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比試

天闕山後的群山懷抱里，有一處風景優美，環境靜謐的山谷，山谷內有一處靈泉，說是泉水，倒不如說是寒潭，潭中水冷冽刺骨，即使是三品高手，也不敢輕易入水。

寒潭周圍還伴生著無數奇花異草，早年間，這裡就是弟子們夢寐以求的修鍊之所。

只可惜十年前這處山谷就成了聖女閉關的禁地，門內弟子不得擅入。

谷外是一片平坦的劍坪，地面四周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看樣子缺少人打理，所以長得十分奔放肆意。

許多明蘊宗的師叔師伯們站在山谷前，和谷口半空中的那個人對峙。

那個人是柳飛。

這個山谷的谷口狹長，像個葫蘆嘴似的，柳飛就是吊在上唇瓣上的那個人。

他被靈力形成的劍索吊著，模樣上卻毫不在意。

起先別人來看他，他還會紅著臉說一句自己在修鍊什麼的，後面人多了，他就直接甩臉色，說「看什麼看，沒見過俊男上吊？」

此時，日近午時，又是一幫人來到山谷前。

「喲，這不是大師伯嗎？大師伯處理宗門外務，又要兼顧修鍊，平日里忙得很，怎麼有閑心過來看我這個不爭氣的師侄啊？」

柳飛看見來人，沖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道。

他雙手被劍索吊著，那靈氣組成的劍索看著極細，彷彿隨時都會斷掉。

中年男子正要開口說些什麼。

卻被柳飛打斷了，「師伯你等等。」

只見柳飛活動了一下手腕，隨即凝氣於神，聲如洪鐘，道:「我，塞北小飛俠，青雲武試第二，浮生塔試煉優勝者，霜降劍主，未來的銀龍劍仙，給師父丟臉了！」

說完這話，「啪——」的一聲，劍索斷了開。

柳飛施施然落地，臉上並無愧色，高興道:「師伯您要說些什麼？」

這位師伯雖然早就從其他弟子口中知道柳飛逢人便要這樣怪著嗓子吼上一句，但當自己真正見識到的時候，還是小小震驚了一把。

他疑問道:「這是梁師妹要你喊的？」

「什麼師妹，你要叫聖女大人，就算不叫大人，師伯你也要在前面加上聖女兩個字。」柳飛不喜，挑了挑眉，繼續道:「師父沒有要我這麼做，只是我的考量，您看，果然有用。」

他示意師伯看自己被勒得通紅的手腕，那裡失去了劍索的掣肘，正在慢慢恢復。

師伯不管他，道:「請你師父出谷吧，代掌門有話同她聊。」

「何太師叔？」柳飛眯起了眼，然後一拍手，「哎呦，他老人家不是來過嗎，師伯您讓他自己來啊，您看，您一個一品，我一個三品，咱們可沒本事讓我師父出關。不過說來也是，您練劍百八十年了，也就堪堪一品，不像我師父，只用了二十幾載。要是我這個不中用的師侄是您啊，現在就可勁閉關，閉他個一兩百年，把這通聖突破了再出來說話。」

大師伯搖搖頭，道:「你不要盡逞些口舌之利，我們明蘊宗之能成為大陸第一宗門，靠的是手裡握的劍，而不是嘴巴，我不比其餘師叔伯那般溫和好說話，你如果不肯代行弟子之責，那就只好讓我們親自去請師妹了。」

柳飛揚起了霜降劍，堅定道:「掌門有過規定，沒有師父她自己的指令，凡明蘊宗弟子，不可擅自入谷。」

大師伯眯起了眼，抬起了手。

柳飛前進一步，昂起腦袋，大聲道:「難道大師伯要對我這個晚輩動手？你就不怕師父她一劍劈了你？」

柳飛對「師父」這個詞咬字格外清楚，聲音異常洪亮。

大師伯想起來幾天前的那道劍光，皺起了眉，沒有妄動。

場面就此僵持。

不一會後，又有道劍光落下，沖大師伯說了些什麼。

大師伯點了點頭，道:「帶他們過來。」

隨即，便有兩個人被帶了過來。

柳飛一見到前面的許箐衿，便揚手大呼:「許師叔，許師叔這邊，我是你最疼愛的師侄啊！」

說完這話，他便怔了怔，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緊緊盯著她身後的兩個人。

許箐衿挑了挑眉，對身後的林待之和申綉道:「就是這了，你們自便。」

說著，她就走到了一邊，看著頗有點兩不相幫的意思。

大師伯沖她點了點頭，溫聲道:「小師妹也來了？」

許箐衿沒有理他。

這個師伯臉色有些難堪，沖申綉道:「你就是申綉？」

申綉點了點頭。

「不錯，修為紮實，槍意逼人。」大師伯贊了一聲，隨即沖林待之道:「你也不錯，閣下修為怕是不下四品吧？」

林待之沒有說話。

大師伯皺緊了眉，道:「你們擅闖我明蘊宗，可是為何？」

林待之取出了青州布政使鄒衍的密函，上面蓋有極難仿造的官印。

大師伯接過看后，面色頓時凝重了些，然後開口道:「眼下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宗門內弟子抽不開身，暫時幫不了什麼，倒讓你們見笑了。」

林待之道:「無妨，我們可以等，你們繼續。」

說完，他帶著申綉走到了許箐衿旁邊，一同看這場大戲。

嗯，繼續，繼續什麼？

大師伯心想有你們在，還如何繼續，你們這兩個傢伙莫不是來攪局的？

他定了定神，思索一番后，對柳飛道:「既然師侄不肯讓路，那便以門規說話吧。」

柳飛顯然知道門規是什麼，於是挑了挑眉，道:「好啊。」

此時，申綉問旁邊的許箐衿，道:「這是要幹什麼？」

許箐衿道:「同輩比劍。」

申綉挑了挑眉，看了眼那位師伯身後的一眾弟子，道:「那柳飛不是穩贏？」.lΑ

許箐衿道:「門規里說，如有不服，各憑手中劍說話，長輩不可率先向晚輩出手。」

申綉道:「這有什麼？」

許箐衿道:「他們要車輪戰。」

說著，她一腳把身前站著的阮丹青踹了出去，這小子搖搖晃晃便跌入了柳飛的懷抱。

大師伯瞥了許箐衿一眼，皺起了眉，同一臉茫然的阮丹青道:「你要站在他那邊？」

阮丹青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道:「是……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