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雄救美
一番恭維,商業互吹后,趙銘方才重新坐定,開玩笑道:「盼兒,三娘姐,你們不會怪我逾矩代庖,搶了你們茶坊的風頭吧?」
「你堂堂的狀元郎,我們這些弱女子可不敢怪你。」趙盼兒微笑道:「再說,你出錢幫我招攬客人,照顧我生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感情好,只要你能高興,以後我天天來包場買單都沒問題。」
趙盼兒聞言卻是白了趙銘一眼。
「哪有你這樣花錢大手大腳的,你剛剛授官,以後花錢的地方多了去,還要多做節儉才是。」
長相絕美,又善解人意,處處為他人著想,這就是趙盼兒最吸引人的地方。
趙銘不動聲色的收回失神的目光,轉移話題道:「盼兒,三娘姐,我可是足足有一年沒品嘗過你們的茶和果子,今天還專門帶了朋友過來,你們不會讓我們一直這麼干坐著吧。」
「行,」趙盼兒笑著應道:「今天我可得拿出珍藏的靈隱佛茶來好好招待我們的狀元郎。」
孫三娘也是笑呵呵的道:「三娘姐記得你最愛吃我做的桃花果子,正好今天做的還有,我這就去給你們拿。」
趙銘聞言,不由自主的咋了咋舌:「一年只產十克的靈隱佛茶,配上三娘姐親手秘制的桃花果子,看來我們今天有口福了。」
「就你嘴巴甜。」
孫三娘嬌笑一聲,又對顧千帆問道:「這位趙銘的朋友,你喜歡吃什麼果子?」
顧千帆在汴梁錦衣玉食,再加上第一次來趙氏茶坊,雖然之前趙銘將這裡誇得天花亂墜,也只當他這是愛屋及烏,心中對這裡的吃食並不報太高的期望。
但見孫三娘問到自己,還是很給趙銘面子,客氣的道:「謝謝,桃花果子就行。」
「行嘞,二位稍等片刻。」
趙盼兒和孫三娘說完,兀自起身為趙銘和顧千帆準備茶點果子。
就在這時,茶坊外傳來一陣嘈雜,隨即便見五名持刀歹徒在捕快的追擊下衝進茶坊,手中明晃晃的鋼刀架在趙盼兒和一眾茶客的脖子上,對幾名捕快不斷叫囂。
「別動,別過來!」
「放下刀!」
「再過來一步,老子給他們殺了!」
這個時代,能有這個閒情逸緻跑到茶樓喝茶的人身份都不一般,更何況趙氏茶坊還是錢塘第一茶坊,聲名在外。
這裡的茶客要麼是文人學子,要麼是富商巨賈,最不濟也是小有家資,偶爾還會有一些達官顯貴慕名而來,不然,劇情中趙盼兒一介商女也不會和楊知遠那樣的一方大員扯上關係。
這些人要是隨便死上幾個,整個錢塘縣都得大地震,別說是他們幾個小小的捕快,就是錢塘知縣來了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住手!把刀放下!」
為首的捕快見狀,急忙呵止手下,又對幾名歹徒道:「只要不傷人,什麼都好說。」
歹徒首領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他自然明白這些捕快的顧慮,不然街上那麼多店鋪他們不選,也不會偏偏選擇到趙氏茶坊劫持人質,於是繼續叫囂道:「退出茶樓,給我們準備五批快馬。」
明晃晃的鋼刀架在脖子上,這些茶客也被嚇得不輕,不敢有絲毫妄動。
這個時候,茶坊內突然傳來一道戲虐的聲音:「那日在船上,顧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今日這種情況也不多見,趙兄可有興趣再比比?」
「可以,不過這裡是茶坊,還是不要見血的好。」
「明白,不會把你心上人的地盤弄髒的。」
一眾茶客聞言,心中暗暗叫苦,他們如何沒有聽出來這是趙銘和顧千帆的聲音。
雖然趙銘是今科武狀元,顧千帆能與趙銘同行,身手想必也錯,但人的命只有一條,眼下這些歹徒的鋼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個不小心那可就是身首異處。
狀元郎,你可不要輕舉妄動啊!
