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裝瘋
馬頭營早就成了一片廢墟,有些地方還遭了火災,成了黑黢黢的焦土,到處是斷壁殘垣,屍體想來也就地火化了,若是想查出蛛絲馬跡十分困難,應該是沒有可能的。
兩人繞著轉了兩圈,互相搖了搖頭,看來都沒調查出什麼結果。楚陽打開了地圖,查看了一下,有個叫朱家鎮的地方,是附近最近的城鎮了,或許那裡能找到線索。
朱家鎮說近也不近,有差不多二百多里地,兩人跑了半天才在黃昏時分進了小鎮。
一般集市上的最大的客棧都能打聽些消息,所以兩人進鎮以後就開始找客棧,經人指點找到了客如歸客棧。
進了客棧楚陽和王超落了座,楚陽把店夥計叫了過來:「小二,上好的好酒拿上一壇,有什麼可口的小菜都往上端。」
小二見兩人穿著不凡,一看就是有錢的主,不敢怠慢,連聲答應著下去準備了。一會兒七八個葷素搭配的小菜,還有上好的一壇女兒紅就端上了桌,楚陽對王超說:「王超兄弟不要客氣,這頓飯我請了。」
王超臉色一紅,連連擺手:「楚。。。大哥,這哪好意思,不用了,還是我來吧。」
楚陽見王超說話有些不利落,落筷一笑:「王超兄弟,恕我直言,你是否有口疾的毛病呢。」
「這個。。。是有一些,有些時候說話不利落,我也苦惱了很久。」
「哦,你沒分析一下是什麼原因嗎?
「唉,我也不想啊,這麼多年了,想改總是不能根治,時好時壞的,成了我一塊心病了。真是。」
「王超兄弟,我看你這口疾並不嚴重,應該是心理因素作崇,你看你剛才說話就很利落嘛,我覺著你還是思慮過重,想的太多,太想說好,造成的緊張,我看你還是太緊張了,需要把神經放鬆下來。」
「嗯,你說的對,不過我也沒覺著我緊張啊,可就是不行。」
「嗯,緊張只是被表面壓制住了,你還是緊張的,不然不會特意去壓制,你要做到自然而然的放鬆才行。知道嗎。」
「嗯,我試試的。」
「要知道你交流的對象都是人,把他們當成你最熟悉的人,不要怕說不好,怕說錯,暢所欲言,有啥說啥,會好一些。你慢慢朝著方面靠,此事急不得,一但想通了,突破這層,就不會再有任何問題。只要不是根本性問題,都能根治,放心。」
「嗯,聽你這一席話,頗受啟發了,謝謝楚大哥。」
「嗯,好說好說,你我都是隊友不用客氣。互相幫助嘛。」
兩人邊吃邊聊,又要了一次酒,飯菜吃的差不多了,楚陽叫道:「小二,小二!」
小二哥點頭哈腰的過來了,「兩位爺,還有什麼吩咐,還需要什麼?」
「沒什麼需要的,只是有點事想向你打聽打聽。」
「爺您說,只要我知道,一定直言相告。」
「嗯,你聽說過馬頭營慘案嘛?」
小二聽到此處,吐了吐舌頭,瞧了瞧左右壓低聲音問道:「爺,你為啥想知道這個呀,你不知道現在我們這禁止談論這個話題的,怕惹來殺身之禍的!」
楚陽笑道:「小二哥不要緊張,你就跟我們說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有什麼打緊,這個一點小意思,你先收著。」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足金足兩的雪花白銀遞了過去,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特別是對店小二這樣的市井小人更是如此,一見到錢了,小二哥臉色也緩和過來了,結果銀子揣進袖口裡,壓低聲音說道:「這個小人有過耳聞,聽聞那一夜血雨腥風,五百口被斬盡殺絕,只是逃了一個瘸腿老兵。」
「瘸腿老兵?」楚陽眼光一亮,想來是有門啊,「瘸腿老兵現在何處?」
「就在我們朱家鎮,不過此人瘋了?」
「是個瘋子?」
「是啊,聽聞那夜受了刺激,人就變的瘋瘋癲癲的了,曾經有官府的人來找過他問話,結果什麼都沒問出來,後來也有幾波人來找過他,不過也沒打聽出什麼結果來,所以只是個瘋老頭而已,不知道對你們有什麼價值沒有?」
「小二哥,你還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好好好,你也算是幫我們大忙了,你可知道那瘸腿老兵住在何處?」
「他呀,居無定所的,應該是在鎮子後面那座關帝廟裡落腳吧。」
「好的,謝謝你了。」
小二哥退下以後,王超問楚陽:「楚哥,我們怎麼辦?」
「明天去會會那個瘋老頭。」
「他不是瘋了嘛,能問出什麼來?」
「真瘋裝瘋一試便知。」
吃罷飯兩人歇息了一晚,一早就來到了鎮子后的關帝廟,推開廟門,見這廟果然十分的破敗不堪,殘垣斷壁,木頭門窗掉的掉,倒的倒,供奉用的案桌已經塌了,腿都沒了,徒剩一個案板,關老爺的泥胚像掉了不少泥土,幾乎分辨不出本尊,上面還罩著層層的蜘蛛網,真是個破敗沒有香火的關帝廟。
