璽就早早來到了技術室辦公室，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然而很明顯，警察也需要好好休息......

王璽從步入警察局大院開始，就感覺到了一股蕭瑟的感覺。更明顯了，大家還沒正常上班......推門進入辦公室，王璽看見辦公室已經積攢了薄薄的一層土，西北的風沙確實很大，王璽擼起袖子，抄起傢伙就開始打掃衛生。

衛生打掃完了，老張師父才端著茶杯磨磨唧唧的走了進來。還沒等坐定，王璽就湊了過去：「師父，最近值班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啊~」老張師父呲溜一聲又喝了口茶，說到：「你小子，看熱鬧不嫌事大。老話說沒出正月都是過年你不知道嗎？別念叨，別念叨，一邊去。」

全國警察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值班期間不能念叨事少，要不然准倒霉。王璽這話剛說完沒多久，果不其然，事來了。

讓王璽搞得塵土飛揚的辦公室，李法醫走了進來，剛一進門，李法醫就讓嗆的咳了幾聲。一看和辦公室實在是進不去，就退到了門口朝著裡面喊到：「老張，把實習的小胖子帶上!有個非正常死亡，去看一下！」

老張師父攤在椅子上，無奈的搖搖頭。「死胖子，你這個嘴啊......去拿東西，接客了。」對於一個實習生來說，非正常死亡的現場是很有挑戰的。作為初出茅廬的新人，面對不同腐爛程度的屍體，是很考驗心理承受能力的。很多幹了很多年的老警察，到了高度腐敗的非正常死亡現場，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

而王璽可不是一般人士，大叫著刺激就提著照相機殺了出去。

邊走邊叫喚著：「洒家來了！洒家來了！」

坐上警車，走了很遠的一段路。眾人來到了一個縣城邊城中村的路邊，一下車王璽發現，轄區派出所和黃澎斐等人已經到了。王璽走上去問黃澎斐：「黃哥！你值班嗎？」黃澎斐看起來假期緩的不錯，整個人明顯比之前精神多了。但是面對王璽的詢問，氣場瞬間一垮：「唉，我值個屁班，李韜他們值班，說是有可能是命案，大隊長才把我叫來的。」

本來能出個非正常死亡的現場，指望著開眼界的王璽就很興奮了，一聽是命案，這隱藏在靈魂深處的職業屬性就被激活了。據黃澎斐事後回憶，他真的看見王璽兩眼是冒光的。

從城中村的道路上，彎彎繞繞走了很久，眾人一邊走，派出所的人一邊介紹情況：「死了人這家啊，姓竇，是個出租戶，在巷子里很深的地方。他們家的院子很偏僻，雖然房子能租出去，但是價格不高，所以時間一長就形成了固定幾家在現場打工的人在這裡租住。這次死亡的這個人，是三個月前搬過來的，一次交了半年的房租。和院子里的人沒什麼來往，深居簡出。一個多月前，這個人突然就不出現了。因為這個人很悶，所以房東老竇也沒在意，以為是回家過年去了。今天其他住戶路過門口，突然發現有股異味，敲門想看看什麼情況，誰知道門就這麼開了，人已經死在裡面了，看樣子很久了，臭得很。把發現的人嚇的差點昏過去，大叫了一聲，院子里的人都圍上去了。但好在都沒進現場。」大隊長問到：「死者身份信息確認了嗎？」派出所的說到：「人來的時竇房東登記了，還把身份ID卡照了相，我仔細看了一下，應該是偽造的。」

眾人停下腳步，圍觀了一下所謂的身份ID卡，能確認死者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王璽此刻沒有被好奇心沖昏了頭腦，心想：「隱瞞身份住在如此偏僻的城中村，我都不知道縣城還有這麼個地方呢，這傢伙肯定非奸即盜......」

轉眼，眾人便來到了竇家出租屋的門口，這是一個佔地六百多坪的院子，遠門朝東開，裡面加蓋了三層小樓，共計房間二十間，一樓均是房東自己家所用的堂屋、倉庫及廚房，二樓三樓各八間出租屋，每層西南角都有一間廁所。小樓外層都貼了白色的瓷磚。照例沒有著急進去，老張師父背著手，在院子門口打量著什麼。王璽趁著這個功夫，把院門口的全貌採集了照片，眾人才在老張師父的帶領下，款款的走了進去。

老張師父是個資深的技術員，案發現場的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那雙小眼睛，用他自己的話說：「小眼睛聚光，白毛聚神，這都是攢下來的道行」。由於事發已經很久了，院子里沒有遺留什麼特殊的痕迹。老張師父便直接來到了屍體所在的房間門口，這是一間位於院子三樓的東南角，面積二十平米，裡面的陳設很簡陋，已經被熏黑的白粉牆面，裡面擺放著一張木質單人床，床的對面有一個布質的衣櫃，靠窗邊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而這次所說的非正常死亡的屍體，就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