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入山
有自稱為明蘊宗最受歡迎男弟子的柳飛帶路，申綉和林待之不多時就拜訪完了之前那位唐槳。
柳飛嘿嘿一笑，說:「我這兩位朋友知道師伯日理萬機分身乏術，所以也沒想勞煩師伯您出手，只要師伯您給句話，讓弟子們不要為難他們就可以了。」
唐槳瞥了柳飛這個自來熟一眼，淡漠道:「你之前對我的態度可沒有這麼好，相比起來，還是把你吊著的時候更像我宗風骨。」
柳飛正色道:「師伯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所謂相逢一笑，恩仇盡泯，大家都是一個宗門的人，有什麼事是放不下的呢？」
唐槳沒有理他，只是對另外兩人道:「朝廷方面的事，我宗自當全力配合，更何況林大人是為蒼生出手，能盡綿薄之力也算是無愧於心，稍後我去稟報一下代掌門師叔，幫你們求一塊掌門令牌，事後歸還即可。」
林待之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多謝唐前輩了。」
唐槳開口道:「盡心而為，不必言謝。」
從唐槳那裡拿到一塊掌門令牌，柳飛便帶著他們回到聖女閉關山谷外的劍坪上。
細雨停歇，何壁在此久候。
這位頭髮花白的年輕人將雲起劍交給了柳飛，柳飛本打算還於林待之。
林待之則表示先給他用著，不急，沒有劍修會嫌棄自己身上的寶劍多。
這把雲起劍在聖女手裡走過一遭后，多了些難以言喻的微妙意味，好像連之前用完后細微副作用也消失了。
林待之留下的那道劍意還在，並沒有被動過。
眾人看到何壁那般落寞的模樣，倒也明白了些許。
林待之問柳飛:「你師父不出關對嗎？」
柳飛撇了撇嘴，道:「我哪知道？我都快十年沒見過她老人家了，啊呸，師父才不老。」
說著，他挑起眉毛朝山谷內看了一眼，見並無什麼動靜，這才放下心來。
林待之疑惑道:「那為什麼之前看到你被聖女吊在那扇門前？」
柳飛面色不改，道:「雖然不見，但師父她始終默默關注著我，我青雲試獲得第二，浮生塔里也算第二，甚至還有過多次越階單殺的逆天戰績，師父她甚是驕傲，所以才予我指點，給了我這般賞賜。」
林待之挑了挑眉，「賞賜？」
柳飛點頭道:「賞賜。」
「能被師父的劍意鎖住，是我無上的殊榮。」
林待之不再同他談論這些，只是向何壁說明來意。
何壁同意了隨他一道去。
至於申綉和柳飛，就留在了山谷外的劍坪上。
用林待之的話來說，是擔心人太多，比較麻煩，出了事救不過來。
就在林待之他們走了沒多久，有道虛無縹緲的劍意從山谷里傳了出來。
柳飛猛得從地上站起。
申綉問:「怎麼了？」
柳飛瞪大了眸子，語氣激動，道:「師父喚我進去！」
……
「按照你剛才所說，那方火山地界，便在這群山之中了，我剛才落地的一瞬，也感知到了，就在對面。」
何壁在一處斷崖落下，望著遠方火焰繚繞的山頭，皺起了眉。
這裡便是之前青州布政使鄒衍口中的地界了。
群山之外是蜿蜒的長河洛川，洛川便有一處名城潼關。
潼關依山伴水而建，自成天塹，獨對著早已淪陷的偌大幽州。
「據我說知，邊關外的人抽不開身，所以這處地界的火焰也就由青州內部的人和明蘊宗來看守了。」
何壁輕聲開口，然後看向了林待之，道:「之前我觀柳師侄還有申綉和你的交談，我也猜到了一點東西，你的真實修為想來應該和申綉差不多？」
林待之點頭道:「是的。」
何壁笑得很認真，道:「天書果然神奇。當年我那林師弟未曾拿到，如今卻被你獲得，也算是機緣使然，希望你能善用。」
他見林待之似乎無意多說些什麼，也沒有在意，只是道:「隨我過去吧。」
兩人徑直來到群山當中滿是火焰的地界。
還未靠近，何壁便覺得有股熱浪滾滾撲面而來。
遠處高山上沒有濃煙，沒有密林，只有朱紅的火焰和因為炎熱而變得扭曲的空氣。
火焰鋪得很滿很滿，以山頭那一簇最為熱烈，慢慢向下延展，一路來到山腳，直至方圓十里，寸草不生，滿是燒得枯焦的土壤，有的甚至還冒著熱氣。
火勢很大很猛，意味著層級必然算不上高，這點還在何壁的接受範圍內。
遠處搭著一些帳篷，帳篷外用鐵絲及靈石布成的陣法圍了一圈，好些官兵在裡面來回走動。
他們都沒穿著厚重的盔甲，好些都是赤膊，露出了精壯的上身。
他們走了過去。
兩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何壁和林待之的身前，皆是二品巔峰。
一看見何壁，他們持起的劍便放了下來。
何壁點頭笑了笑，道:「兩位師兄，別來無恙？」
緊接著便是一小番敘舊。
何壁說明來意，林待之順勢掏出掌門令牌，於是兩位二品劍修也就放行了。
這方地界是青州官兵和明蘊宗的人一同看管，那場大火起時，他們也救了兩位來山中探險的少俠。
雖說這群山深處人跡罕至，但一方面朝廷有命，一方面天降大火，不管怎麼樣，都需要好好提防。
「你還受得住嗎？」
山腳下，隨著兩人的腳步越來越靠近，熱浪便越來越洶湧，何壁張開了手，撐開一道屏障，問林待之。
林待之搖了搖頭，道:「要不你就在這裡等我？」
以何壁的視角來看，林待之和柳飛同輩，怎麼著也得喊他一聲前輩什麼的，可林待之沒有。
不過何壁也對這些並不在意，他只覺得這份不卑不亢的性子很好，是個極其完美的璞玉。
聽完林待之的話，何壁看了看眼前近在咫尺的火焰，道:「你既要處理血池，又要提防這片大火，靈力能不能撐得住？」
林待之想了想，心隨念動，一股赤金色火焰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火焰出現的那一剎那，硃紅色的火焰便如同受到了感應一般，紛紛搖蕩不止。
它們時而拉成了身形，彷彿要過來一探究竟，時而報成了一團，盡數縮了回去，似乎是恐懼或者害怕些什麼。
何壁眸子微微一縮，然後道:「相傳洛城有鳳凰隕落，果然是真的，連鳳魂也被你拿了，不愧是天書選定的人。」
林待之沒有解釋這不是鳳魂帶來的力量，只是道:「我一個人的話，比較方便行事些，何師兄……何大哥幫我掠陣就好，如果有需要，我會請你出手。」
何壁點了點頭，笑道:「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應該長柳飛些許歲數，是叫聲何師兄也無妨，似你這般年紀，如果有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同許師妹說媒。她人不錯，雖然性子皮了些，但我說的話，她多少還是會聽的，畢竟我也算是她第二在意的師兄。到時候你再入我明蘊宗，也算是一樁美事。」
林待之挑了挑眉，隨即一口回絕了何壁這種亂點鴛鴦譜的說法。
且不說自己不願，要是讓許箐衿聽見了，說不定還覺得自己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許師妹做事雖然不如梁淺暮那般瘋，但嘴上功夫了得，戰鬥力驚人，更不要提洛城還有一個他深知心意的小青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