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別之前

金屬魔杖的前端冒著青煙，歐姆也被自己的力量嚇了一跳，但他仍然堅定不移地用魔杖指著那名扒手撞出的大洞，抹了一把粘在臉上的腥臭血液，漆黑的眼珠森然掃視周圍的黑袍人們，低沉地說道：「除了瑪莉卡修女，沒有人能動我的錢！即使是上帝也不行！」

在歐姆心中，修女＝弟弟妹妹＞自己＞上帝。

黑袍人們敬畏的看著歐姆手中的魔杖，紛紛退到街道兩邊，將道路讓了出來。

海格謹慎地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沒有魔法部的人在附近，拉著歐姆的手臂快步向前走去。

這時歐姆才看見牆上懸挂著這條陰暗巷子的名字：

翻倒巷。

「你太莽撞了，歐姆！」海格一邊走著，一邊用他那桌布大小的手帕劈頭蓋臉地擦著歐姆的臉，說道：「幸好這裡是翻倒巷，除了巡邏的傲羅們，沒有人會管你在這裡做了什麼……但是你的做法不好，非常不好！你明白嗎？！」

「我很抱歉，海格。」歐姆把魔杖插回袖子里，將自己的外套裡外翻過來穿，這樣就看不見濺射在上面的血跡了。

作為一名孤兒，被混混盯上是常有的事，他們也許是為了錢，也許只是單純抽大了想找點樂子，但當他們找上歐姆的時候，會發現後悔已經太晚了。

常年街斗讓歐姆積攢了豐富的經驗，知道從什麼角度踹膝蓋能讓人廢掉一條腿，對什麼地方用力來一拳能讓人把苦膽都吐出來，從什麼方向偷襲能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歐姆從不仁慈，他只會讓敵人去見證上帝的仁慈！

年齡雖小但力氣奇大無比，下手又黑又狠，而且從來沒人能抓到歐姆傷人的證據，即使這些年被他廢掉的混混能在醫院裡組成兩個加強連……

以至於現在都沒有人敢碰羅德爾教堂的孤兒們，生怕哪天回家被子一掀開發現歐姆攥著磨尖的螺絲刀在等著自己。

「現在我們兩個都有需要對方保守的秘密了，非常公平。」歐姆寬慰地拍著海格的小臂——再高的地方他就碰不到了。

「唉，我會的……」海格嘆了一口氣，把手帕胡亂塞進口袋裡，說：「因為鄧布利多跟我說過，你是個非常好的孩子，所以我相信你，歐姆。」

歐姆腦海中浮現那個白須白髮的高大老人，他那雙藍得驚人的眼睛。

鄧布利多教授……他居然這麼信任自己嗎？

歐姆發現自己對於霍格沃茲的歸屬感又強了一分。

海格帶著歐姆在翻倒巷買了二手的龍皮手套和書本，還有一套看起來很新的玻璃藥瓶和幾十英尺長、聞起來有股可疑腥味的羊皮紙。

隨後又去一家老闆看起來活像一隻火雞的坩堝店裡買了一隻錫鑞的大鍋，上面只有幾道淺淺的划痕，價格卻非常低廉，以至於歐姆和海格對著這口大鍋又敲又摸了好半天才決定購買。

在買袍子的時候，那個女干詐的女巫店主說加一個西可就可以幫忙縫製姓名牌。

而心靈手巧的歐姆怎麼可能允許有人想從自己的口袋裡掏走這完全沒必要的錢？他義正言辭地表示自己會縫，還倒逼女巫送給他一個大紙袋用來裝這些打著補丁的二手衣服，不然就點火燒了她的鋪子。

所有袍子歐姆都買大了好幾個碼子，這樣就可好幾年不用再買了。平時穿的時候，只消把長出來的部分疊起來用線縫住就行。

最後在一個阿拉伯人擺的地攤上買瞭望遠鏡和天平，以及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把所有東西都裝了進去。

