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悸動的心-3

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太快亦或是剛剛的場面太過刺激，我突然感覺到還沒來得及塞進內褲的金卡隔著包了幾層的衛生紙和襪子，一陣一陣的跳動起來，就像人的心跳，或者說，就跟我的心跳一個頻率？我看也跑了這麼久了，腳步慢下來，仔細的感受著來自手掌的這種悸動感，「撲通、撲通、撲通、撲通」似乎真和我的心跳一個節奏。

它的那種悸動十分微弱，也很溫和，所以並沒有讓我嚇到，反倒激發了我的好奇心。我停下腳步，把包好的金卡緊緊貼在我的臉上，右手貼在自己的左胸口，居然，他真的在和我的心跳同時跳動，「這金子是活的？」這詭異的場景讓我有些錯愕，本就膽小的我臉上也浮現出一股哭相來。但這個時候天也涼了下來，路上來往的行人並不多，更沒人在乎我在這哭喪著臉是因為丟了錢包還是遇到了外星人。

相對於行人的淡定，我卻漸漸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了，因為當我害怕的想要把這金卡扔的遠遠的時候，突然我的手就不聽使喚的停了下來，是的，它好像不允許我把它丟掉一樣。此刻的我有種氣血翻湧的感覺，整個人，尤其是下半身像是要炸開了一樣，耳朵也開始出現嗡嗡的耳鳴，像根針刺激著我的耳膜，連同那金卡的跳動一起揪著我的心房，讓我有種透不過氣來的瀕死感。

下一秒我感覺周身有幾十雙眼睛在死死的盯著我，更有不知名的一雙手在背後狠狠的推了我一把，讓我不由自主的又跑了起來。但，這感覺十分微妙，我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的身體在黑暗中奔跑，穿過車流的馬路，穿過洗頭髮劉姨的的伸出來招呼的大手，也看見我隨手拽起一個之前光顧過還算熟悉的姑娘的手，抽出兩張紅票子塞給她，就不知疲倦的在她的身上奔騰起來。我沒有快感，不知疲倦，甚至沒有知覺，那姑娘堅持了一個鐘頭終於連打帶踹的罵罵咧咧的捂著胸口從房間里跑了出去，「媽的，吃***了吧，老娘伺候不了你」。

我在心裡仔細品味著這句不知道算不算的上誇讚我的話，周邊的事情似乎看的不是那麼清楚，但唯獨這被甩在地上包裹的好好的金卡還在不知疲倦的跳動著。我已經肉眼可見的看到它獨自在地上輕微的震顫著，可是我動不了，任憑它跳動的聲音在我的耳朵里越來越大，毫不停歇。

可能因為是熟客的原因，也可能之前也有賴在這過夜的經歷，反正這裡有兩三間房，卻很少有兩三個同時來的客人，劉姨並沒有讓人進來把我丟出去。門是關著的，所以我在這裡面反倒是一分一秒的承受著煎熬。我有過鬼壓床的經歷，特別是小時候在福利院每晚幾乎都有這種經歷，有時候一睜眼，不管天亮沒亮，我卻獨自一人站在樓下的廣場上，後來大部分的時候醒過來都是在阿姨的懷抱里，再後來被綁起來睡了幾年，這個毛病似乎也慢慢的好了起來。但我敢說，即便是發作的最嚴重的小時候，也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邪門。

我感覺我是在天花板上望著自己，床上的我更像是壓扁了的一張人皮，從來沒有這麼清晰的看著自己光屁股，眼睛卻閉不上。這咚咚的聲響總算是趨於一種穩定，又或是我已經適應了這種聲響。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只有我聽得到這聲音，反正外面的姑娘們是沒有一個聽見這聲音進來一探究竟的。「也可能是被老子的勇猛嚇的不敢進來了」，沒想到這樣的我還能冒出這種想法，頓時也對自己心生佩服起來。

乾脆，我什麼也不想，等天一亮，是不是又會像小時候一樣醒過來？但由於不能閉眼，時間就過的特別慢，我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著，看見垂下的窗帘被風吹起來又落下去。但是，在這吹起來的一霎那，我看見了一雙陰慘慘的臉在盯著床上的我。那是！老嚴頭！？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在報復著我？他還是個活人嗎？眼見老嚴頭的那張臉在窗戶里越來越清晰，清晰到似乎要從窗戶里爬進來一樣，我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