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徵兵
陸晏瀟腦中有原主的記憶,人雖被敲暈了,可身上穿的衣服仍是早上出門的那件,就連腰帶都未動一分。這是得有什麼樣的齷齪心想,要弄這麼個污名把自己的親侄女整死的,真是人夠賤則不擇手段!
「要不這樣,反正大伙兒都在呢,咱們就把事捋捋清楚,也給大伙兒多些額外的談資。」陸晏瀟笑***地說道。
可看到她笑臉的人卻在這酷熱的夏天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涼意,她的笑根本未達眼底,透著一股子莫名的森冷。
方氏被她這麼一看,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
「瀟瀟……」
「娘,別擔心。」
「這麼多人都看到了,有什麼好捋的?」方氏強撐著輕哼一聲。
「那可不一定,眼見還不一定為實呢,二傻子人呢?」
「在呢,在這呢!」人群里也不知是誰,把吮著手指一身邋遢十七八歲的少年推到了陸晏瀟跟前。
民眾最喜看熱鬧了,這裡鬧得這麼大,又引來村上不少的老少爺們。
「傻子哥,我是誰?」
「嘿嘿,你是泥鰍,俺撿回來的泥鰍。」二傻子吮吸著手指頭,口水糊了一臉。
陸晏瀟的嘴角抽了抽:「那是誰要和你一起生小娃娃的?」
「是燕子。」
「你能告訴我誰是燕子嗎?」
「這還要問嗎?咱們村就你叫晏子!」方氏搶在了二傻子面前。
「你急什麼,我爹娘叫我瀟瀟,可不是晏子。傻子哥叫我泥鰍,也不是晏子。」陸晏瀟轉過頭去,繼續對二傻子道,「傻子哥,你告訴我,誰是燕子?你當著大伙兒的面指出來,說謊可不是好孩子哦,會多長出一個鼻子出來的。」
傻子忙捂住自己的鼻子:「俺不說謊,俺是好孩子,是她。」二傻子另一隻手指向臉色已經發白的方氏。
人群一陣嘩啦:「原來是方氏陷害啊,夠狠的!」
「你放屁!」
「你急什麼?」陸晏瀟繼續問道,「那我是怎麼在你床上的?」
「是大壯哥哥抱來的。」
「哦,那大壯把我抱來的時候,我有和你說什麼嗎?」
二傻子立馬使勁搖頭:「你睡著了,俺叫你都不醒。他們還要脫俺衣服,可俺娘說了,衣服只能媳婦脫,要不然小***會飛走的。她不是俺媳婦,俺不能讓她脫衣服。」
方氏的臉一陣一陣的發白。
「那我的衣服有沒有脫?」
「對對,他們也要脫你衣服,可俺不想讓你的小***也飛走,就沒讓他們脫。」
「傻子哥,你真棒,果然是好孩子!」
誰說二傻子傻的,如今看來可是一點都不傻。
「呀,是方氏自己要和二傻子睏覺,被宴子撞見了呀,所以敲暈了扛到二傻子床上的吧。嘖嘖,這招狠!」
「胡說,你們全都在胡說,他就是一個傻子,傻子的話能信嗎!」方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人群哄堂大笑,剛剛方氏還在說二傻子要與晏子生小娃娃,這一刻卻又不能信了。
方氏夫婦二人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鑽進去。
而在人群的後方,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緊盯著事態的發展,若是觀察仔細的話,還能看到他緊握的雙拳手背青筋突起。
陸夏正氣得一巴掌扇在了方氏臉上:「你他娘的,事情都沒搞清楚就敢胡說八道!」
方氏被自己的丈夫這一巴掌打得趴地上去了,嘴角頓時有血冒了出來。
「嘖嘖,挺狠的,這臉都快扇成豬頭了。」陸晏瀟嘴裡嘖嘖有聲,搖頭嘆息。
方氏嗷一聲從地上竄了起來,就要朝陸夏正撲過去。
正在這時,老里正也就是陸晏瀟的爺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混賬東西,還嫌不夠丟人嗎!」
人群暮的一靜,老里正的臉色極為凝重,看著人群重重嘆息一聲:「都散了,回去準備準備,皇上下了聖旨,全國徵兵。按人頭我們村出五十人,正好每家一個,徵兵營已經到了縣裡,馬上回家收拾東西。名單申時前報到我這裡來,明天一早就隨大部隊出發。」
準備廝打的陸夏正夫婦二人停了下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老里正,怎麼回事,從沒聽說過啊,怎麼這麼急?與南燕的仗不是剛打完嗎?一早咱們可都看到雲陽王殿下從咱們村經過了。」
老里正瞥了一眼說話的人:「北境要打仗了。」
人群面色一片慘白,脊背發寒,北境!有人已經驚呼:「北境都是些手握彎刀連牛羊肉都能生吃的***,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呀!」
老里正冷哼了一聲,看著兩個兒子道:「夏方,你家就你一個男人,只能你去。夏正,你是老大,你是自己去還是大壯去,你們自己商量著。」
「爹,我年紀大了,參軍這種事肯定讓大壯去啊。」
陸晏瀟心裡冷哼一聲,這樣的父母自私得毫無低限。
據探子來報,大楚鄰國北齊與草原部落近日往來頻繁,似有進一步的動作。
朝堂上爭論不止,但不管怎麼爭,備戰是首位!
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戰爭那都是用人命堆積出來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不外乎如此。
每逢戰爭人命便不是命,可人命就是人命,又怎能算不得命呢。
於是徵兵便成了刻不容緩的頭等大事。
聖旨已經層層頒發下來,落荷村自然也不例外。
家裡的氛圍因徵兵之事又凝上了一層厚厚的霜,柳氏的眼淚便一直沒有停過。
進屋換了身乾衣服,陸晏瀟捏了捏自己胸前那兩個像煎蛋似的小小鼓包,悲嘆一聲,太迷你了,再加上那身看不出款式的衣服,難怪鞏賢和魏梓安會將她認成爺們!
柳氏看著陸晏瀟身上的衣服哽咽道:「娘明天給你做兩身新衣。今後,不管咱家多麼困難,就算是娘自己不吃不喝也絕不會再讓你穿小壯的衣服了,你是個姑娘。」
頓了頓,手從陸晏瀟的耳邊撫過:「十四歲了,轉眼我家瀟瀟已是大姑娘了,等明年一及笄也該說人家了,過兩天娘再給你扎個耳洞。」
陸晏瀟點頭:「娘,您幫爹收拾東西吧,明天就得走。」
柳氏的淚水又落了下來,陸夏方進屋收拾東西去了。
聖旨來得太過突然,而他什麼都沒有準備,對這個家,對妻女太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