看到歐姆連說帶比劃，一個子兒一個子兒地把阿拉伯人標價十五西可的行李箱硬生生殺到九西可二十納特，海格簡直大受震撼。他自個兒買東西可從來沒有這麼精細過，都是問了價錢之後，給得起就買，給不起就換。

在回破釜酒吧的路上，海格頗為懷念地說：「以前我還在霍格沃茲上學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在翻倒巷裡買東西，東撿一點西挑一點。」

歐姆拖著他的大行李箱，仰頭問道：「我剛才聽奧利凡德先生說你被霍格沃茲開除了，為什麼呢？」

海格閉上眼，緩緩搖了搖頭，簡短地說了一句：「一場誤會。」

見他這副痛苦的樣子，歐姆意識自己問了個非常愚蠢的問題，連忙轉移話題，說：「海格，你知道我們要怎麼去霍格沃茲嗎？」

「瞧我這記性！差點兒就忘了！」海格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把手伸進大衣的口袋裡掏摸著，用食指和拇指拈出兩份羊皮紙信封。

「一封是你的，一封是哈利的。」海格說著，把兩封信都塞進歐姆手中。

信封上並沒有寫名字，顯然內容都是一樣的。

歐姆用臂彎勾著行李箱的拉杆，騰出手來拆開其中一封，發現裡面居然是一張國王十字車站的火車票，在九月一日發車。

最引人矚目的是車票上居然寫著在9站台等候發車，這不禁讓歐姆好奇地問道：「海格，這車票會不會印錯了呀？」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海格咧開嘴笑著說道：「我可不想剝奪你的驚喜。」

————

歐姆和哈利在倫敦地鐵站和海格揮手告別，歐姆一個人提著自己和哈利的箱子走下出了故障的自動扶梯。

「我要是有你這麼大的力氣就好了。」哈利羨慕地說著，他左手提著被他取名叫做「海德薇」的雪梟，右手幫歐姆拎著名為「十四」的棕褐色猴面鷹。

「聰明的頭腦有時候比強壯的胳膊更有用，哈利。」歐姆站在月台上，放下箱子，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看著光是提兩隻貓頭鷹就搖搖晃晃的哈利說道：「當然，你確實需要變得強壯一點兒，至少得讓你那個混蛋的表哥不敢欺負你。」

上了地鐵，乘客們都好奇地看著在籠子里熟睡的十四和海德薇，歐姆從褲兜里掏出火車票遞給哈利。

「要是接下來一個月，你表哥再欺負你，就讓海德薇寄信過來找我，我會給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歐姆看著哈利拆開信封，面對9站台這幾個字露出了和自己一樣疑惑不解的表情，聳了聳肩膀說道：「海格什麼也不願意說，也許等我們到了那裡會發現也需要用魔杖敲敲磚什麼的。」

「唔……也許你說的對。」

困惑的哈利點點頭，把自己本就亂糟糟的頭髮抓得更亂，想了想，說：「國王十字車站可不是我們坐地鐵能到的地方，也許我還要請求我的姨父開車送我們到那裡。」

「讓你那把你當僕人的姨父送你？我看機會不大。」歐姆對於哈利姨父一家可以說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他哼了一聲，拍了拍胸口：「交給我吧，到時候我提前讓十四去告訴你出發的時間，直接去女貞路把你接上。」

「你總是有辦法，歐姆！」哈利崇拜地看著歐姆的側臉。

明明都是孤兒，甚至歐姆的生活環境比自己還要惡劣，可他是那麼神通廣大，彷彿就沒有能難倒他的事情一樣。

「哼哼哼，畢竟我是瑪莉卡修女的長子嘛！」歐姆驕傲地仰起臉。

憑他和開五金店的老伊吉的交情，搭個車什麼的根本不算事兒。

但是在自己的朋友面前顯擺一下，果然能讓自己心情愉悅。

出了地鐵站，歐姆先把哈利送到女貞路4號門口，順便勘察了一圈周圍的地形，才快步走回了羅德爾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