一眾茶客心裡不由得暗暗祈禱,唯有趙盼兒一人,在聽到趙銘的聲音后,雖然脖子上頂著歹徒首領的鋼刀,卻是莫名的感到一絲心安。
要說最為憤怒的還是歹徒首領,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局勢,聽著話里的意思,這是有人想要出來攪局。
這是哪個王八蛋,沒看見自己刀都架在這些人的脖子上嗎?這些人但凡死了一個,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歹徒頭領心裡暗罵了一句,正要回頭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卻是感覺一股巨力突然從身後傳來,正好打在自己持刀的手上,鋼刀瞬間脫手而飛,離開趙盼兒的脖子。
同時,又是一隻有力的大腳踢中歹徒首領的後背,強大的力道下,歹徒首領的身體不由自主離地而起,狼狽的滾落一旁。
明晃晃的鋼刀從眼前飛過將讓趙盼兒嚇了一跳,沒反應過來重心立時不穩,尖叫著就要摔倒在地,身後卻突然探出一隻堅實的臂膀,一把將他摟入懷裡,避免了摔倒在地的尷尬。
「趙銘,是你?」
感受到趙銘寬厚的胸膛,趙盼兒終於看清楚救自己的人的模樣,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羞澀。
其餘三名歹徒眼見自己老大被打,心中頓時大怒,也不再理會其他茶客,揮舞著鋼刀便向趙銘劈頭砍下。
趙銘摟著趙盼兒一個側身躲過迎頭劈下的鋼刀,順勢抬起右腳向三名歹徒接連踹去。
砰——
砰——
砰——
三名歹徒被趙銘踹飛數丈遠,徑直飛出茶坊,如破布一般摔到茶坊外的院子中,掙扎幾下便再沒有動靜。
當著趙盼兒的面,趙銘倒也沒有下殺手,卻是昏迷了過去。
與此同時,顧千帆剛剛制服一名歹徒,回頭一看,其他歹徒已經全部被趙銘解決,不由得苦笑道:「你又贏了。」
「這不是必然的事嗎?」趙銘理所應當的反問道。
「左右是你贏了,隨你怎麼說吧。」
顧千帆也不惱,只是似笑非笑的道:「不過,你們倆準備摟到什麼時候,這麼多人看著呢?」
趙盼兒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被趙銘摟在懷裡,臉上的羞澀還沒下去便又爬上一抹嬌羞,急忙對趙銘道:「你還不快放開我。」
「是是是,」
趙銘「如夢初醒」,急忙鬆開摟住趙盼兒的手,賠笑道:「事急從權,卻是唐突了,盼兒你別介意。」
「沒事,剛才情況那麼兇險,你也是為了救我。」趙盼兒紅著臉道。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傳來顧千帆、孫三娘和一眾茶客的聲音。
「趙兄小心!」
「趙銘小心!」
「狀元郎小心!」
……
同時,趙銘也是感到身後傳來一道破空聲,轉身一看,卻是歹徒首領見趙銘背對著他,竟是悄悄撿起一柄剛才捕快丟下的刀,向他突襲而來。
他們本就是因為販賣絲鹽被官府追捕,本以為借著挾持這些茶客能夠逃出生天,沒想到趙銘殺出來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販賣絲鹽在大宋朝可是重罪,被抓到了必然要殺頭的,他沒有人質在手,茶坊外如今又被捕快層層包圍,再想逃跑已是痴心妄想。
本就是亡命之徒,這名歹徒首領索性心一橫,手中鋼刀在劃過一道殘影向趙銘劈來,沒有絲毫留手,顯然是抱著將趙銘這個斷他們生路的罪魁禍首斬殺陪葬的心思。
刀鋒近在咫尺,而身後便是趙盼兒,倘若趙銘躲開,趙盼兒必然會在歹徒的刀下香消玉殞。
情急之下,趙銘卻是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決定,直接探手一把向刀鋒抓去。
血肉之軀又如何能攔得住鋒利的刀鋒?
