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修道之人也是人
歐陽敬雲笑道,「金嶺關內有一艘仙家飛船的航線是經過青宇福地的,要不要先去你那個山頭瞅瞅?」
楚六朝搖頭道,「還是先回家鄉再說,發生了太多事,得先向先生聊過我心裡才有底,那會兒也只能年後再去岓色峰「開山」了」。
歐陽敬雲點了點頭,「這樣是比較穩妥一些」。
聊完事情后歐陽敬雲就起身離去了,楚六朝把老人送到門口就返回了廂房。
楚六朝隔壁的一間廂房內,李仙玖和蘇千月都坐在桌子前,挑燈看書,上面擺放著幾本書籍,幾乎都是楚六朝給李仙玖買的,其中有一本則是蘇千月從晴后雪的小書樓內帶出來的。
在晴后雪的主廳的後方,其實還有一棟三層高的小書樓,從蘇千月那裡得知,這棟小書樓並不是傅元讓人建的,而是那片碎片小秘境的原主人建的,小書樓內藏書頗豐,足有上萬冊,而且有不少書籍市面上都沒得賣了,所以比較珍貴。
這件事楚六朝也就是聽蘇千月提過一次,並沒有去看過。
在沒有遇上傅元那段歲月里,也就只有蘇千月經常去那棟小書樓內找書看,幾乎什麼書都看過一些,趙朗風則偶爾會去幾次。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對男女童子的確稱得上書童,從他們自己起的名字就可以看出,的確是泡過墨水的。
白苑纓坐在兩個小丫頭的桌子對面,坐姿有些慵懶,曲線畢露。
白苑纓單手托腮,看著那兩個小丫頭,嘴角勾起。
蘇千月正在為李仙玖極有耐心的粗略講解一本書上的某些隱喻的學問,只是紅衣女童不知為何有些緊張,語速也就不由快了幾分。
李仙玖則認真聽著,只是淡淡的眉頭時不時微皺起,顯然是對那本書上的某些地方還是沒弄明白。
只是李仙玖這些微妙的變化,蘇千月怎麼可能會知道,畢竟才相處沒多久還是不太了解李仙玖。
準確來說,兩個小丫頭對彼此都不太了解。
不過這些微妙表情都被白苑纓看在眼裡便是,白苑纓伸了個懶腰,忍不住笑著打趣道:「要是公子也在就好咯,只有公子的講解小仙玖才會真正的聽懂啊」。
李仙玖聞言臉色微紅,瞪了眼那個笑眯眯的傢伙,轉過頭,撓了撓臉,對蘇千月歉意道:「有些地方是不太懂,怪我太笨哩」。
蘇千月見狀趕緊擺手加搖頭,「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是我只顧著自己說自己了,沒有考慮到你是否能聽懂,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為別人講解一些書上的內容和見解,沒有經驗,肯定是我哪裡說的不夠好或者說漏了」。
李仙玖剛想說些什麼,白苑纓笑道:「行了,你們兩個啊,一個太緊張,一個不習慣,這些只要以後相處久了都不是問題,會慢慢形成默契的」。
蘇千月使勁點頭,「白姐姐說的對唉」。
李仙玖也嗯了一聲,覺得有道理。
於是兩個小丫頭的兩個小腦袋又湊在了一起,吱吱喳喳起來。
經過白苑纓的有意點破,這次倆人都沒了先前的緊張和拘謹,彼此都放鬆親近了不少,蘇千月也有意放慢語速節奏,李仙玖有問題的也會說出來。
白苑纓收回目光,腦袋枕在桌面上,看向窗外,耳邊聲音洋洋盈耳。
有一句詩怎麼說來著。
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
隔壁廂房。
陳雁霜坐在桌子前自己給自己倒滿一杯茶,背對著大大咧咧躺在床上怔怔出神的少女說道,「論心性你就遠比不上你的哥哥了,或許我跟你調換位置也見不得我比你做的好,所以你有此心態也不能怪你」。
少女聞言沉默著,片刻后,緩緩開口道,「那人分明在大半年之前跟我們的距離差不多的,我想不明白,才一年不到這次相遇時已經是兩個層面的人了,這種明顯的差距讓我所堅持的東西不得不產生懷疑」。
陳雁霜嘆了口氣,轉過頭,「既然人人不同,那麼在修鍊一途的登高自然有先後之別,境界修為一日千里也不見得最後就一定能登頂,修為境界烏龜慢爬也不見得大道就不長遠了,這個道理我對你說了很多次了,你還不懂?」
少女聞言坐起身,努了努嘴,嘀咕道:「道理我都懂,就是看那個傢伙不太順眼,肯定是偽君子一個」。
陳雁霜一愣,隨後有些好笑和無奈,女人心海底針不過如此了,誰說女人就一定懂女人的。
陳雁霜笑道,「所以說,在這一點上你就應該學學你哥,再說了,連歐陽前輩都特別看好的少年,怎麼就是偽君子了?」。
於訪兒驀然笑道,「我學哥做什麼,我又不是男子」。
隨後少女站起身往陳雁霜那邊靠近,神秘兮兮,嘿嘿笑道,「我的掌律師姐,我的陳仙子,我的白髮仙女唉,我給你說道說道那個傢伙是這麼個偽君子,騙取女子好感的手段老辣著呢」。
陳雁霜心知不妙,剛想起身離開,就被於訪兒從後面一把抱住。
陳雁霜臉色通紅,嬌怒道:「死丫頭,這不是門派內,給我正經點,沒個正形!」
白髮童顏的少女接著補充道,「在門派內也給我正經點,沒大沒小!還不放開?!」
於訪兒嘿嘿笑道:「就不,就不嘛,誰讓我最稀罕我的陳仙子了啊,喲,瞧瞧這小臉蛋,光滑細膩……」。
少年說完就想伸手去捏一捏。
陳雁霜被少女的話挑逗的少有的臉色通紅,此刻還哪裡有往日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麵孔,拍掉少女伸過來的手后,就使用每種術法輕輕彈開壓在自己身後的少女身軀。
臉色緋紅的白髮少女嬌怒道:「再混不正經,今晚就只能把你綁起來了!」
說完陳雁霜手上憑空出現一捆白布條,有淡淡的靈光閃耀,應該是一件靈寶。
於訪兒渾不在意,依然嘿嘿笑道:「我的陳仙子果然喜歡玩這個,以前就經常綁我」。
說完就要繼續撲過去。
臉色通紅的白髮少女,毫不猶豫拋出手中白布條。
片刻后,被白布條捆成粽子的於訪兒只能躺在床上不停掙扎,等身軀不掙扎了,嘴上那半素半葷的羞人言語卻沒完沒了。
重新坐在桌子前,緋紅臉色尚未退去的白髮少女,伸手捂住額頭,手中憑空出現一團白布,然後站起身朝那個嘴巴關不上的少女走去。
動作熟稔,顯然這不是一兩次了。
在外人面前於訪兒當然不會如此不識大體,這也是陳雁霜沒有真正生氣的原因。
修道之人,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