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墓主人
「塌······塌了?」
黑鳳一張驢嘴都快氣歪了,不過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大罵兩人是騙子。
因為它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怎麼辦?」付錢一下子慌了。
「這裡一沒吃的,二沒喝的,想要離開只能賭一把了!」
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路可走,只能拼一把了,希望那些人不要那麼快就來探尋大墓。
大墓面積很大,一條條墓道縱橫交錯,像是一座迷宮,如果沒有黑鳳帶路,他們很難找到出口。
兩人一驢絲毫不敢停歇,極速向塌方的地方奔去。
氣氛有些壓抑,每個人都神色沉重。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被堵住,會出現什麼結果。
兩人一驢速度很快,最終在穿過一排墓室后,速度開始降低,黑鳳告訴兩人,出口快到了。
果不其然,前方的墓道被大量泥土阻斷,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當初付錢發現的大墓入口凹坑。
齊家與邙山葬師將大墓裂縫清理出了更大的空間,黑鳳為了不暴露自己,將聖人棺槨丟了出去,而後又將主墓封了起來。
「這裡挖開就能出去了,但是那邊很有可能有人!」
黑鳳指著塌陷的墓室一角說道,這裡是它親自封上的,「大概一丈厚的泥土!」
「那挖吧!還等什麼?」付錢說道,開始扒拉泥土。
「等下!」
秦棋突然輕聲制止,而後指了指隔壁,「有動靜!」
······
柳樂真看著眼前被邙山葬師們殺掉的民夫皺了皺眉,覺得那些葬師做事實在太過分了。
殺了人,竟然都不埋一下。
這血淋淋的修羅場怎麼下腳嘛!
她的身後跟著柳仙子,此時她已經換上了一身新衣服,看見這一片碎屍時也不禁蹙眉。
「姐,你說這聖人墓裡邊會不會有聖人法啊?齊家人的竹簡法就是從這裡面帶出來的,如果能得到,魘魔法的副作用或許就能消除,姐姐你也可以更近一步了。」
柳仙子此時狀態比較好,像是個大家閨秀,「到時候就不怕那勞什子葬丘了!」
「千萬不要小瞧了葬丘,此人隱藏的極深,我懷疑他的實力遠遠不止於此。」
柳樂真與葬丘交過手,她曾使出了魘魔法中的最強殺招,但是葬丘卻輕鬆擋下了。
魘魔法來自魘池,是專門針對精神的法門,可殺人於無形。
而葬師這個群體最強的其實是身體,精神一直是他們的弱點,以己之長攻其之短依舊沒有取得預期戰果,可想而知葬丘的不凡。
「他是葬師中的另類,遇見他不要有與他爭鬥的念頭。」柳樂真告誡,不希望妹妹衝動平白送命。
「知道啦,我現在最多算個半修,精神之花還未綻放,怎麼可能會與他爭鬥,放心。」柳仙子乖巧的點頭,在柳樂真面前絲毫不敢造次。
兩人提著裙擺,深一腳淺一腳很快就下到了墓坑中。
被民夫清理出來的空間其實很大,且大多是墓室,可惜這裡早就被人查看過不知多少回了,並未留下什麼寶貝。
兩人很快就檢查完所有地方,柳仙子略帶失望,柳樂真則盯著塌方的泥土在思考。
「姐,這聖人墓啥也沒有啊,要不咱們還是去另一處,看能不能獲得一些真鳳血吧,若有上古異種的寶血洗體······」
柳仙子說著說著停了下來,看著柳樂真正仔細感受塌方泥土后的情況,
「······怎麼了姐?」
「噓······」
柳樂真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指了指被泥土掩埋的墓室一角,「好像有人在說話。」
······
聖人與真鳳交手的戰場,一具龐大的真鳳屍橫亘在地上。
四周圍著圍著六人一獸,誰也沒有率先動手,他們彼此相互忌憚,不想成為眾矢之的,但又不想錯過真鳳屍。
「武興兄,你修的是血光法,我二人聯手奪下真鳳屍后,鮮血你可全部取走,鳳屍留給我,可行?」出聲的是葬丘,他率先對六人中的一人說道。
他所求甚大,這具屍骸對他而言非常重要,但這裡出現的幾人每一個實力都不弱與他,不過他不可能放棄。
武興是後來者,是當初隱藏在鳳棲山深處準備出手搶奪聖人骸骨的四人之一。
他先是看了眼眾人,而後對著葬丘了點了點頭,他與葬丘有舊識,不怕葬丘出爾反爾。
眾人看見這一幕,神色各不相同。
其中最為年長的老人冷哼一聲,看了眼不遠處的妙齡少女,見她依舊神色自若,隨即自報家門,出聲邀請。
他猜出了這少女的來歷,若能與她合作,勝算會大很多。
「原來是北域的寒山老人。」
少女看上去不過十八九,冰肌玉骨,白色飄逸的長袍紗衣隨風舞動,三千情絲流動著潑墨光澤,靈動且輕柔,一顰一笑,高貴氣質自然流露,清雅靈秀,展顏春光失色。
少女聲音溫柔,朝著老人點了點頭,明眸善睞,淺淺一笑,這就算答應下來。
這時候,站在一隻鐵背黑猿肩頭的男子見狀,將目光看向了最後一人。
「那個,他們都組隊了,咱們倆······」他名為卓言,是百年來最為出色的奴獸人。
然而最後一人根本不搭理他,反而是看向了武興與葬丘,「咱們三一起上,我只要葬師的修鍊法門,如何?」
葬丘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可以!」
想要研究葬師的法,首先自己得成為葬師才行。
卓言看著那最後一人竟然直接忽略他,轉頭就與其他人合作,頓時臉上掛不住。
而後目光轉向寒山老人與那名少女,可是那兩人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遠方,桓永貞見卓言吃癟,頓時不開心了。
附帶身旁的斷臂黃金猿也是,它自從失去一臂后,脾氣似乎小了很多,喉嚨里只敢發出一些不滿的嗚咽聲。
「走吧!」
說話的是郎蠡,他的身旁還站著小黑炭童遷,「就算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撿漏的可能,那些人每一個都不簡單,還不如乘機去大墓那裡搜尋一下,或許有其他收穫!」
桓永貞沉思了一下,無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
「姐,那咱們到底是挖還是不挖?」柳仙子現在有點緊張。
這裡可是聖人墓,現在大墓裡面還有人說話,這想想就覺得恐怖。
這大墓不會葬下兩個聖人吧?
