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臨嚴庄-1
是的,僅隔一日,我又再次坐上了去往小嚴庄的大巴車,一路上腦子亂的很,一邊手裡隔著褲子暗自摸索著金卡。其實它沒有異常的時候對於我這種混吃等死的人真的是個不小的誘惑,但一想到那令我心煩意亂的聲響、瘮人的像血管一樣的隆起,和那令人恐懼的鬼壓床,想著那一夜還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小嚴庄的路口下了車。這次不需要有人指路,遠遠的我就又看見了那一排排自建樓聳立在不遠處,這時候已經是臨近傍晚時分了。上次大清早的過來,看這個村莊還是生機勃勃的樣貌,現在在夕陽的映射下,反倒覺得這一排排自建房像極了一排排直立的墓碑,我心裡又些發怵,但還是強自打了打氣:「早點送回去,認個錯,早點結束回去繼續過我的大神日子,早點和遊戲里工會的兄弟們團聚」。
想到這裡,我向那村口走了過去,臨近村口的時候,我又開始猶豫起來;「這老嚴頭上次應該發現金卡不見了,會不會已經報了警等著我這個小偷自投羅網?又或是他口中的那個兒子已經從外地回來,進門就給我來上一腳,再從我口袋裡搜出這金卡?到時候我也是有口難辨啊。告訴他我拿著這金卡遇見一腦門子鬼事,現在誠心過來道歉歸還?」我的在村口踱來踱去,心裡泛起了嘀咕。
「有了」,我兩手一拍,見四下無人,在村口這挺拔的一顆槐樹前蹲了下來,這事我小時候常干,選了塊稍尖的石頭,三兩下便刨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土坑,我把金卡包好賣了進去,又扭頭看了看周圍沒人「這村子可真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趙禿頂來這麼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做生意,能遇見嚴老頭也算他運氣好了吧。」胡思亂想中,我用腳踏平了坑洞,把那塊石頭尖頭朝下***土裡。我蹲在旁邊仔細聽了一會,沒有那種讓人害怕的跳動聲傳出,也沒有因為我埋了那張金卡,而讓我再次失去身體的控制權,我向後退了幾步,確實,那金卡這次就好像睡著了一樣,沒有出現任何異動。
我想一走了之,不用再去看老嚴頭那慘兮兮等樣子了,但我不放心,好奇心也驅使著我再去老嚴頭家看看,我想問問這老嚴頭是不是也有這種嚇人的經歷呢?我先去打探打探,就算是抓了我,哪裡也搜不出東西,渾身上下就幾百塊錢,怎麼能證明我偷了金卡呢。我整了整衣服,我還是我,那個腎利腎寶的公司員工,我再去問問這老爺子的病情不比什麼都來的自然?他要是提起這事,大不了一跑了之,反正該扔的麻煩也扔了,我現在是一身輕鬆,甚至想著在哪有小店買點糕點給老人家送過去,可見這周圍也沒個買東西的地方,也就作罷了。
再次靠近這棟破舊的矮樓時,我有種恍惚過了好幾年的感覺。這老樓比之前明顯要更加破舊了,防盜門上的銹跡已經令它多數的鋼條出現斷裂,上面仍然掛著那個我上次見過的鎖,不過那鎖上噴塗的漆皮也是脫落殆盡,仔細觀瞧,鎖眼也是被不知名的黑黢黢的東西死死堵上了,根本不能再用。
我隨即再次左右看了看,沒錯啊,這房子最矮,外形也沒有錯啊。我滿心疑惑,抬起手咚咚咚的敲了三下,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看向左邊的院落。沒有瞧見我想著的那隻大灰狗,似乎裡面的雜草也像是一夜之間長出了一人多高。等了一會再敲了一聲,「嚴多力老人家在嗎?」依舊是無人回應。我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橫,拉開防盜門,裡屋的門是敞開著的,一股刺鼻的氣味從裡面便一股腦的沖了出來,像是很多年無人居住的霉味和木頭腐爛的氣息,讓我的腦子一下有些空白。
待我漸漸適應了裡面的味道與光線,我才漸漸看清,裡面的格局倒是和我印象中的一樣,不過這摺疊床,單人沙發,桌子上都落了滿滿的灰塵,地上散落著一些新的舊的各式「腎利腎寶」的藥盒,上面也是不堪入目。屋頂上不知道從哪裡還在不停的滴著不知為何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這包裝盒上,像彈琴一般。
我愣在客廳中間一臉的懵逼,這還是我昨天過來的地方嗎?怎麼一天變成這樣?遇到炸彈啦?我實在是不能理解這裡的原委。身後的門卻吱呀的被推開了。我回過頭,從門縫裡一下射進來的光線令我一時睜不開眼。
「你是什麼人?」伴隨著一陣子甜甜的小聲音,一個身材苗條的姑娘從光影中走了過來。真是個漂亮的姑娘啊,墨綠色的馬甲在屋裡子看上去洋溢著清新活力,像是上學時坐在我面前面的那個女孩,扎著長長的馬尾,令我只敢看,不敢去觸碰。
「哦,哦」,我一下回過神來,忙沖她彎了彎腰:「我是……」「嚴壯壯?嚴壯壯你又回來啦?太好了,村委會正找你呢,你爸爸……」姑娘有些伶牙俐齒,說起話來聲音也格外好聽,但沒等她說完,我就打斷她的話,有些糊塗的問道:「什麼嚴壯壯?誰是嚴壯壯?我是腎利腎寶公司的」,見到這麼個漂亮的姑娘走到面前,我瞬間便覺得這裡的環境沒有那麼嚇人了。但以防萬一,我還是乘機往外走了走,離大門更近一些說到:「我叫劉飛,是,是醫藥公司的,來給嚴大爺送葯」,沒想到說完,這姑娘臉上的疑惑更重了:「嚴大爺?嚴多力老爺子?他早就不在了啊?」姑娘聽見我說的話,覺得我在胡扯,有些警惕,也後退了一步,半隻腳退在了門外:「你到底是什麼人?來幹什麼的?」
我看她這下比我還緊張,忙攤開兩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說道:「真,真的,我昨天還過來收錢,嗯,送葯,對給他送葯過來的啊」,沒想到我解釋的話讓他更加緊張起來,用手指著門外說道:「出去,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快出去,嚴老爺子半年前就不在了,這房子也空了快半年,你在胡說些什麼,快走,這裡沒什麼可偷的東西」。他的話像柄鋼槍一下子刺中了我。
「半年前?」我心裡嘀咕著,腳步不自主的就往門外走去,是的,我有點蒙,不知道她說的「不在了」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她見我往外走,閃身推出了一條路,可能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點不分青紅皂白吧,又對我說道:「你是找嚴老爺子的嗎?我剛下來工作沒多久,村裡有這的老人,他們知道的應該比較多」。我沒太聽的進去,習慣的沖她哈了哈腰:「不,不用了」,便沿著門口的小道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