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可憐?
李煜收回看向那紫衣女子的目光,瞥了眼一旁正對另外一位身穿青色衣裙女子秋波流轉的林峯,咳嗽了一聲朗聲笑道,「林兄,輪到你了,相信林兄對的詩也段然不會讓我們失望」。
林峯聞言收回目光,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那我也獻醜了,希望能上的了檯面,入得了各位的眼」。
片刻后,林峯已經在紙上寫下了觸景有感而發,從而「悟」出來的兩句詩。
那位亦是出身不凡官宦子弟王沖,迫不及待的拿起那張紙,朗聲讀道:
「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
「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里」。
李煜眯眼搖頭晃腦一臉陶醉,睜眼大笑道,「好詩!好一個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里,林兄才情亦不輸我絲毫啊」。
林峯聞言頓時直起腰,會意道:「哪裡哪裡,李兄過譽了」。
周圍和小樓外的人聽聞這兩句詩頓時慷慨讚歎起來,跟先前反應如出一轍,好不熱鬧。
那位身段婀娜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笑著開口道:「林公子寫湖泊美景,而李公子則寫那冰山雪融,都是極好的,而且應景,不愧是兩大書香門第的出身的年輕俊彥,當真是才情絕絕啊」。
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聞言也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隨後眼裡好像都是那位李公子了。
那位身穿淺黃色衣裙的少女,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相信了,畢竟那幾句詩的確很應景。
王沖為首那幾個出身差不多的男子也紛紛附和,對那幾句詩評頭論足,大為讚賞,談姿頗為優雅。
李煜和林峯了無痕迹的對視一眼,都會心一笑。
楚六朝不免有些失望,可以看出這個李煜和林峯那幾句詩應該是提前準備好的,或許都不是自己對的,應該是請那些真正的文士碩儒提前作好,然後現場套用罷了。
楚六朝真正覺得有些失望的是,所謂的這些書香門第出身的才子所舉辦的雅集,只不過是帶著目的,更是為了一己之私,所謂的文士風流,更是半點感受不到。
楚六朝也不覺得這樣就不好,只是有些失望,自從跟著許昊讀書識字開始對於這些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事一直都很嚮往,一直覺得這樣的雅集一定很有趣,自己若是有機會參加這種雅集,一定嘗試著抖摟抖摟自己那半桶水學文,在那雅集上一展風流。
在離陽國內楚六朝之所以沒有去參加科舉,是許昊不讓,說是你不應該在這彈丸之地的官場里摸爬滾打,眼界格局應該再大些,比如整個青宇王朝。
當時的楚六朝也不過是十二三歲,聽得一愣一愣的,根本聽不懂,最後許昊既然不讓自己科舉進入官場,楚六朝自然會聽從自己先生,這一路長大成人,他先生好像一直都在指引著他,就像自己行走在夜路前方的一粒燈火,自己只要邁開步子,大踏步行走就行了。
有此良師,實屬人生第一幸事。
拋開對方的目的不談,的確算得上整個沐羽國的一大雅事,或許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李煜和林峯作詩對詞這件事雅事,都會成為木羽國平常老百姓的飯後談資。
相比附近幾國,木羽國的文風是要比其餘幾國昌盛一些,真正的文士碩儒大家有不少。
楚六朝不想參與其中,更何況自己肚子那半桶墨水好像也晃蕩不出什麼水花來。
於是帶著李仙玖幾人轉身一起離去,走那郊外小道繼續趕路,就不打算進入嚴垵城了。
趙朗風那三個小傢伙對於這些不太感興趣,就是看個熱鬧,聽完那幾句詩的倒是眼前一亮,是有點東西的,但也僅此而已,倒是白苑纓看上去意猶未盡。
白苑纓問道,「公子,剛剛那小樓內那些才子的作詩吟詩的橋段跟我看過的那些才子佳人小說裡面的橋段簡直一模一樣唉」。
楚六朝聞言啞然失笑,笑道:「你沒看出來?那兩位作詩的才子多半是有些學問的,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如此對稱精巧不太可能,看那倆人的小動作估計是早有準備,所以對於這種雅集不用太過上心,看個熱鬧就行」。
白苑纓聞言眨了眨眼,「公子,我又不傻,我知道那幾個在演戲啊」。
楚六朝聞言一愣,便不再多說什麼。
白苑纓小聲道,「被那幾個男子耍了,那三個女子估計還蒙在鼓裡,有些可憐呢」。
楚六朝不可置否,笑道:「這些人畢竟是凡夫俗子不像我們,再說了那幾位男子也不見得是那邪惡之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使用一些小手段博取異性好感,也不能說他們就不是好人了」。
「那些女子雖然不像我們能一眼看出這些人的伎倆,但是並不說明她們就是愚蠢的是可憐之人,情竇初開很美好啊,或許以後發現那位心愛男子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優秀博學,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的呢,初見之時的喜歡和以後倆人的相濡以沫,只要那位男子心裡有她一直對她好就值得託付就足夠了」。
白苑纓聞言沉默片刻,開口道,「萬一那幾個男子心懷不軌,沒有像公子說的那麼好呢」。
楚六朝揉了揉臉,呼出一口白氣,說道「或許吧,誰知道呢,這樣的腌臢事在這世間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管不過來的,任你修為通天」。
從而楚六朝眼神有些恍惚,曾何幾時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用修道之人的眼光看待這些凡夫俗子了。
大部分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其實命運已經註定了。數十年光陰在修道之人眼中或許就是一次閉關和出關罷了,就算容顏再美,彈指花甲,短短几十年就要經歷一遍生老病死。
可憐?可敬才對。Z.br>
楚六朝轉頭回望一眼那棟小樓,收回目光后,便繼續趕路。
小樓內那位身穿淺黃色衣裙的少女突然抬頭看向樓外那越行越遠的一行人,有些疑惑,真是個奇怪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