亦或是這大墓真正的主人?
柳仙子已經開始胡思亂想,先前的聖人詐屍,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挖!」
柳樂真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常言道富貴險中求,如果真遇到鬼祟與不詳,大不了退走!」
兩位尤物撿起了民夫遺落下來的工具,開始正式挖掘。
然而就當兩人落下第一鏟后,原本塌陷的泥牆「嘭」的一聲倒塌。
柳仙子「啊」的一聲躲在了柳樂真的身後,一雙玉手緊緊攥著鋤柄,臉上沒有了一點血色。
柳樂真此時心臟也是砰砰直跳,雖然她實力強大,但畢竟是個常年閉關苦修的女子,再加上她在修行路上走的越遠,就愈覺得自己渺小,對這個世界就愈發的敬畏。
她壯著膽子,將火把移到了身前,探頭朝著對面看過去。
只見一口黝黑的鐵棺豎直立在另一側的墓室之內,鐵棺內躺著一個人,是個年輕的光頭模樣,看上去血色飽滿,生機勃勃,根本就不像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
這難道是大墓的主人?
我們意外驚動他了?柳樂真心臟狂跳,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桀桀桀······」
突然,一道恐怖的聲音從對面傳來,聽上去令人毛骨悚然,像是那死去之人的笑聲。
更可怕的是那光頭男人壓根就沒有開口,但聲音就是出現了。
詭異與恐懼的氣氛在空氣中瀰漫。
「驚擾本座沉眠,該當何罪?」
聲音威嚴,透著一股不容質疑,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但又包含對年輕小輩貪玩犯錯時的責備意味。
柳仙子看著棺材里的男子,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怪異的表情。
但是此時柳樂真拉著柳仙子已經跪下了。
「小女柳樂真,不是有意叨擾前輩的,我這就走,這就走······」柳樂真頭皮發麻,心臟都已經跳到嗓子眼了,拉著自己的妹妹就往外跑。
直到跑出好大一截距離后,兩女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你剛才想說什麼?」柳樂真死死的按著胸膛問道。
她想要平復一下心情,但是根本做不到,感覺剛剛是她這輩子離死亡最近的一次,那景象實在太滲人了。
「我是想說,那墓主人長得······」
柳仙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姐,你不覺得眼熟嗎?那個光頭!」
柳仙子對付錢可是深惡痛絕的,那人不僅奪了聖葯,而且出手對付自己時,無所不用其極,毀人衣服的不入流手段竟然都用出來了,實在太可惡了!
「光頭?」
柳樂真頓時如夢初醒,來鳳棲山這麼長時間,他們可就見過一個頭上沒毛的傢伙,「付錢!」
「不像嗎?」
「確實很像,但是那聲音根本壓根就不像是正常人的聲音」,柳樂真現在仔細回憶那道聲音,努力找與其相近的音色,「這聲音有點像······」
「驢叫!」
柳仙子想起了過年時殺驢時,毛驢的慘叫聲。
柳樂真眨巴著眼睛,一臉的怪異。
兩人轉過頭,看向了大墓深坑的方向。
這時候,一隻驢頭緩緩從深坑中升起,眼中閃爍著精光。
而後是一個滷蛋般的光頭,一副猥瑣的表情。
最後在驢頭和滷蛋的中間升起了第三個人頭,算是唯一還比較正常的。
「秦棋,剛才那一招叫啥來著?」
「對呀,那兩個傻蛋竟然真的被嚇跑了,桀桀桀~」
「那個啊,叫雙簧~」
三人臉上均露出死裡逃生的欣慰笑容,為彼此之間的默契配合感到興奮。
然而,當兩人一驢剛剛爬出深坑,笑容就僵硬了。
「桀桀桀~完了,兩個傻蛋回來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