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章 韓廣吟的心思
牛雲開沉下了臉,他知道陳安樂是挖坑給他跳,說牛東臨做主,那把韓廣吟放哪兒了?就在他大伯嘴裡,韓廣吟如今都是鋒頭甚健,前不久還就徐朝秋古奉的事讓他難辦了一次。
這要說韓廣吟做主?這樣的話他也說不出口。
「自然是黨和政府做主,我就沾著政府的光,做些小買賣。」
牛雲開擠出笑臉說,倒也滴水不漏。
陳安樂就笑:「幾億的小買賣,要牛老闆還有的話,還請介紹給我。」
牛雲開勉強一笑,就看陳安樂不再等趙小海,出醫院去了。
「那個趙小海要救得回來,又沒什麼大礙的話,你給他安排個事做。」
孫嘯平點頭說:「瞧得出他是個有血性的。」
「我走路回去,你把車開回局裡吧。」
陳安樂得想想這事,瞧蔡成河的模樣,肯定是去找蔡三去了,跟著這黔東的官場就又要地震了,不管是震著誰,這各邊的人都要動起來了。
蔡成河現在要抓的是牛東臨授意牛雲開,或是那青開地產有他入股的證據,要不然也扳不倒牛東臨。證據到手前,也不會跟省里大佬說。
那蔡三會不會去找韓廣吟?
陳安樂在想的時候蔡三已經坐在了韓廣吟的書房裡,蔡家老三蔡詠暢,四十齣頭,一臉敦厚,若是頭一次見,一定會認為他是個老實人。
可這黔東官場中人,見他比見到紀委書記還膽寒。
要論到權勢,蔡家在黔東的代理人,自是僅次於牛東臨跟韓廣吟。
有人說要不是蔡成河的父親在省里權柄過重,蔡詠暢早就到省委組織部去了,耗在這裡,也就等著哪個大市市長下來,才去接任。
韓廣吟給蔡詠暢斟茶,論到輩份,他還得叫蔡詠暢一聲三叔,但今天過來說的是公事,那就省略掉這虛情假意了,何況蔡成河還在外間。
「廣吟市長,這次可是擊垮牛東臨最好的機會,那青開地產是他牛東臨侄子開的,根據查到的資料,牛東臨的兒子也參與其中,他的夫人也持有股份,這些在工商局那邊都登記著。這拆遷的大事,牛雲開都敢鬧出人命來,他光是不按市府的補償方案做事,就從中撈了上億……」
韓廣吟靜靜聽著,也不說話,等蔡詠暢好不容易停下來,才笑著說:「再喝杯茶吧。」
一直跟蔡詠暢保持著工作上的關係,也想在這省里諸位大佬中間拿一個超脫的身份,看來卻是不容易。
靠蔡成河跟蔡家大佬見了面,叫了聲大伯,也算是進蔡家的圈子了,但要對牛東臨動手,他還得思量。
這並非是古奉徐朝秋那些小卒子,而是要拿帥了。
牛東臨在市裡可不止這兩顆棋子,要動他前沒能拿到確鑿證據是不行的,就是蔡家在省紀委那邊發動,也難保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雖說牛東臨的老上級去了政協,可影響力還在。帶出來的門下子弟遍布省內,就是蔡家都不能忽視他的影響力。
蔡成河蔡詠暢是不是現在發動還不到時機,或是……急了些?
韓廣吟在腦中思索著,就他而言,能拿下牛東臨自是好事。
牛東臨作風粗暴野蠻,不講究工作方法,就在常委會上指著常委鼻子罵娘的事也有,習慣搞一言堂,自己說了算。上面派自己下來就是想分他的權,讓黨和政府的權力得到平衡。
自己也悉心去做了,還算是有成績。
借著最近這一年來的,無論是水產基地,還是雞血礦脈都拿到了不少的權力,讓牛東臨的勢頭得到遏制,手也縮回到黨委去了。
常委會上也能跟他分庭抗禮了,形勢在慢慢轉好,在這種情況下,突然發力,要是不成功的話呢?
韓廣吟希望整個進程能在他的掌控中,蔡詠暢突然登門爆出青開地產的事,讓他有些拿不準該怎樣辦才好。
「你還猶豫什麼?」蔡詠暢有些著急的說。
韓廣吟微笑說:「你們真拿到了證據?」
蔡詠暢一噎。
要真拿到了證據,那就不會過來逼韓廣吟表態了,僅跟韓廣吟知會一聲,直接拿到省里發動,豈不更妙?
