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明蘊宗
林待之連夜離開了,帶著申綉。
許箐衿白日里就回了宗門,給他留下了一道劍牌,說是之後入山門前出示劍牌即可。
申綉問林待之為什麼這麼著急。
林待之道:「當初在白鷺山莊的東西你也見到過,如今在青州北方的一座山上出現了,同時在一起的,還有一隻不下一品的靈獸。」
申綉不理解,這和他走得匆忙有什麼關係。
林待之道:「換言之,我又看到了突破的契機。」
申綉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厲害。」
「之前我是不是問過你一個叫白玉子的人?」林待之見他不想說話,便主動開口道。
申綉面無表情,嗯了一聲。
林待之繼續道:「事後我問過商鑫,也問過張大人,今天我又問了問這位青州布政司,他們都說不知道。」
申綉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道:「所以呢?」
林待之道:「這個白玉子不知道是道號還是說名字,反正是你師父從其餘弟子口中得知的,換句話說,也就你們造化宗知道劍道最上方的拳印是個叫白玉子的人留下的,外人都沒聽說過這個人。」網站即將關閉,請下載愛閱app最新章節
申綉挑眉,道:「你的意思是,這名字是那留下拳印的人隨口瞎編的?」
林待之搖搖頭,道:「我沒有這麼說。」
申綉道:「你就是這個意思。」
「還記得之前浮生塔后,我和柳飛在寄月湖邊殺了一個二品的魔族嗎?」
申綉抬了抬眼眸,道:「記得。當時我還以為柳飛實力強勁,和我打擂台時竟有所保留,後來怎麼想怎麼不對勁,魔肯定是你殺的,柳飛沒辦法做到。」
林待之沒去解釋,只是道:「在那之前,我神魂被人下了禁制。」
申綉皺起了眉,道:「有人想謀害你?」
林待之搖搖頭,道:「只有那一次,與其說是謀害,不如說是試探。」
申綉道:「你有天書在身,危險是必然的。」
「喏,給你。」
林待之扔給他一塊紅色甲片,還有一根繩子,以及一瓶丹藥,「這是我讓商鑫托關係找大師做的,一個護心鏡,能抵擋一品高手的全力一擊,一個赤蚺筋做成的繩子,剩下的是熬制的丹藥,十顆,被打趴下了服一顆,激發潛力,重新站起什麼的倒沒問題。」
申綉木訥接過,道:「謝謝,需要我做什麼?」
林待之理所當然道:「本來就是給你的,你用蜃龍骨同我換的,你忘了嗎?」
申綉搖頭道:「沒忘,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那蜃龍骨值不了這些。」
林待之想了想,道:「行啊,遇到危險,送死你去。」
申綉怔了怔,點頭道:「好!」
……
東邊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林待之和申綉就到了一座巍峨的高山之下。
山是青州最高峰,名為天闕,其後延綿群山無數,風景壯美。
山巔皆是一座座繚繞在雲霧當中的雪峰。
這裡便是明蘊宗了。
申綉望著遠處山門上劍意凜然的大字,內心便震撼不已,甚至連手中的槍不住顫抖,戰意高昂。
作為林待之的專屬車夫,申綉落下時自然沒有收槍。
林待之好心提醒了他,道:「別讓人誤會我們是來闖山門的。」
申綉道:「我沒來過這裡。」
林待之心想我倒是來過很多次。他朝著門口兩名身著水藍色劍袍的弟子出示了那道劍牌。
這兩個弟子模樣看著相當年輕,約摸二十多歲,皆是三品初。這放在百草幫里,高低也是個當家的身份,沒想在這明蘊宗,卻只能守著山門。
林待之見他們看了劍牌,便要往裡面走。
左邊容貌秀麗的女弟子提劍攔住了。
「抱歉,代掌門有令,哪怕你是貴客,也不能讓你們進去。」
林待之取出一封書信,道:「我這裡還有青州布政使給掌門的書信。」
女弟子挑了挑眉,看也未看,道:「掌門正在閉關,不見人。」
林待之問:「代掌門是誰?」
女弟子道:「是本門太上長老,何太師伯。」
林待之挑了挑眉,道:「我明白了。」
然後他轉身,對申綉道:「走吧。」
申綉一臉疑惑,道:「這就走了?」
林待之點了點頭,暗地裡傳音了兩句。
……
「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條路的?還有,為何護山陣法沒有攔我們?」
申綉和林待之走在天闕山側邊的一個小道上,小道上雜草叢生,看著很是荒蕪,只有和四周腐敗的枯葉做對比,才能看出許多年前依稀有人行的痕迹。
林待之看著那熟悉的竹林,想著以前自己未入四品前,每次上山都不喜走正門,才偷偷整出這麼一條道。
林待之正想找個理由來解釋,卻見申綉搖頭嘆了口氣,銀髮在蒼翠的竹林間微微散了開,輕聲道:「差點忘了,天書在你身上。」
言語期間,他們已經順著小路走到了山間正道上。
一個正守在涼亭里偷睡的弟子發現了他們,忙不迭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驚喜道:「申少俠、小林大人!」
這位四品中的劍修不是別人,正是前些天留在船上的十三個明蘊宗弟子之一,說是私底下還和申綉打過一場,然後不出意外的輸了個痛快。
林待之挑了挑眉,心想這人叫什麼名來著?