那塊案板上躺了個黑乎乎的人,這人頭髮蓬鬆,沒有紮起來,披散著遮住了半張臉,身上穿著一套破舊的棉衣棉褲,足下光著腳,如同一個乞丐。
這難道就是那個老兵?楚陽向前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臉,這人一個機靈驚醒了。
「啊。。。啊。。。。啊。。。。不要,不要殺我!」
「你放心,我問你幾個問題,照實回答,我不會殺你。」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這人似乎只會說這一句,反反覆復的重複,雙手不停的憑空揮舞還真像個瘋子。
楚陽和王超對視了一眼,這人果真是瘋的。「***,你這個死瘋子,要你有何用,現在我就一把火燒了你這個破廟。」楚陽氣急,就要拿出火石火鐮來。
王超一把拉住了他:「楚哥,現在是白天,你我公然放火,會引起注意的,我看還是等到晚上,我們一把火燒了這關帝廟,誰也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的,你看如何啊。」
「嗯,還是兄弟想的周到,就依兄弟了。」兩人邊說邊離開了關帝廟。
到了廟外,王超問道:「楚哥,咱們演這麼齣戲能把他騙到嗎?」
「呵呵,如果他是裝瘋,今晚肯定會逃跑,若是真的瘋了,你我當然也不必殺他,現在就是埋伏起來靜觀其變吧。」
兩人找了個草垛後面藏了起來,眼光不離廟門口,足足等了一天,天都快見黑了,也沒見他出來,看來他是真瘋了,兩人不禁有些失望。
正在這時突然見門被推開了一條縫,從裡面探出來了半個腦袋正是那個老兵,老兵東瞧瞧西看看,似乎在看門外有沒有人,確認沒人以後,高抬腿輕落足往外就走,背後還背著一個包裹。
楚陽冷笑,「好狡猾啊,不過狐狸再狡猾也狡猾不過老獵手。」王超就要行動,楚陽一把拉住了他,悄聲說:「不要急,再等等。」
老兵腿腳雖然不太利落不過走的卻不慢,出了廟,往西邊出鎮的路而去,楚陽這才和王超追了上去。
悄悄繞到了老兵的前頭等著,老兵一直往後回顧,突然發現面前出現了兩個人,正是白天那兩個揚言要燒廟的那兩個,嚇的魂飛天外。掉頭就要跑,不過別說他瘸了,就算沒瘸怎麼會快過楚陽呢,楚陽使出狼魔跳澗的神功,把他攔下了。
「別怕,雖然知道你欺騙我們,我們卻不會害你的,只是有些事要告訴我們。」
「你們想知道什麼?」
「那晚馬頭營屠營的經過,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們。」
老兵嘆了口氣,緩緩的蹲下來,然後一五一十把那晚的經歷講了出來。
那是個滿月的夜晚,月亮大如盤,夜裡也很亮,這種月夜一般不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放哨的人減了人手,人們都放鬆了警惕,大多回帳睡覺了。
就在天剛要見亮還沒開始亮,周圍還黢黑的時候,有一伙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大營外,這夥人如同突然出現一樣,值夜的士卒絲毫沒有發覺。當他們發覺的時候已經晚了,小命已經不保,這夥人如餓狼撲入羊圈,沖了進去,一陣砍殺,而且他們訓練有素,知道主力在哪裡,用最快的時間消滅了馬頭營一百多人青壯年主力,剩下的老弱病殘就只是任人宰割的刀下魚肉了。
「為什麼別人都死了,就你沒死啊?」楚陽問道。
「誰說我沒死的,我死了啊,可是我又活過來了。」
「怎麼講?」
老兵呲的一下把衣服撕開了,露出了胸口,只見他左邊的胸口有個窟窿,雖然已經縫合,但是看上去還是觸目驚心,這窟窿的位置正是心臟的位置,看樣子心臟一定受傷嚴重,這人一定會死的,可是現實是老兵還在。
「你?」楚陽感到有些奇怪。
老兵呵呵一笑,「我跟別人不同,之所以我沒有死,是因為我的心臟在右邊啊。」
「你就這樣逃過一劫的?」
「當然,他們很仔細的,每個屍體都要挨個檢查,補上一刀的,多虧了天生心臟在右側才躲過了一劫。」
「哦。你可知道他們為何襲擊馬頭營。」
老兵搖了搖頭,楚陽又問道:「你好生回憶一下,相信死者里也有不少是你的朋友,你難道不想為他們報仇嗎?」
老兵苦苦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好像聽他們說,要找一部什麼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