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回來了，飛過去

與齊旬聊完合作再敲定此事之後，楚六朝又向老人詢問了一些丹藥的問題。

多了解一些總是好的，畢竟以那間鋪子的分紅的多寡來說算是跟玉芙峰穿同一條褲子了，丹藥賣的越好自己就賺的越多。

老人也極有耐心，一一回答少年的一些丹藥的基礎問題。

一個時辰后，楚六朝離開了那棟弄玉小築，找到了還在玉芙峰上四處遊玩的李仙玖幾人。

在齊旬的邀請下，楚六朝幾人又在玉芙峰上待了一天，楚六朝算是第一次在一個山上門派內待這麼久，也對一些山頭門派的仙家勢力了解多了一些。

比如齊旬這麼個一山之主，光是老人的嫡傳弟子就有七人之多，而這七人沒有一個有煉丹師天賦的，要麼是修鍊資質極好要麼就是極有習武天賦。

而玉芙峰不過是個三流的仙家勢力，但是什麼客卿、供奉、長老、掌律，樣樣齊全，而這些長老、掌律也會收取自己的嫡傳弟子。

如此看來一個三流的山頭門派進入祖師殿譜牒的大概有三百多號人，的確不算太多人，相比之下，位於木羽國南方區域的百花山要更加昌盛一些，畢竟人數要比玉芙峰多上一倍。

楚六朝在與老人單獨喝酒之時，問了老人幾個問題，「三百多號人看似不多，可是管起來應該忙不過來吧」。

老人點點頭，說道，「管不過來的，十幾號人還好，人一多不可能每個人都顧得著，每個人的心性又都不一樣，有很好的，有不那麼好的，有很壞的，也有不那麼壞的，有表面看上去很好的實則是一肚子壞水的等等，而且這些人所行所言所思都不可能一樣，這就更難上加難了」。

楚六朝點了點頭，好奇道，「那麼齊老山主是如何做的？」

老人唏噓道，「以前吧，遇到過幾個覺得不錯的修道苗子，那會心氣也有，於是花費了將近二十餘年光陰悉心栽培，可最後無論是修為資質心性人品我都覺得沒問題了，然後賦予重任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到最後還是讓我失望了」。

楚六朝聞言追問道，「這是為何？」

老人呲笑一聲，「我獨獨遺漏了那人心，而人心又何其複雜」。

楚六朝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老人繼續笑道，「後來乾脆就不管了，那些個嫡傳弟子倒是偶爾指點一二，其餘人倒不如讓那些山頭的規矩鐵律來管理更加有效，至少大錯是不敢犯的，若是某位山中修士一但越過那條線，那更好，是打殺是重罰上面都寫的清清楚楚，照辦便是，不用勞心勞力，還能服眾」。

楚六朝恍然，「一個山頭門派人多起來的確這種管理辦法似乎才是最好的」。

老人笑道，「身為一山之主的煩心事，遠不止這些，比如你山門內有一個你很重視的人犯下大錯，然後必須要將此人處死才能平息山門內外所有人的怒氣，你會怎麼辦？是按照山門的規矩鐵律將此人處死，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不管不顧山門內外所有人怒氣，依然要救那人於水火之中？」

楚六朝毫不猶豫道，「當然按照山門規矩來」。

老人又道，「如果這個犯下大錯的人對你很重要，比如是跟在身邊一起遠遊的幾個小仙師之一呢，你如何做？」

楚六朝皺了皺眉，沉默不語，沒有回答。

老人接著道，「如果這個人是你的道侶、恩師呢？你又如何做？」

老人看了眼眉頭更皺的少年書生，笑了笑，「相比之下，是不是之前那種煩心事根本不算什麼」。

少年聞言點了點頭。

隨後少年笑容燦爛道，「像這種真正的煩心事我肯定不會讓其發生的，因為我相信自己，更相信他們」。

老人聞言一愣，看了眼少年那雙清澈的眼睛。Z.br>

隨後老人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楚六朝就帶著李仙玖幾人離開了玉芙峰，而身為一山之主的齊旬則一路把楚六朝幾人送到山門門口。

楚六朝抱拳道，「這一天打擾齊老山主了」。

老人擺了擺手，笑道，「那我就靜等楚山主開山儀式的邀請函了，到時候我玉芙峰一定協重禮拜訪你們岓色峰」。

楚六朝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幾人轉身緩緩離去。

遠離玉芙峰有一段距離之後，雙手枕著後腦勺走路的白衣男童說道，「這玉芙峰的老山主也太熱情平易近人了些，若是換成青宇福地內那些個金丹地仙哪個不鼻孔朝天的，那些個山頭門派的主人，哪個沒點架子的」。

楚六朝一邊趕路一邊想著事情，隨口道，「當你有足夠實力能與之平起平坐的時候，那些所謂的嘴臉、架子自然會蕩然無存，隨之而來的才是他人的尊重，這就是強者的世界」。

白衣男童聞言，沒有反駁，因為他也是這麼覺得的。

數天後。

離陽國，潽江。

一襲白袍的書生少年站在那條大概一年前還覺得很大很寬很廣的潽江江邊。

少年滿臉笑意，「我回來了」。

一襲白袍的少年身旁還站著兩位神色雀躍的小姑娘，一位雙手枕著後腦勺，興緻缺缺的白衣男童，一位身材婀娜，容姿極美的撐傘少女。

抬頭眺望江面風景的楚六朝，忍不住一番慷慨，遊歷一年再次回到這裡，看到當年第一眼便覺得特別震撼的潽江江面，現在再看，似乎沒了以前那份彭拜感覺？

現在的潽江對於少年來說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再難逾越。

這應該就是成長的感覺吧。

楚六朝環顧四周，然後看著身側兩位小姑娘，微笑道，「現在沒有跨江渡船，怎麼辦？」

兩位小姑娘聞言，你看我，我看你，然後一起看向那位少年書生，異口同聲道，「飛過去！」

楚六朝驀然大笑，一道青色劍光隨即亮起，向潽江對面一掠而去。

楚六朝抱著兩個尚不能御物飛行的小姑娘化作一道長虹，御劍過江面！

白衣男童瞬間瞪大眼睛，震撼不已，我滴乖乖，山主竟然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劍修！

江面之上，有御劍悶雷聲滾滾傳來，等那一粒劍光落在潽江對面，白衣男童才收回震撼的目光。

白衣男童直接現出真身，是一尾巨大的白色錦鯉，周身有靈光縈繞，隨後向江對面游曳而去。

白苑纓看到自家公子落在對面之後，沒有御劍返回再接自己過去的意思，頓時眼神有些幽怨。

隨即少女嫣然一笑，斜靠在肩頭的那把紅暖輕輕一震，有靈光浮現，少女向前一步跨出，掠至水面，腳尖一點，人與傘緩緩飄起又落下。

江面之上，少女撐傘飄掠前行。

如那凌波微步，羅襪生塵，飄飄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