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蘭香死了
永寧侯夫人放下茶盞,輕聲嘆息。
「交代?事已至此,我必然是要給王爺和阿萱一個交代的。」
語畢,她便瞧向了她身後的彩雲。
彩雲會意,極為恭敬地對著英親王行了大禮。
「王爺,這鐲子的確是夫人在三個月前丟失的。」
「哦?英親王揚眉,鷹眸中浮現了幾分疑惑。
「夫人的鐲子剛剛丟失,奴婢就在稟明夫人後去京兆府報案了。」
彩雲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靜恭謹。
「原來是這樣。
英親王撫了撫鬍鬚,並未直接說他信或不信。
「對!對!我一時被這***嚇到,竟是連母親的鐲子早已丟失都忘了!」白洵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這可真是太嚇人了!
若非他母親早有準備,他們可就要背上謀害顧婧萱的嫌疑了。
永寧侯夫人嗔了白洵一眼,頗為不滿道:「你怎麼就被這***嚇到了?莫非,你對為娘的人品沒有信心?」
白洵連連賠笑。
「阿萱,你好好查查蘭香這丫頭吧。」永寧侯夫人誠懇地建議道。
「天知道這丫頭是受了誰的指使來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我倒是不怕她污衊,可我擔心那幕後之人一計不成會另生女干計。」
顧婧萱一早便知道她這姨母不好對付,僅憑蘭香和其手中的鐲子壓根就無法撼動她。
所以,此刻,她的反應極為平靜,並無太多的不甘和失望。
倒是蘭香,在彩雲信誓旦旦地說鐲子早已丟失,在京兆府那邊留了案底,整個人丟徹底傻了。
怨不得他們母子敢那般肆無忌憚地翻臉不認人!
原來,永寧侯夫人在將鐲子當作信物給她的時候便給了設了局!
「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蘭香大笑,笑得悲愴而絕望。
她深深地望了顧婧萱一眼。
「郡主,我知道您心在很恨我,但我還是要告訴您,小心永寧侯夫人!她待您的好都是因為有利可圖!她一直都想害你!」
言畢,蘭香就猛地撞向了永寧侯夫人。
反正得死,那她在臨死之前也該狠狠地撕咬這永寧侯夫人一通!
顧婧萱蹙眉,微垂的眸中閃過幾分不屑。
這蘭香,當真是蠢得可以。
哪怕是要死了,還是蠢得無可救藥!
就她這般手無寸鐵地朝著人家撲過去,又能對人家造成什麼損失?
顧婧萱才想著,就聽得「咚!」一聲。
她抬眸望去,就瞧見了死不瞑目的蘭香。
白洵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方才扭斷蘭香脖頸的手,對著主位上的英親王賠禮:「方才情況危機,晚輩沒來得及徵求您的意見便將那賤婢給殺了,還請王爺恕罪!」
在英親王府就這麼殺了英親王府的婢女的確有些失禮。
興許還會得罪英親王夫婦。
但他不後悔。
只要這***還活著一刻,他和他母親所做過的事情就有可能會敗露。
所以,他必須要殺了這***,才能安心。
英親王淡淡地瞥了白洵一眼,似笑非笑道:「世子好大的氣性,好快的速度。」
「是呀,這府中的婆子和侍衛還未反應過來,世子便已經將蘭香這賤婢的脖子給擰斷了呢。」英親王妃接話。
聽著他們這明顯不悅、意有所指的話語,白洵的眸光微顫,但很快,他便冷靜了下來。
他乾脆對著英親王夫婦行了大禮。
「晚輩自知出事不妥,還請王爺、王妃責罰。」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王爺的面殺王府的僕從!」方才被蘭香嚇得面色煞白的永寧侯夫人撫了撫心口,很是憤怒地瞪了白洵一眼。
說著話,她便起身給了白洵一巴掌。
隨著響亮的巴掌聲響起,英親王和英親王妃也沒法再藉機教訓白洵了。
「你怎得動手了?這孩子行事雖有不妥,卻也是救母心切!」英親王妃起身,拉住了還想繼續打白洵的永寧侯夫人。
「是呀,姨母,表兄他行事不妥也是為了您,您怎麼能同他動手呢?」顧婧萱順著她祖母的話道。
見狀,永寧侯夫人面上的怒意才收斂了起來。
她長嘆了口氣,對著白洵說:」這次是王爺和王妃心善,體諒你一心為母,以後,可不敢再這般肆意行事了。」.
說完,她便又對著英親王夫婦行禮:「晚輩多謝王爺和王妃心善!」
她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英親王夫婦自然只能順著她的意思說下去。
在一番客套話過後,永寧侯夫人便又將話扯到了顧婧萱身上。
她輕輕地撫了撫顧婧萱的手:「阿萱,你日後出門可要多帶些侍衛和家僕,可不能再讓賊人有可乘之機了。」
她的聲音十分溫柔誠懇,聽著就像是真心實意地在關切顧婧萱一樣。
顧婧萱心下道她虛偽,面上卻淺笑道:「多謝姨母,我日後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永寧侯夫人連連點頭。
待送走永寧侯母子之後,顧婧萱才冷聲吩咐僕從去將蘭香的屍身拋到郊外的亂葬崗。
「就蘭香這蠢貨也敢同你姨母合謀,這不,現在連命都搭了進去。」英親王妃很是不屑道。
「呵……」顧婧萱冷笑,「她何嘗不知道這是與虎謀皮?但她還是做了。」
「既然做了,那就要承擔後果。」
她對蘭香並無一絲一毫的憐憫。
畢竟,同她前世相比,蘭香死得可是極為痛快的,並未經受多少折磨。
英親王妃略有些驚訝地望了顧婧萱一眼。
「阿萱,你……你怎麼如此平靜?」
她還以為阿萱要為蘭香這蠢貨難受一段時日呢。
不曾想,這丫頭竟是毫無感傷,十分冷靜地說蘭香的死是罪有應得。
觸及自家祖母那滿是訝異的目光,顧婧萱的手就自覺地顫了顫。
她……她一時之間竟是忘了自己在祖父和祖母的眼中還是那個不曾經過風雨的嬌嬌女了。
她目光微動,隨後便垂首道:「若非我運氣好,及時清醒,又恰好遇見了鎮北侯世子,我的聲名可就完全毀了。」
說著話,她的眼圈都紅了幾分。
前世,此刻的她,可是心灰意冷到想尋死。
那滿京都的風言風語不是剛被毀了清白的她所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