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就是認得你

車過路燈旁，不知道誰是誰的過客。

不知道要去哪裡，不過也不想知道了。

只要能和在意的人兒在一塊，好像什麼也不重要了。

「小涼，你在這裡做什麼？還扮企鵝。」

後座上的韓素希，小心地抱著涼子的企鵝頭套，眼裡露出一絲疑惑又喜歡的笑。

姑娘是真的很好看。

她對姜小涼闖入自己的世界，很是好奇。

「昂？」

路痴的小姜司機，時不時仰頭，朝著那座「風箏形」的建築當路標望去，邊騎著小綠人電動車趕去。

聽到陌生，奇怪小姐姐的聲音。

獃獃的丸子頭，努力分出一絲心神收起迷離的眼神，真摯又帶點荒唐的語氣嘀咕道：

「我？我！我本來在錄製電台節目！那個，朴京林大姐的星光耀眼的夜，好好的！我又沒做什麼，不就是打瞌睡差點把光北的手當豬蹄啃了…」

丸子頭一如即往說著不著調的趣話。

只不過從熒幕，鏡頭上變成了現實世界里活生生的可愛人兒，這種感覺真的特別奇妙。

韓素希努力忍著笑，深了深呼吸。

「然後呢？」

「然後？然後另一個嘉賓就突然插口聊起了孫興慜，足球耶，喔唷～丸妹們懂個球啊！氣氛很是尷尬！我都要當場摳腳了！」

「唔唔，接著呢？」

「接著權姐就給了我個眼神，那我在隊內是什麼定位？矮丸專業解圍的磚頭神器嘛！哪裡需要就往哪拍…咳咳！看準時機，轉移話題！不就是關心多說了一句『崔叡娜你胖了』——就挨揍了，你評評理，涼哥我做錯什麼了？！」

「哧…」

「哎，也對，怪涼哥我！說她不懂球，她不會生氣，因為她真不懂！說她胖，她有點不開心，因為她真胖…」

「哈！」

韓素希埋頭抵在玩偶上，肩膀在顫抖。

在後座上，她陪著少女一路聊。

漫無目的地浪費，後知後覺，發現好像確實也是漫無目的，但卻是浪漫的「浪費」時光。

奇妙的空耳感。

原來，耳邊都是涼子空靈俏皮的聲音呢。

「至於我為什麼大半夜玩cosplay…」

姜小涼說著說著，表情漸漸生無可戀。

她也不知道經紀人姐姐，也就是孫珠熙那傢伙是不是女人的那幾天來了。

當時錄製完「星光耀眼的夜」。

紅薯姐姐先是讓成員們離開，補妝換衣服趕赴下一個行程，受邀參加「夢想演唱會」，卻唯獨將丸子頭堵在電台門口，身後還帶來一個很嬌小的陌生妹子。

小小的一枚，跟小土豆似的。

說她以後就是IZ*oNE的新助理了，還兼職團內cody。

開玩笑！涼哥我墊起腳來就能「俯視」的小土豆妹子，自己凶一下就掉小珍珠，那是助理嗎？

明顯就是counter我，用心險惡的剋制位！

擺明監視我的好不好？！

走到哪跟到哪，粘得跟塊土豆泥似的，一路還跟到EbS電視台錄製小初丁教育節目。

還要我穿高跟鞋？搞笑呢！！

要不是自己靈機一動，躲在EbS的倉庫雜物室時，順走了一套玩偶服，「喬裝打扮」后指不定還被小土豆cody糾纏呢！

雖然還是在半路被識破到了。

東轉西拐，在本名韶禧的姑娘指路下，倆人終於來到了「漂浮的風箏館」。

「阿西！涼哥我到底是怎麼被認出的呢？」

姜小涼將車停好，重新戴上企鵝頭套，邁著獨特的小外八步伐，獃滯滑稽的大眼透露出一絲疑惑，不解。

涼子甚至還回頭，瞪著一雙黑白分明，動也不動的「企鵝眼」。

「沒理由啊…」

「阿嘎西，你這樣能認出我嗎？」

「喂喂，莫西莫西，哈嘍，能看到我的大眼珠子是什麼顏色的么？」

晚風吹送著。

此時的大廣場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能聽見應援物小販的吆喝聲，聽見情侶的歡笑聲，臉上疲憊的半島人，又懷有希冀能見到「偶像」的心。

