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 120 章
大義,這真是一個萬能借口,只要不管是誰綁定了這個詞,就是無法否定的。
超乎個人正義之上的一種情感,一邊做下殺人的決定,一邊說這是大義,真是冠冕堂皇的好借口,其實只不過是因為死的不是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無恥的雙標與利己主義,早見飛鳥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的人,他嘲諷那些虛與委蛇的官員,也在嘲諷著自己。
但是無所謂,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那就夠了。
灰原哀不想繼續這種無責任的糾結,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沒有停滯不前的理由了。
而且正式的戰鬥接替了之前的信號彈撕裂的口子,畢竟那種場面直接讓朗姆暴跳如雷,恨不得一發導彈直接將他們所在的船擊沉。
但是BOSS是不會這麼讓灰原哀死掉的,他不死的願景全部寄托在這東西上面。
早見飛鳥答應過好幾個人,不會讓灰原哀再接觸到那幾個人,事實也是如此,原本只是為了讓這齣戲更加逼真的演出直接讓他們信以為真,並且一步一步邁入陷阱中。
「別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而且剩下的,交給專業人士就好。」他寬慰了一句正憂心忡忡的灰原哀。
比起擔心這場鬧劇的結果,早見飛鳥更希望對方去思考下如何製作出APTX4869的解藥,抗藥性已經讓新一沒法再使用短效的解藥,而且自己回來這麼久,整個混亂的時間完全沒有恢復正常,早見飛鳥並不希望這個漫無止境的一年繼續下去,所有的一切都該回到正軌,大家都該繼續往前走。
「專業人士,你的專業人士是指現在正準備突擊上船的那幾位熟人?還是從另一麵包夾過來的赤井秀一,又或者是被你們瞞天過海的原本官方?」灰原哀板著一張臉,表情完全不像個小孩,嚴肅認真的樣子已經超出她平時的範疇了。
「都有,我們只要離開這裡就夠了,離開這片海域,然後就會同時出現七八艘和我們船隻相同的船,到時候一切都會解決。」
灰原哀直擊重點,她不是隨便將就的人,對待早見飛鳥更是沒那麼多信任,「解決以後呢?這是組織的勢力一角,琴酒的事根本沒解決不是嗎?那頭孤狼會將你的如意算盤全部撕碎。」
早見飛鳥垂下眼,潮濕的海風將他額前的碎發吹得七零八落,「琴酒的確是個麻煩,我也清楚他會很想殺了我,他是個很清醒的人,也沒那麼多牽挂,一旦確定跟在組織後面利益不大於付出,他就會直接反咬一口,所以組織剩餘的人手落在他手裡會比其他人手裡更難解決,而且更關鍵的是他動了要背刺BOSS的心思,所以很危險,但是這也代表了一點,他對於你沒興趣了,他不會再因為之前組織的失誤而追著雪莉這個人不放,他也不會想要永生不死這種東西,所以,宮野志保,從今天起,你自由了。」
他的聲音很淡,同時還帶著點乾澀,聲氣安靜平和,此刻的他又恢復如初,像個普通的高中生,隨處可見的那種。
「……那麼你呢?或許我該對你說聲恭喜?你成功和赤井秀一一樣成為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灰原哀抿緊了唇,心頭湧上一股煩躁。
真不愧是幼馴染啊,都是一個思考模式,雖然這個更像瘋子一點。
「我?我想殺了琴酒啊,這點是不會變的,所以都一樣的。」
早見飛鳥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負責接應和迷惑的船隻已經到了,接下來就是進行一場逃離與追逐,朗姆負責的組織人員成功進入了陷阱中心,彈藥的火光衝天而起,宛如夏日的煙火,四散的冷色調焰火伴隨著聲音驟然疊響,在達到最頂點的時刻炸裂成花束,焰尾的火藥氣息濃厚到讓人忍不住
皺眉。
這註定是一場死傷無數的煙火。
灰原哀目視著纏繞著自己近二十年的陰影在刺目的紅色火焰里閃爍飄零,斑斕的火光將海水與天幕都映成玫紅色,無比倫比的顏色,宛如朝陽初升前的波濤。
也許,真的會和身邊的這傢伙說的差不多吧,自己的人生從這一刻開始,自由了。
在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里的時候,她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在那之前,她的夢裡都是自己被琴酒或者隨便哪個黑衣人一槍崩頭的場景,她總是反覆在想,如何以最小的代價死去。
從今往後,也許,再也不用做那種噩夢了吧。
「我會想辦法儘快製作出解藥,工藤應該恢復正常了,他不可能一直當江戶川柯南。」
早見飛鳥意外地挑挑眉,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灰原哀第一次主動提起這件事,在那之前無論是誰旁敲側擊,她都僵硬地轉過話題。
「那你呢,你會恢復嗎?」
灰原哀緩緩吐出一口氣,鄭重地回答道:「不,宮野志保已經沒有家了,親人,朋友,人際關係,什麼都沒有了,但是灰原哀還有,朋友和可以回去的地方。」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一句答覆。
