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話新路
秦棋看著坐在青石上有些萎靡的年輕人，有些不敢相信。
神話時代距今已經有一百三十多年了，如果眼前這個付錢是當初那批人，即使是最後一批人，那真實年齡也大的可怕。
「秦棋。」
秦棋笑了笑，已確認對方對自己沒有惡意，不然早就出手，之前拿弓嚇他，主要是覺得這貨腦子有點不大正常，現在想想人家年齡，釋然了，「你看上去還很年輕。」
付錢對秦棋笑著點了點頭，「我只是徒有年輕的相貌而已，這或許與我的體質有關，本質早已腐朽。」
「神話真的不能再延續了嗎？」秦棋問道，這是他很關係的問題，想要回家自己早晚要踏上這條路，但不知道路在哪裡。
「不知道。」
付錢不確定的搖了搖頭，張了張嘴，斟酌了一番后才補充道，「但我能確定哪些路是錯的，現在還沒有人走出真正的神話新路，但路一定是存在的，一定！」
這麼確定？
秦棋有些差異，畢竟眼前這位可是已經一百多歲的人了，按理說說出來的話是很有煽動性的，但是秦棋聽完卻無動於衷，可能與付錢此時的衣著和狀態有關。
畢竟臉上有好幾塊地方已經淤青，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皮膚也破破爛爛的上面還帶有血漬，要多慘有多慘，要不是他之前見過他仙氣飄飄的樣子，秦棋絕對會把他當成神棍。
「我在外遊歷時，曾聽一位老僧說，有一位佛子成功走出新路，已經順利踏入輪迴。」秦棋說道。
「那不是新路，佛子輪迴，其實不過是逃避之法，是希望通過輪迴熬過神話寒冬，在神話再度降臨時蘇醒。」付錢搖頭，而後解釋。
這種手段，很多超凡勢力都在做，只是方式有些不同，佛門常用的叫做輪迴，有些聖地則選擇以躲在芥子世界逃避，一些超級勢力可以將人封印在陣法中，還有一些上古家族可以煉化神珀將人密封······
手段很多，但佛門的輪迴法對施法者要求極高，芥子空間、上古奇陣亦或神珀也都是極為稀少的資源，可遇不可求，只有極為強大的或真正的仙種才有機會被選中。
「現世凡俗只看見了凋零的仙道，從未見過輝煌的仙道究竟有多麼強大，真正的超級勢力其實早已蟄伏，不然就算再怎麼沒落也不會被凡人騎在頭上。」
說到這裡，付錢心中生起一絲傲氣，話里話外自然流露出一種對世俗的偏見，即使他在現在這種狀態下。
秦棋突然明白，為何動亂會延續百年，這種根深蒂固的仙凡之別才是核心，這是文化屬性的矛盾，在條件允許時，必然會出現可怕的後果。
「你剛才說的邙山葬師那群人呢？也不是在走新路？」
秦棋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了解的一點都不深，他所了解的世界太局限，很多群體連聽都沒聽過，現在有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他們？靠著掠奪生命本源苟活而已，通過一些禁忌手段恢復一些往日的仙道手段罷了。」
付錢嗤笑起來，露出一絲不屑，「換湯不換藥，走的還是曾經的老路，註定會腐朽，一條歧路。」
按照付錢所說，那群人中只有北邙葬師算是摸到了門檻，但太過急功近利，現如今在錯誤的路上越陷越深，與初衷背道而馳。
至於馭獸人、魘、蠱靈等勢力，則已經徹底走上了另外一條路，是屬於無根之萍，藉助外力勾勒出再美好的長生神話，
到頭來註定還是一場空。
兩人聊了很多，秦棋發現付錢是一個非常健談的人，或許是壓抑了太多年，這幾天突然遭受了某種變故，讓他變成了一個話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付錢講這麼多都是為了鋪墊，目的就是為了求自己出手幫忙，雖然不知道面臨的對手是誰，但是一個活了一百多歲的人都混成這幅慘樣，他就算答應出手又能幫什麼忙呢？
秦棋不知不覺間眉頭皺了起來。
經過三天的時間，他的傷勢已經恢復，但如果平白無故為人出頭做好人，招惹一個不能招惹的存在，是不可能的。
包括齊家也不行。
秦棋觀察了幾天，發現齊弘勝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再看付錢的狀態，不難推測齊弘勝的遭遇。
他沒有理由去巴結一個遠在天邊的武道世家，去得罪一群玩神話的群體。
付錢見秦棋沉默不再搭話，也很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付兄，直接講正事吧，找我究竟是幹嘛？能幫的我自會出手。」秦棋見付錢扭捏，率先開口。
付錢見秦棋開口，突然正色道，「秦兄弟，想不想賭一把？」
「賭注是什麼？」秦棋有些疑惑。
「命！」付錢露出一絲狠戾。