申綉已經過去回了個禮。
那男弟子道:「你們可算來了,許師叔可是吩咐我在這等了一夜呢,守山門的兩位師姐沒有為難你們吧?」
申綉搖搖頭,面無表情道:「沒有。」
男弟子道:「嗨,兩位師姐也真是的,都不給你們領個路,虧許師叔還吩咐過,我看你們從竹林出來,想來是繞了不少彎路吧。這天闕山就是這樣,林子可多了,往上去,還有滿滿的大雪呢。來,你們隨我來,我們先去見許師叔。」
林待之見這男弟子分外熱情,心情也莫明好了起來。
他想了想,跟在男弟子身後,道:「之前聽山下兩位師姐說,代掌門有要事在忙。我想是許多弟子抽不開身,所以她們也就必要沒有送我們一程。」
男弟子摸了摸後腦勺,「噢,原來是這樣,那看來我錯怪她們了。」
林待之繼續道:「代掌門大人在忙些什麼?」
一聽這話,男弟子就打開了話匣子,道:「嗨,小林大人有所不知,這些天柳師兄不是回來了嘛,一回來就被聖女大人吊在了山谷外,連著吊了好幾天了,不給吃也不給喝。然後前些日子聖女大人不是出劍了嘛,代掌門就藉此為由頭,說聖女她霸佔著山谷靈泉,不正經閉關修鍊也不造福宗門,如今卻還欺辱明蘊宗弟子,真是過分至極,要她讓出天闕山後方的山谷。」
申綉問:「柳飛不是聖女的弟子嗎?聖女如何處置還需要過問你們代掌門?」
男弟子道:「是這個道理啊,但是代掌門就是心裡過不去了,昨個啊,還有位師伯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弟子回來了,然後就為這事和代掌門吵了一頓。這就讓代掌門更是生氣,一大早就帶著各位師叔師伯們去後山山谷里逼聖女大人出關。」
申綉怔了怔,道:「你們那位代掌門,是通聖吧?」
男弟子道:「是啊是啊,何太師叔老早就通聖了,當年還和一品時候的林劍仙打過一次,揚言說什麼先讓他二十招。」
申綉道:「然後呢?」
男弟子揶揄笑著,道:「輸得可難看了,事後到處說什麼林小子偷襲,欺負老人家大意,來不及閃。」
申綉沉默玩了一會,腦子裡出現一個氣急敗壞、為老不尊的劍仙模樣。
片刻后,他問道:「柳飛是個要強的人,聖女公然對他這樣,他沒有說些什麼嗎?」
男弟子道:「柳師兄可豁達了。代掌門過去罵聖女,說她教徒弟不會教就把柳師兄讓給他,省得把柳飛這麼一個好苗子教廢了。申少俠你猜柳師兄他說了什麼?」
申綉看了眼林待之,道:「猜不透。」
男弟子眉飛色舞,道:「柳師兄當時正睡覺呢,一聽代掌門這話,就醒了過來,只說了四個字。」
申綉有點煩,他不喜歡別人一直賣關子。
林待之於是接話道:「什麼?」
男弟子道:「他開口罵「關你屁事!」,事後他還說什麼「小爺就喜歡被吊著」……」
申綉怔了怔,道:「我如果是這位代掌門,我會一劍劈了他。」
男弟子搖了搖頭,低聲道:「何太師叔是很生氣啊,當場就想宰了這個門下的不肖弟子。可山谷里有寒梅綻放,隨即一道劍光就逼退了何太師叔。」
申綉總結道:「聖女出手了。」
「沒錯。」男弟子顯得極其高興,這次並沒有賣關子,直接道:「聖女還說了一句話,她說「師叔活了這麼多年,本事沒見長進,臉倒是修沒了。」」
申綉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兩位師姐不讓我們上山,是怕被我們看笑話?」
林待之:「……」
閑聊間,已經來到山腰。
許箐衿一身青衣,正端坐在一個小院前的竹椅上,借著晨光品茗。
她看到林待之和申綉來,便倒了兩杯茶水,道:「看來你們都知道了?」
林待之道:「你不去看看嗎?」
許箐衿冷哼了一聲,笑道:「狗咬狗,有什麼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