人群里，唯有眼前人的身影。

韓素希呢，能完全想象到玩偶服里那個眸子靈動可愛，如彩虹的小人兒。

她回過神，用力點頭，笑容明媚。

「嗯，看得到，彩虹色的。」

「……」姜小涼那個無語的啊，咬緊牙關，企鵝頭靠近了些韓素希。

「喔嚯？那我眼裡的彩虹能做成彩虹糖咯？」

「能。」

韓素希柔聲細語，斬釘截鐵道。

就是姑娘眼裡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僅僅只是一個字，聲音在慵懶，磁性的同時，還帶有少女的輕快氣息。

正如她的人生，經歷坎坷，卻倔強不向命運低，不想被生活的表象磨平。

「搞笑呢你！！」

姜小涼手指顫抖。

氣抖冷的她，覺得將姑娘送到了目的地就該道別了，不過還真巧喔。

走了幾步，丸子頭還是沒忍不住。

「誒，小姐姐你又是咋認出我的？」

本來看到姜企鵝欲離開。

韓素希只是覺得這個瞬間，眼眶一濕，鼻頭一酸，覺得自己好像有種被丟棄的「感覺」。

孤零零的陌生感。

可當丸子頭少女又轉身，邁著小外八回來問自己的時候，還是愣了愣。

隨後，她露出一個足矣驚艷世人的笑容。

「半島最近有一個很火的聽聲小遊戲，樂趣就是手機放口袋裡，隨機放歌，放笑聲，聽到標誌性的聲音猜人名，小涼你猜，百分百正確率的是誰？」

「什…什麼意思？」

「就是認得你啊。」

「……」

穿著玩偶服，無法看見裡頭人的表情。

但站姿真的很直，很「硬」。

「謝謝你送我過來。」韓素希低頭翻著小包，柔聲細語呢喃著：「我不太會說了不起的話，所以作為代替，將糖送給你，喏。」

嘴裡嚼了一顆，伸手遞出一顆糖。

是她最愛的荔枝味。

韓素希眯著一雙嫵媚的眼，感受著對方闖進來的暖洋洋的氣息，然後深深注視著。

姜小涼無比可愛地向後蹦了一步，語氣警惕：「哦喔？為什麼？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唔，就只為更親近啊。」

韓素希眼神慵懶迷離，姿態清涼自在。

眼裡閃著光，就這樣望著少女挪不開眼。

感覺氣氛不對的丸子頭往她小心瞥了一眼，卻悄然對上了一個歪頭，朝自己俏皮一笑的漂亮大御姐。

誰能抵禦得住一個半島姑娘的曼妙微笑？遭不住啊！！

有些小慌的姜小涼，下意識想要接過糖，卻聽到「啪嗒」一聲——是糖掉落在地的響聲。

「誒？」

傻涼子低頭看著自己短短，胖胖的企鵝手。

撲騰撲騰的企鵝「小翅膀」，淺淺的破壞了下曖昧的氣氛。

「哈哈。」

看到這可愛滑稽的一幕。

韓素希再也忍不住了，捂嘴大笑。

「豈可修！啊喲！」

在韓素希忍俊不禁的目光中，姜外八一個滑稽的深蹲，雙手費力地捧起七零八碎的糖，轉身就「落荒而逃」。

時不時還回頭嚎一聲：

「喔對了，你叫啥名字來著？阿嘎西？！」

丸子頭冒冒失失的，說不出的可愛。

那歡快的小情緒都快溢出了玩偶服。

「韶禧。」

「喔～禧子姐，別亂跑，你在這裡等我嗷！」

「內，帕布呀。」

韓素希將額間的秀髮撩在耳後。

哪怕在夜色下，依舊能看到她臉蛋上的微紅，發燙。

越是細看姜小涼的人生越是看不懂。

不明白怎麼能有人在這樣的「圈子」里，活的那麼恣意瀟洒讓人嘆為觀止的同時，又讓人感覺到有點心疼。

「你這樣，誰能忘記，誰能認不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