「我很惜命的！」秦棋拒絕，不想被坑。
「我也很惜命的。」
「看出來了～」秦棋贊同，這貨先前的操作，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我從神話時代活到現在，經歷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除去最早的二十三年在宗門修鍊，餘下的一百多年我在世俗中沉淪爭渡，都是為別人而活，這一次，我想為自己拼一把！」
付錢此時的氣質已經完全變了，雖然看上去還是一臉衰樣，但身上卻流露出一股子年輕人才有的激情，他盯著秦棋沉聲道，
「你就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到此地嗎？你就不想知道，鳳棲山到底埋藏了什麼秘密嗎？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在對我出手，出手之人想得到什麼嗎？」
「直接說答案吧。」
秦棋看著一臉激動的付錢，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他很想回答不想知道，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好奇。
原來，一年前鳳棲山發生了劇烈的震動，他正好經過此地，在山中發現了一個大墓，可惜大墓在大震中坍塌，而他則從坍塌的大墓中帶出了三根竹簡。
經過他長達一年的研究和推敲，能夠確定這是一部上古時期的修鍊功法，而這部功法中記錄了一篇固本培元，增強生命本源的奇法，可以讓人的身體達到原始境界。
要知道修行的根本就是修鍊「祖氣」，長生不死的根源就在於保持自身的祖氣始終保持圓滿。
在神話時代，人們可以通過靈氣滋養人體祖氣，當然隨著年齡的增大，人體祖氣逃逸的速度也就越快，這也就迫使修仙者的境界及時提升，這樣才能獲得更多的靈氣或更神奇的手段補足祖氣。
然而在神話消亡的時代，靈氣已經枯竭，在通過以前的方法就行不通了，所以再也沒有手段彌補祖氣的消散。
「所以，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付錢看著依然在沉思的秦棋，解釋道，「這意味著那篇功法可能就是新的神話路啊！」
「什麼樣的竹簡，先讓我看看。」秦棋露出不信的神色，但心中已經震撼，他猜測那竹簡就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剩下部分，原來在這貨手裡。
「竹簡被搶了！」付錢有些難過。
「怎麼能被搶呢，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被搶！」秦棋大罵。
付錢一愣，「你怎麼比我還激動？」
「額······就覺得······你太不小心了。」秦棋笑了笑。
付錢則淡然道，「無事，那功法是殘缺的，且只有三根，剩下的應該還在大墓中，而且，那被搶去的竹簡內容我也已經記下來了。」
秦棋聞言，頓時不再說話，心想，剩下的一定不再大墓中，-因為它現在正安安靜靜躺在自己的懷裡。
「我不信，除非你背給我聽聽。」秦棋露出一副懷疑態度。
「那字我不認得，我寫給你看！」付錢切了一聲，而後在石頭上刻了下來。
當付錢刻下第一個字的時候，秦棋就知道，果真是玉簡後續殘篇。
對應的是吞華煉精、養精蓄銳和梳理調節、固本培元的方法。
付錢看著聚精會神做思考狀的秦棋，露出一絲鄙夷，「你看得懂嗎？」
「看不懂啊！」秦棋笑道，覺得付錢看上去順眼多了，「但最起碼通過這事我能確定你是個非常真誠的人！」
「所以，你願不願意出手？東西在古墓之中，真正的位置只有我和齊弘勝知道。」
「你們不是請了很多民夫嗎？那麼多人，怎麼可能瞞得住？」秦棋有些不信。
「那都是障眼法，這裡早就被人盯上了，只是想拖延點時間而已。我們在外地待了很長時間才動身過來，但是沒想到那些勢力竟然一直都盯著齊家，我們到這裡時，那些人也就來了，前幾天直接出手，將齊弘勝抓走了。」
秦棋聽完，的確很佩服，原來想玩燈下黑，但是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上當，你不動我不動。
「如果只有功法，說實話，恕我不能奉陪」，秦棋已經得到了全套功法，不想趟渾水，「而且我也勸你······」
「當然不止是功法！」
付錢直接打斷秦棋，左右環顧一圈后，俯在秦棋耳邊道，「那裡有一株聖葯，食下可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