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謝謝你的主動

從莫念站起來給了那個猥瑣男一練習冊開始就有人往這個角落看，等這個男生毫不壓低的聲音響起時店裡零星的顧客已經全部被吸引了目光。

如今中年男人沐浴著其他人鄙視厭棄的目光被毫無形象的拽著走，每一道目光都讓他無比難堪，他憤怒的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無法撼動這個高自己近一頭的男生絲毫。

他就被這樣拽著，從咖啡店的角落一路走到門口，而後男生使了點巧勁，直接將他扔出去摔了個臉著地。劇烈的疼痛和精神侮辱讓中年男人忍不住大喊出聲，又引來了一些路人的駐足圍觀。

季燃沒有繼續圍觀的興趣，他拍了拍手，關上門隔絕掉鬼哭狼嚎的聲音，重新走回了莫念的桌旁。

小姑娘正在用紙巾擦拭著那本練習冊的書脊。

「謝謝。」

他聽到了小姑娘的聲音，和她的長相一樣，可愛中帶著冷漠與拒絕。

季燃笑了笑，抬手拿起那杯根本未動的咖啡，胡亂的擦了擦濺出來的地方：「抱歉啊，小朋友，咖啡髒了，給你換一杯。還有……」

他掃了一眼莫念瘦弱到彷彿他用點力就能掰斷的漂亮脖頸：「下次再遇到這種事，記得喊店員。」

聽到這句話，莫念終於抬頭看他：「你是店員？」

「我？」季燃抬眸跟她對視：

「我只是個臨時工。」

莫念看了眼他的背影，收回目光又抽出一張紙巾。

確實是臨時工，桌子都擦不幹凈。

她剛才並不是逞強的出手，上輩子因為身體和樣貌，她學過一些簡單的自衛手段。

新的咖啡很快送上來，卻不是剛才的貓耳女僕裝男生，而是另一個穿著正常制服的店員。

他客套的言語中帶著尷尬和畏懼：

「很抱歉讓您有了不好的消費體驗，作為補償，本次將給您免單，費用已經退回了您的賬戶，祝您用餐愉快。」

莫念拿起咖啡嘗了一口，對從那個猥瑣男開口開始就一直在腦內破口大罵的2501說道：「安靜。」

——

季燃拿著那杯咖啡來到後面的員工休息區，迎上了三道調侃的目光。

「牛逼！燃哥牛逼！我宣布開學第一天一定要押著易天舒去主樓頂上大喊三聲「我是***」，否則對不起燃哥的犧牲！」

「靠！徐哲***是不是有病！明明剛才就你起鬨的最歡！」

角落上正在拿毛巾擦著臉上奶油，一身非主流打扮的挑染少年笑罵回去。

「怎麼會呢，這不是為了實現易少爺夢寐以求的生日禮物嗎。」

徐哲毫不在意的跟易天舒互嗆，眼尾的一顆小痣隨著那雙眼睛彎起的笑意更顯生動。

「是啊天哥，明明是你說的，如果阿哲真能讓燃哥穿上那身女僕裝，你就裸奔著去操場邊跑邊喊我是***。人家阿哲可還沒讓你裸奔呢。」

另一邊，一個一身黑衣的少年擦著隨意沖洗過的頭髮插口道。

「行了，都閉嘴吧。」

季燃懶散的聲音響起，雙手扣到後背摸到衣服的拉鏈隨手一撕，這件做工精緻的女僕裝就這樣被撕裂開了口子，露出了男生緊實分明的後背。他走進換衣間，關上了門。

「我靠，虧大了，老子的珍藏……」

看著女僕裝被無情的撕裂，易天舒雙目突然失神，低聲喃喃。

徐哲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知足吧，畢竟他沒有直接揍你一頓。」

易天舒側目看他：「這大冒險的法子是你出的，他憑什麼光打我？」

「因為我會把你推出去頂鍋。」

「滾！」

「不過……」旁邊的蕭昀開口：「我怎麼覺得燃哥心情還不錯？天哥，你說燃哥會不會是個悶騷，其實就喜歡這種調調？」

徐哲：「……」

易天舒：「……你閉嘴吧，他聽得見。」

更衣室內季燃的嘴角一直掛著一抹笑意，聽著外面的三人插科打諢。那件女僕裝早已被他團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就是綁在他身上的這些蕾絲不太好弄開。

今天是易天舒的生日，季燃知道一周前開始，那三個小孩就背著自己密謀著什麼。這些在他們把生日的地點定在這個易家親戚開的咖啡店，並且從大冒險遊戲里抽出了一張「穿女僕裝上餐」時全部明了。

難怪他們再三要求保證無論抽到什麼都不能反悔不做，還從各種方向堵死了規則漏洞。

很好，孩子三天不打，又想上房揭瓦了。

季燃抬手，把頭上還在叮叮作響的貓耳髮夾摘下來，小鈴鐺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更加劇烈的響聲。

鬼使神差的，季燃沒有馬上把它丟進垃圾桶跟那身衣服作伴，而且伸出指尖，捏了捏那粉嫩的毛絨耳朵。

果然，這種東西還是更適合配洋娃娃。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季燃眼色一暗，將這根髮夾掰斷後丟棄。抬手拿回自己的衣服換上。

再次出門，季燃剛好看到那個洋娃娃似的小姑娘上車離開的身影。

他和易天舒他們道了別。易家二少爺的生日當然不可能過的如此簡單，這只是他們四個人私下的慶祝。不過對於那種聚會，季燃一向是沒什麼興趣的。

他拐了個彎，從咖啡店旁邊的小巷繞到後門，意料之內的見到了那個猥瑣男人鼻青臉腫的臉。

中年男人目光兇狠的想著剛剛看到的那輛車的價位，他就說那個小丫頭怎麼敢那麼不識好歹，原來是早就傍上了大款！

神遊之際，被突然出現的人形嚇了一跳。即便是換了那身衣服，季燃那副扎眼的長相也瞬間讓他認出了他是誰。男人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又強裝鎮靜。

他先聲奪人的發問：「你怎麼在這！你想幹什麼！」

男生的面龐在昏暗的陰影下顯得些許朦朧，他開口說著似是毫不相干的回答：「你有沒有想過，那個開車的只是她家的司機呢。畢竟她的一件衣服，比你全身上下加起來都貴。」

「什、什麼？」

「沒什麼。」

季燃笑了笑，輕輕按了下指關節。

「只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謝謝你主動告訴我，你是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