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意人
「甚至沒地放電腦也沒關係，我剛好在魔都也有一棟房閑置，可以給他住。」
「其實吧，我的看法和你一樣。」
沒事放放牛丿的聲音從手機清晰傳來，
「但又有點差別，咳......」
這位大哥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為自己的小算盤稍微有點不好意思，
「我覺得他就是個新手，但是是天賦極高的那種。」
「我這人呢，做事又喜歡講究一個潤物細無聲，所以就想通過打賭這種方式，春風細雨般給他送台好的電腦，我是個好人......」
後面的話，老李已經掐斷了直播，在路上跟這位牛哥邊走邊聊。
這位牛哥之所以做這麼多，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的。
就像他GM李為什麼又是500，又是3000的給韓九轉錢。
一是錢不多，而且還有直播效果，觀眾多了，付費用戶自然也在增多，後面自己還能小賺。
二則是還有所求罷了！
守望先鋒，畢竟是一款6v6的團隊遊戲。
這年頭，胡建人遍地都是，牛比又靠譜的隊友一人難尋！
即便是一場普通路人對局，能決定你這局勝負的，很多時候都不是自己能不能超水平發揮，而是隊友能不能符合當前段位的競技水平。
簡單點說，每隊六個人，看哪邊短板多。
你殺的再快，能比隊友送的還快？
這也是OW一直讓人詬病的地方。
......
老李自己大晚上的還跑去網吧找人，給錢還包宵夜，是利益驅使。
這位牛哥的電腦自然也不是免費的。
大多陌生人突如其來的殷勤熱切，如果不是見色起意，那便逃不過利益二字。
其實老李也算是牛哥員工。
這位土豪大哥出資和校長一起組了IG的OW戰隊，也就是上文提到的IGFire，以及老李所在的IGIce。
兩個隊伍人雖然都滿了，但哪個戰隊會嫌天才種子少呢？
拉韓九入隊這方面，牛哥倒是和老李想的一樣。
只要Nine接受了這位牛哥的好意，倆人便是有了交集。
有所交集，自會有所聯繫，再加上送電腦這一舉動，好感度直接拉滿。
再後面的話，自然是拉入自家戰隊。
一個住網吧的小年輕，孤身一人，你進戰隊了，電腦什麼的總要帶到俱樂部吧？
畢竟放出租屋裡吃灰也不安全。
俱樂部省下來的電腦經費，剛好也可以用來改善隊員們的伙食。
這不就完美了不是？！
最後便是重點了，簽合同！
簽合同的時候，你又恰巧發現，送了自己價值好幾個W電腦的好大哥剛好也算是自己的老闆。
擦！
這不巧了嗎！
別人不但送你東西，還讓你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甚至隱姓埋名，直到今日你才發現。
這不得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一個正常21歲的小年輕，臉皮應該都很薄吧？
那合同簽久一點吧？
工資就按合同上寫的吧？
畢竟咱也不能做狼心狗肺之人不是？
啪！
這不就妥了嗎！！
......
......
在車上，老李又將60hz和144hz的差距跟直播間的觀眾解釋了一遍。
「我擦，
真這麼牛？」
「把小手槍打成加特林，嘖，這手速！」
「樓上注意，只是比喻罷了。」
「這手速，想想都刺激，嘶。」
「恐怖如斯！」
「恐怖如斯！」
「......」
「......」
......
魔都的夜景漂亮非凡，燈光絢麗，老李坐在車上，想著這位牛哥剛剛所說，心不在焉的和水友聊著天。
你不好評價牛哥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畢竟這時的Nine確實一無所有。
這點從之前的聊天可以得出。
但牛哥一定是個很會賺錢的生意人。
他可能不缺這麼點錢，但他已經習慣了這麼去賺錢。
用最少的金錢去撬動最大的利益，確實是需要潤物細無聲啊......
老李心中感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的夜景。
......
......
聯盟網吧。
包夜的時間點，永遠是網吧人流來往最大的那一會。
老李瞅了眼櫃檯前那一大堆的人頭，舉著直播手機，往裡走去，
「網吧環境還行，就是配置有點差。」
地面瓷磚亮堂乾淨，機子間距足夠，燈光明亮，冷氣充足，周圍還有不少綠植點綴。
「這草不錯！！」
聞著嗆人的煙味，老李也給自己點了一根，邊走邊點評著網吧，
「3塊一個小時還算可以，就是鍵盤屏幕確實該換了。」
隨著老李的走動，一台又一台的電腦被直播的鏡頭拋下，桌面上貼著黃圈中的紅色數字越來越大。
88號機.....97號機......
兩位變成三位，又由三位開始細分。
178...187...190...191！
終於，隨著老李站定不動，直播間的數萬觀眾看到了被稱作掛哥的韓九。
他這會正在打遊戲，目光注視屏幕。
長的不帥，甚至只能說一般。
頭髮是雜亂自由的生長，因為耳機的緣故，幾縷頭頂長發高高立起，稍微還有點油光。
鬍子是不修邊幅的野蠻，卻偏又沒有那種粗狂的感覺。
人整體偏瘦，白衣短袖，紅球褲，雙腳縮在椅子上，下面是一雙藍色劣質拖鞋。
旁邊放著一個布制的紅色中型蛇皮袋。
桌上唯一私人物品，是一瓶快喝完的可口可樂。
只能說，很符合大家印象中的網吧難民形象。
但他很專註。
就連老李在他旁邊拉過椅子坐下，他都沒有絲毫察覺。
屏幕里的遊戲世界，此刻更像是現實世界。
鍵盤和滑鼠就好像他的武器。
如臂使指，伴他在遊戲中大殺四方。
老李將攝像頭湊近了些，於是觀眾們看到了他眼中的光。
那是一種單純的享受，純粹的熱愛。
每一次的擊殺爆頭，從他上揚的嘴角，直播間的觀眾都能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
他是在享受遊戲。
而不是成為了遊戲的奴隸。
不是為了上分而上分，他在享受遊戲的樂趣，在享受自己變強的過程。
遊戲，本來就應該是讓人快樂的，不是么？
「嗚嗚嗚！他明明沒錢，但是他好快樂！！」
「明明鬍子拉碴的，我卻感覺他眉清目秀，5555我有病。」
「麻麻，我是不是被cpu了？」
「神啊，原諒我，我有罪。」
「打遊戲了兄弟們，守望先鋒真好玩！」
「打個雞兒的遊戲，這兄弟不比遊戲好玩...呸！我他媽在說啥？」
「......」
「......」
老李看著不斷滾動的彈幕，笑了笑，悄聲走到了韓九身後，生怕打擾到了他。
將直播的鏡頭對準屏幕以及韓九的雙手，老李穩穩拿住手機，同時開啟了錄製功能。
他可沒忘記今晚是來幹嘛的。
錄製的畫面中，韓九的黑百合依舊很笨拙，有時候一個抓鉤能空個三次，甚至有次還迷了路。
但並不妨礙他大殺特殺。
讓直播間數萬觀眾最感到離譜的，是韓九如神一般的准心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