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強大，是一種寂寞
這個世界很好。
高境界的修士可以御風而行，一日萬里！可以飛劍取命，快意恩仇！
剛轉生的時候，寧十一很興奮，對這個世界很心馳神往。
然而，他的天賦太變態了。
變態到，三十歲，他就感覺自己已經無敵於世！
六十歲，即便是從未出過十魔島，他也相信，這個世間無論是正道第一仙人寧軒轅，還是邪魔道絕世大魔百里長歌，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寧十一是天人境，因為九州大地只有天人境！
而他們是天人境，因為他們只能修鍊到天人境！
強大，是一種寂寞。
所以寧十一是一個寂寞的人。
閻君的故事其實寧十一很早就知道，單方面的惺惺相惜很多年！
開天門的本事，他只有悟明白的那一劍才行！
而閻君已經做到！
恨沒能早生百年，與閻君問劍！
佛祖不一樣，他是天外之佛。
而閻君，卻是曾經真實的活在這個世上。
九州大地的天門，除卻閻君強行以人力破開那一次，已經千年未曾開啟引渡修士成仙！
寧十一自廢修為，以最純粹的模樣去悟那一劍，便是為了開天門，去見識傳聞中天上神仙的風采！
「寧師父，你在想什麼？」
見寧十一走神，劫夜伸手在其眼前晃動。
「我在想，你父親或許還活著！不對，一定還活著！他在，等著我！」
寧十一回神，無比篤定道。
如此曠古爍今的人物，他一定不會就這麼死了！
一定不會！！
「小僧也這麼想，但也不抱指望咯。即便是他還活著，難道上了那天上，還能回得來不成？罷了，父子緣未起便滅，或許就是我的命。」
劫夜是閻君的兒子。
剛出生，母親難產而死。
閻君似乎因此而沒了牽挂，也可能是覺得男孩子從小當孤兒比較有前途。
於是在劫夜還沒滿月的時候，就將魔神珠給他，然後自己開天門去了。
閻君踏進了天門！
閻羅殿發生了一場爭奪魔神珠的內亂，一半的殿眾要殺掉劫夜，取出魔神珠。另一半的忠心於閻君的殿眾誓死保護少主。
幾經周轉，劫夜落到了十仙門的手裡。
十仙門諸多的首座欲要殺了劫夜這個小魔頭，以絕後患。
但劫夜的師父，也就是靈回寺的住持，卻是要保劫夜性命。
最終劫夜成了輪迴寺主持的六弟子。
但因為他的身份以及魔神珠，即便是在寺中，也是極其被排斥。
更不妨寺外的其他十仙門弟子，無一不將他視為異類！
也難怪被稱為小天魔。
天魔閻君的兒子，不就是小天魔么！
「寧師父不會因為小僧的身世而嫌棄小僧吧？」劫夜有些擔心的問。
寧十一淡淡一笑，「正道和邪魔道的紛爭已經幾千年，至今也沒爭出一個輸贏。你覺得何為正，何又為邪魔？」
劫夜微笑，「心正則正，心魔則魔！」
「這不就對了！你的身份不重要，你的心才重要。再說了，你為什麼就一定認為，我是正道一邊的人物，而不是邪魔道那邊的？」
這……
劫夜自通道：「能擁有如來神掌，已經說明了寧師父的立場！」
對此，寧十一隻能是呵呵了，「如果你見過我出手，就一定不會這麼認為！」
他會的魔道手段可不少，數之不盡。
避如【煉血真經】、【九幽煉獄神功】、【陰陽魔功】，太多太多，記不過來！
「對了，說你是閻君的兒子我倒是知道你！聽聞後來閻羅殿最終被效忠你父親的屬下掌控，他們曾到靈回寺放話，只等百年時間，便回來接你回閻羅殿接任殿主之位！靈回寺若是不答應，那邊傾盡閻羅殿之力，血染靈回寺！距現在，應該差不多到一百年了吧？」
「還有十八天便是小僧的百歲生日！」劫夜記得很真切，很是苦惱，「師父的意思是讓小僧自己選，回閻羅殿可以，留在靈回寺也可以。一切憑小僧本心！」
「這一次出來參加洛家舉辦的除魔大會，對小僧而言，也是為了抉擇！」
「邪魔道三大派任何勢力其實都想招攬十魔島上的十魔，可以不計代價！所以這一次的除魔大會，定然會引來邪魔道三大派的高手營救紅塵女魔！」
「閻羅殿的人，肯定也會來！而我到時候也會做出我的選擇！」
這些，寧十一倒是不清楚。
隨即笑問道：「那你的本心是什麼？」
劫夜苦笑道：「小僧的本心就是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傳承師父衣缽有大師兄，傳經授道有三師兄和五師兄！需要打架的時候，還有二師兄和四師兄！」
「留在靈回寺過逍遙自在的日子，便是小僧的選擇！可是……」
劫夜遲疑了，清秀純真的臉上露出一抹化不去的愁容，「若是小僧不回閻羅殿，那閻羅殿一定會和靈回寺開戰的！小僧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願，而讓靈回寺血流成河！」
所以，他這次下山，便沒打算再回去。
不久之後，他便是邪魔道最強三大派閻羅殿的殿主！
有些東西就像是宿命，躲不掉，改不了。
夜已深，雨已停。
寧十一看著睡著的劫夜，竟然像是看待一個孩子。
寧師父！
這稱呼挺好。
比十一爺好聽。
但是，好像劫夜馬上一百歲，還能算孩子嗎？
但又好像是，對於修士而言，一百歲才算是成年。
額！
這麼算起來，寧十一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
孩子喲！
繼續趕路。
五天後，劫夜和寧十一竟然追上了正道弟子的大部隊。
因為寧十一年老體邁的緣故，所以他們前進的速度很慢。起碼和這些仙門弟子比起來很慢。
這樣，都還追上了。
當然，準確說也不是追上，而是以柳一白和羅程程為首的正道弟子停了下來，等了足足一天，才算是等到了劫夜！
是的，他們是等劫夜的！
「前面沼澤之中有一尊大神通實力的沼澤異獸，嗜殺成性，兇殘暴戾！我師尊交代，將其除掉是我們此行的任務之一！羅程程師尊也是這意思！」
「為了應對師尊留下來的任務，我和羅程程已經提前突破到了小神通境，你什麼時候能突破？」
劫夜只是笑笑，「小僧隨時可以突破，但小僧師父卻是沒交代這任務！所以小僧為什麼要突破幫你們。而不是再修鍊修鍊，等我修鍊到煉神境大圓滿再突破？」
每個境界一到了巔峰便可嘗試破境！
而這時就是考驗心性的時候，這個境界修來越圓滿，破境之後的境界就越穩定，對後面的修行大有裨益，實力也越強大。而拖著不破境，又影響修鍊的速度，利弊有之。
故而什麼時候破境，需要修士根據自身情況去抉擇權衡！
同輩之中，劫夜以及柳一白這些天才，其實早在十年前就可以突破！但都熬到了今日，就是修鍊到煉神境的大圓滿境界再行突破！
而眼前情況，為了完成師門任務，柳一白和羅程程都完成了破境，成為了小神通境修士！
但前面沼澤地的那隻沼澤異獸，是大神通境！
一般的小神通境，人家打十個沒問題。
相差了一個大境界，即便是柳一白和羅程程聯手都極難對付！
再加上一個小神通境的劫夜，就算是有那麼一點勝算。
但問題是，靈回寺卻是沒給劫夜任務。
那他為什麼要破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