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時間回溯記錄

【您的任務是打壓她，剝奪她的氣運。】

【您就不覺得奇怪嗎？您從來不是一個會一見鍾情的人！】

電子音開始變得自暴自棄。

【無所謂了！當她出現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您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

【真沒想到，我還以為這只是您的一廂情願。】

頭頂漫天的金紫色重新回到面前的女孩身上。

那雙剛才布滿恐懼與歇斯底里的眼眸，變成了他熟悉的模樣，像初生的鹿兒，含著水潤，又透著點茫然。

他用沾著血跡的手，費力的，按上了女孩泛紅的眼角。

「我的念念，要好好的。」

要平安喜樂，萬事順遂。

【————滴！】

【檢測到目標已無生命跡象，抵押物收回：0%

判定失敗】

【時間回溯記錄：

一次：抵押物獲取異常

二次：抵押物收回異常

三次：抵押物收回異常】

【綁定已解除，懲罰載入中】

刺耳的聲音緩緩消散。

躺在床上的人動了動，抬手蓋上了眼睫。

一直緊閉的黑眸覷開了一條縫隙，透過指間的光亮看向天花板。

他想起來了。

之前小朋友隨口一說的那句「雙重人格」，一直像剜骨的刀，在體內刻畫。

卻也像一把鑰匙，撕開了那層偽裝的記憶。

那是在他受不了系統的磨嘰，將那個女人囚禁的第二天。

他本想毀了那副讓他心煩意亂的容貌，卻在那副身體上，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靈魂。

那孩子似乎是有些痴傻，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不要哭，我聽見了。

宛如胡言。

也像是感覺不到耳後臉側的疼痛，和已經流過雪白頸項的鮮血。

他卻失了心思去欣賞眼前奢靡的美景，莫名感受到了胸腔積滿的憤怒，近乎慌亂的，拭去滾落的血珠，叫人給她處理了傷口。

那孩子的身體也弱的過分，除了天生的心病，稍不注意就要生病。

受靈魂的影響，每天清醒的時間也少的可憐，基本都在沉睡，還時不時要被另一個靈魂壓制。

他只能將她小心的藏著，恐這危險的世界碰碎了她。

他的廚藝，也是那段時間為了照顧她練的。

他所喜歡的，從來不是所謂的「弟媳」，而是他的念念。

是系統剝去了他對莫念的一切痕迹，給他編織了一層虛假的記憶。

也讓他忘記了他曾付出了一切，換她留下。

他的懲罰，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了。

腦內的思路理清，季燃支起身，瞥見了床頭大了一號的花盆，和花盆下面的紙條。

[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學校了]

挲摩著小姑娘娟秀的字跡，季燃打開電腦掃過監測到的行程和消費信息。

將那張字條掩上唇邊輕吻低喃，「念念，真壞啊。」

不記得他，還就這樣走了。

——

下午。

莫念正在做課前預習的卷子上面，被放了一隻保溫杯。

她轉頭看向季燃：「你睡醒了？」

「嗯。」季燃看了一眼小姑娘握著筆的纖細指尖，將保溫杯蓋幫她擰開，雞湯的濃香飄了出來。

「早上怎麼來的？」他問。

「打車。」

「早餐吃的什麼？」

「學校門口的飯糰。」

「中午呢？」

「食堂二層的雞排飯。」

「哦。」那人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路邊攤和油炸食品。」

莫念：「……」

她無語：「早上我叫你了，你叫不醒。」

「唔。」季燃神奇的腦迴路翻譯了一下，「念念這是在撒嬌？」

莫念：？

他揉了揉小朋友在陽光下顯得毛絨的深咖色頭髮，「以後不會了。」

莫念：……

她喝了一口湯，決定不理這個說不通話的人。

老師在上課時宣布了月中要舉行運動會的事，現在體委正在求爺爺告奶奶的讓班級這可憐巴巴的三十幾個人，把那一頁的報名表填滿。

莫念眨了眨眼，看著班級里熱鬧的景象。

這還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只聽說過的活動。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有些好奇的，好奇那些正常健康的人，在這個年紀充滿活力的集體活動。

季燃看著莫念眼中劃過的細微光亮，眼眸微暗。

他不想讓念念參加那種風吹日晒還沒有意義的活動。

他清楚的知道這孩子的身體有多弱，雖然現在應該是沒了那個靈魂的爭搶好了些，但運動會兩天下來，很大可能會生病。

好想像那次輪迴那樣，建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溫室，將她藏起來。

但是……

季燃舔舐過嘴裡的血腥，看著莫念的眼睛，將這個想法壓了回去。

他記得這雙眼睛懵懂無知的樣子。

也記得她柔和含笑的模樣。

更記得她在床笫之上泛著桃紅，含淚啜泣的嬌柔。

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他想讓這雙眼睛，學著染上不同的顏色。

季燃忽而就有點無奈，抬手點了點莫念的額頭。

他記得他明明就在任務結束時給她留好了一切的路，這孩子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剛剛接收到體委周越的私聊信息，就突然被點的莫念疑惑看了季燃一眼，但沒怎麼在意。

她複述了一遍收到的請求：「周越問你，願不願意報名三千米長跑。他說他實在找不到人了。」

季燃：「……周越是誰？」

小朋友念了別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