「剛說的工商局的信息也不能完全拿來做證據,牛書記的愛人做些生意也是正常的,雖說違法國家規定,到時將所得都退出來,一板子下去還是不輕不重。牛雲開逼迫拆遷的事,也能視為牛雲開個人行為……」
韓廣吟淡淡的說著,一件事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就有不同的解釋。
「這些幹部組織條例,詠暢部長比我清楚吧?」
蔡詠暢苦著臉點頭,看來韓廣吟是不肯帶這個頭了,市委市府不和睦,在省里眼中也是大忌。
咚咚的瞧門聲響起,韓廣吟起身開門,就看蔡成河跟他的秘書站在門口。
「趙小海死了,流血過多,傷勢過重,搶救了兩個小時還是無力回天。」
「趙小海是青開地產打傷的那個人。」
韓廣吟皺起眉說:「青開地產那邊行兇的人呢?逮捕了嗎?」
「市局的黃海已經把人用尋釁滋事罪都控制住了……」韓廣吟的秘書朝蔡成河看了眼說,「那些人先前已經被招商局的陳安樂局長和他的司機打傷了,所以都在醫院處理,黃海隊長過去的時候,才將人都一網擒獲……」
這個陳安樂,韓廣吟不知該有他什麼好。
「蔡部長,咱們過去牛書記那一趟吧。」
蔡詠暢起身說:「成河也一起去?」
「嗯。」
韓廣吟拍拍蔡成河的肩。
這才是要真逼宮,要是牛東臨態度不好,蔡成河就能直接給省里去電話,到時看他怎麼做。
「牛東臨的兒子在美國,擁有永久居住權……」下樓時蔡成河低聲跟韓廣吟說,「他的妻子在香港。」
韓廣吟微一皺眉就說:「先過去瞧瞧再說。」
……
陳安樂洗漱完,在樓頂那裝修好的書房掛著的吊床上看書。加裝了供曖系統,就是冬天也不覺得冷,全都是玻璃的幕牆,瞧著外面飄著的細雪,倒也是種享受。
馬春花就靠在軟墊上,腦袋枕在他的腰上,手中握著一本餐飲類的書。
蔡晴好請她去了趟蔡家食府,她對做菜又有了興趣,這菜譜就是蔡晴好介紹的。
陳安樂那本書卻是經濟類的,始終對黔東的路線糾結不已。
哪有農工服務業都齊頭並進的道理,什麼箭頭雙翼都是胡扯。黔東發展農業才是最必須的,也是最有優勢的,其它的都是假的。
明天還要去省城跟周思道介紹的兩家農企負責人見面,這牛東臨的事先放一邊好了。
這些爭鬥也不是陳安樂能涉及的,都是蔡詠暢蔡成河韓廣吟的事。
他要參與深了,還會被人指責,何況蔡家也未必能贏。
「你別動……」
馬春花晃著腦袋說,陳安樂就笑著撫了下她的臉頰,從吊床上下來,去倒了兩杯水,就跟她擠在軟墊上。
能夠塑形的軟墊,直接將一半給拉起來,就成了個軟沙發。
兩人靠在那裡,馬春花就合上書鬱悶地說:「有時想想真夠惱人的,你做啥都比我強,連做菜都比我好,我怎麼說也是你妻子,做菜的事應該歸我。」
陳安樂笑說:「再等兩年就好了。」
「要我慢慢磨鍊嗎?」馬春花歪著頭問。
陳安樂想的是等指導類的技能打開就好了,看她輕咬嘴唇的動人模樣,就扳著她的脖子親吻上去,手也滑到她的胸前。
有曖氣穿著也是輕薄的睡衣,在家自不需要戴胸罩,僅是單薄的胸圍子,掐住后一揉,她就扭動身子。
「這屋子是玻璃的,要是我爸媽上來瞧見就不好了。」
陳安樂想想也是,才停下手,就將爪子放在她的臀上。
輕輕的揉動,這地方倒不大明顯,卻將她弄得全身滾燙,也沒心情再看書,陳安樂就拉起她到下面卧房裡去了。
馬齊峰在和蘇淑娣剝花生,這鹽水花生煮好后,還要剝開才方便二寶吃。
這孩子越來越驕氣都快要慣壞了,看陳安樂兩人下來,還跑上去想要抱住馬春花的腿撒嬌要錢,被陳安樂拎著后領直接扔到沙發上去了。
到房裡一番折騰,還沒完事就接到孫嘯平的電話,說是黃海打過來那趙小海死了。
陳安樂的心一沉,就爬起來,讓馬春花幽怨的白了眼,他就攬住她腰在她唇上吻了下。
披著外衣下樓,孫嘯平已經在等著,一根煙抽了一半就扔掉,走過來說:「打電話過去確認了,在手術台上就死了……」
「剛給成河打電話,他跟韓市長蔡部長在牛書記那邊。」
孫嘯平一怔,就低聲說:「他們是去逼宮的?」
「差不多,要牛東臨表態吧,我們去省城,晚上不回來了。」
「不先去看看趙家人?」
孫嘯平愣了下,他還以為陳安樂會先去那邊。
「你安排人去看就行,我不方便出面,我要去省城避一避風頭。」
孫嘯平更愣住了:「為什麼要避風頭?」
陳安樂扶著車門說:「我和蔡成河闖進青開地產,你當沒人能查出來嗎?他蔡成河有道理過去,我一個招商局長過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