一眾茶客無不情不自禁的側過眼睛,心中滿是遺憾。
年紀輕輕便高中兩榜狀元啊!
如此文武全才的人中龍鳳,卻是天妒英才,今天怕是要隕落了。
趙盼兒也是嚇得花容失色,心中不由得一陣悲痛,兩行清淚順著臉頰不住的留下來,她很清楚,以趙銘的身手明明可以躲開……明明可以躲開……
歹徒首領見狀,臉上更是露出殘忍的笑容,腦海中已經不自覺的出現趙銘倒在自己刀下的情景,心中滿是報復的快感。
可是,等了半天,誰也沒有聽到趙銘的慘叫聲響起,好奇的向趙銘看去,只見趙銘問問的將歹徒首領的刀鋒抓在手中,殷紅的鮮血從掌心溢出,沿著刀鋒一滴一滴滑落。
再看那歹徒首領,一幅見了鬼的表情,卯足了勁想要將鋼刀從趙銘手中抽回,臉都憋得通紅,但那鋼刀就像長在趙銘手中一樣,紋絲不動。
怎麼可能!
竟然真的攔下來!
現在的武狀元都這麼生猛的嗎?
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趙銘抬腳一踢,狠狠的將歹徒首領踹飛出茶樓,與他那三名手下作伴。
鏘——
隨手將鋼刀丟下,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趙盼兒急忙抓過趙銘的手,流著淚滿臉擔憂的道:「趙銘,你怎麼這麼傻,快讓我看看傷得怎麼樣。」
趙銘卻是一臉微笑的道:「皮肉傷,不礙事,盼兒你不用過於擔心。」
「傷成這樣,都流血了,還說不礙事。」看著趙銘手掌上猙獰的傷口,趙盼兒心痛的道。
又火急火燎的對孫三娘道:「三娘,快去拿傷葯來。」
「哦,好的。」孫三娘急忙應道。
趁著孫三娘去拿葯的空當,趙銘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對顧千帆使了個眼色道:「顧兄。」
「嗯,」顧千帆點了點頭,走到茶坊門口,伸手攔住想要魚貫而入的錢塘捕快,命令道:「你等抓了人便回去吧,切莫再打擾茶坊里的人。」
帶隊捕頭今天被這幾個歹徒逼得棄刀妥協,雖說有歹徒挾持人質的原因,但也是落了面子,正憋著火沒出發,現在顧千帆又是一口命令的語氣,心裡更是不爽,當即呵斥道:「你是什麼東西,我們縣衙怎麼辦案還用你教,看你們也是練家子,莫不是這些歹徒的同黨,跟我走一趟。」
說著,便要伸手將顧千帆帶走。
顧千帆卻是一動不動,一腳將這名捕頭踢到在地,從懷中取出皇城司腰牌,毫不客氣的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還真是皇城司的人!
帶隊捕頭心中大駭,皇城司凶名在外,便是沒有犯事的人都聞之色變,更別說今天這事他們多少有點追捕不力。
沒想到自己只是隨便耍耍官威,竟然踢到這麼硬的一塊鐵板上!
努力咽了咽口水,帶隊捕頭普通一聲跪地求饒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恕罪。」
這種小人物,顧千帆自然沒心情和他計較,不耐煩的道:「滾吧。」
「是,是,小人這就告退。」
帶隊捕頭如臨大赦,急忙帶著手下倉皇而逃,周圍其他的茶客聽說顧千帆是皇城司的人,也是嚇得轉頭就走,不敢有絲毫停留。
眨眼間,茶坊內便只剩下趙銘、趙盼兒,顧千帆和孫三娘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