「……那感覺好奇怪哦……十年後,我們二十七工作的工作,你十七還在上高中,感覺完全不是一代人了啊?會不會有代溝什麼——你踩我幹嘛?」
早見飛鳥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踩在自己的靴子上,因為體重不夠還跺了一下。
「呵,明知故問。」
「你脾氣很不好啊。」
「彼此彼此。」
灰原哀白了身邊人一眼,一臉嫌棄,明明早見飛鳥在之前看來,是個溫和不過激,什麼都能完成的完美主義且能力很強的傢伙,現在她只能說對方的演技真好,演這種樣子騙了身邊人這麼多年。
兩個人的一唱一和之間,完全遠離了這場懸殊的戰鬥,他們兩個人只要坐在船上等就夠了,因為原本其他成年人也不同意他們參與到這最後的行動中,柯南也一樣被排除在外,不過他更好一點,能和降谷零一起,與矇騙拖延那幫官員做準備,當然這其中少不了服部平次那大阪警視總監父親和工藤優作的協助,如果不是父輩打掩護動用關係,根本沒法這麼順利。
這次行動是賭上命運的最後一次,不成功便成仁,所有的助力都被安排上了。
這一次如果還不成功,早見飛鳥也安排了後手,不過現在看來這種後手用不上真是太好了。
因為那樣的話他就沒法從平行世界回來了。
能從那邊順利回來,原因都是因為和系統的高度融合,雖然說失去了時間撥亂反正券,但是融合后他可以掌控時間的維度,以第四視角去觀察整個平行世界。
最後的辦法就是,將那些人全部拉去平行世界,在那裡成為第四視角的自己能讓這幫人直接廢掉,誰也沒辦法和時間作對,更別提那座島嶼上里三層外三層圍了那麼多人,一旦流速重啟,就是被當做靶子打的狀態。
只是現在這份融合不算穩定,在沒有完全掌握的階段重新回去,會被永久固定住。
這是不到萬不得已早見飛鳥不願意開啟的辦法。
現在用不上,真是太好了。
「組織作為暗面君主的時代,終於在今天可以落下帷幕了。」灰原哀喃喃自語著,語氣說不清道不明,像是慶幸又像是遺憾。
早見飛鳥站在撲面而來的火風面前,洶湧的雪白浪花在船身上拍打碎裂,濺起的水珠被高溫蒸發一部分,另一部分又從上空飄零而下,像一場
細雨。
而他本人像是一根勁瘦的新竹,抽條微彎,卻又筋節畢現。
火焰翻卷,映得臉色本就慘白的早見飛鳥更加一片素白,消瘦有力的身材讓剛剛好的衣服下擺飛揚起來,跟隨著潮濕的髮絲一起起落。
「It''saBeautifulDay。」早見飛鳥周身映上一層淡淡的玫紅光亮,卻照不紅他白凈的臉龐,他隨口接了一句。
灰原哀抿唇一笑,語氣輕快,「你是在用《蝴蝶夫人》的故事對我冷嘲熱諷嗎?我這個背叛了蝴蝶夫人的醜惡軍官,不僅帶走了組織珍貴的實驗藥物,更反過來促使了組織的自我毀滅?」
她雖然在說質問的話,但是因為笑容的緣故,更像是在調侃。
「不,我可沒想那麼多,我只是單純覺得這一天真的很不錯,很晴朗,而且真要說誰更適合軍官這個位置,那應該是琴酒,下次遇到琴酒的時候,我會在他面前放這首歌的,就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了。」早見飛鳥聳了下肩膀。
《蝴蝶夫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拋去所有的時代背景,簡化來說是一個可悲的,可憐的女人被渣男欺騙的故事,總是忠於命運的蝴蝶夫人,在最後終於掌握了自己,在抉擇中認清渣男的現實,然後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套用在組織和琴酒身上,意外有種黑色幽默,但是陰差陽錯又順應了最後的結局。
這種黑色幽默的解構讓灰原哀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對於灰原哀而言最為真切的笑容,以往總是纏繞在她身上的黑色噩夢,終於被這種解構的方式讓灰原哀得到了解脫。
「早見飛鳥,你是故意……故意讓我笑的嗎?」灰原哀轉過身,努力控制了下自己的呼吸。
「嘛,你猜猜看?也許是,也許不是?」
這種模稜兩可的語氣,輕佻放肆的態度讓剛有所改觀的灰原哀嘴角一抽,她對早見飛鳥上漲的好感度絕對是做夢,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讓人生氣。
「你這樣說話,會被教訓的。」灰原哀撇撇嘴。
早見飛鳥將雙手背到腦後,「大概吧,不過這世上能教訓我的人可沒幾個呢。」
「你之前提到的,結束後有想做的事是什麼?當然,不要求你回答,這是你個人的自由。」
「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我還有未完成的事,在那邊的世界,我還要過去一趟,欠某個人好好打一場,大概率要賭上性命的那種,還欠某個混蛋一頓毒打,我可是很記仇的,那個混蛋讓我經歷了這麼麻煩的一場旅途,我想搞清楚一些事只能去找他,我想救所有人,所有我在乎的人,所有無辜的人。」
早見飛鳥每說一件對於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事,就豎起一根手指,但是最後一根手指還是沒能豎起來,因為他自己也無法保證是否能救下所有人。
灰原哀以格外認真的語氣答覆道:「你在某些方面,不愧和工藤新一是幼馴染,很像。」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