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花

第19章 宋花

宋甜看著自己的值班表。

守安峰身為太極宗外門之一,職責便是守衛太極宗。

宋甜加入守安峰后,她每個月有幾天時間輪守太極宗。

不過輪到大師姐和李不言師兄,他們都不去,按照他們的話所說,小小太極宗,有什麼值得人覬覦的?誰會不開眼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宋甜:「……」

把正道第一大宗說成這樣一文不名的,也只有她的師兄師姐了。

宋甜看著排班表,她咦了一聲:「原來我們峰還有一位師兄?」

在她拿到的排班表上,在大師姐東方千蘇的下面,塗黑了一處,在這處之後,才是李不言師兄。

「黑色的?為什麼不顯示名字?」

宋甜疑惑。

李不言噓了一聲,結結巴巴道:「師兄他、已經、已經死了。」

宋甜:???

她連連致歉。

好可惜,英年早逝啊!

巡查的事情,宋甜自己當然要去。

她主要是想踩點。

平日里,她一介外門弟子,有很多地方她進不去,但是輪到她值班的時候,就可以暢通無阻。

宋甜往身上別了通行證徽章,騎著李不言師兄送給她的小毛驢,悠哉悠哉在太極宗暢行。

這小毛驢被李不言師兄調/教過,極為合她的心意,妖王の獨家調/教了屬於是。

沒想到沉默寡言的社恐李不言師兄竟然是妖王,想到他上次顯出原形露出來的毛絨絨白色尾巴,她不禁有些手痒痒:

有機會一定要擼一擼。

月黑風高,宋甜走到後山深處,忽而聽到有人在大聲唱歌。

宋甜掏了掏耳朵,繼續巡邏。

歌聲更加陰森,更加可怖。

透著一股憤世嫉俗的絕望,不滿現狀的悲鏘,無能為力的狂怒。

混著吹過的風,歌聲斷斷續續,顫顫巍巍。

宋甜:「……」

她忍不了,跟鬼叫一樣難聽!

她大吼:「是誰!半夜不睡覺唱歌擾民!」

歌聲戛然而止,彷彿被攥緊喉嚨的鴨子。

一個頹廢的人出現在月色下。

凌亂的長發,黝黑的眼圈,無神的眼睛,無一不透露著他的失意。

宋甜:「是你?」

那人:「是你?」

赫然是曾經在劍冢見過的酗酒老哥。

在劍冢時候時間匆忙,都有正事兒要干,也沒問他是哪個峰的,現在宋甜一看他衣衫圖案,「你是詭奇峰?」

詭奇峰乃是太極宗里最為奇特的一脈,它們特立獨行,收的弟子亦是五花八門。

它不限制修行方法,只要有一點,便可以進入宗門:天資夠高。

這些年來,有極為擅長繡花的娘娘腔,有最擅長種田的農修,有睡覺都能漲修為的睡修……

千奇百怪,引人矚目。

碰到詭奇峰的人,尋常修士最為好奇的,便是他們修的什麼功法。

宋甜亦是如此。

她忍不住問:「你修的什麼?」

酗酒老哥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眼,他晃了晃手中的葫蘆,「你猜?」

宋甜恍然:「你是酒修!」

怪不得在劍冢的時候,酗酒老哥手裡一直拿著酒葫蘆,壓根就沒離過手。

其他人都是美食誘惑的時候,他的面前全都是酒,各種各樣的酒。

宋甜接單滴滴代喝的時候,舌尖也品嘗了各種各樣的酒,饒是她對酒並不了解,也能品出來都是好酒。

這是一個對酒之一途極為痴迷的修士。

今夜呢?

為何借酒澆愁?為何鬼哭狼嚎?

酗酒老哥嘆了一口氣,「我叫何杜康,半月後便是我的渡劫,上次我渡劫要連喝一百壇酒,這次渡劫,簡直不敢想啊!」

宋甜沒明白:「啊?」

他一臉憂愁:「這是我大乘期的雷劫,難道,要五百壇?」

宋甜:「……」

何杜康確實做不到連干五百壇酒,要是能做得到,在劍冢就不用叫她來支援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練酒量?」

一百壇酒到五百壇酒,可是質的飛躍啊!所以大半夜還在這裡練酒量?

何杜康更是憂愁了:「我發愁的不是酒量,而是喝了五百壇酒,我要怎麼方便呢?」

宋甜:???

對哦。

修行沒到飛升之前,還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這種靠喝酒渡劫的時候,頗有些不方便啊。

何杜康打了個酒嗝,哭訴道,上次渡劫的時候,他偷偷摸摸找了一座偏僻的山角落渡劫。

又要喝酒,又要上廁所,他又是脫褲子又是穿褲子,差點摩擦生火。

他忙活的不可開交,饒是如此,還是有些頂不住。

宋甜遲疑道:「……要不然,你找器修,煉製個馬桶法器吧!」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膀胱爆炸吧!

配套衛生間可以搞上,馬桶法器也可以搞上,舒適渡劫,解除後顧之憂!

何杜康嘆了一口氣:「你想的太對了!這樣,我就可以在渡劫的時候,無憂上廁所了!」

「只是……雖然更有尊嚴一些,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他又嘆了一口氣,「我的膀胱,怎麼只有這麼大一點呢!」

若是膀胱也能像是儲物空間一樣無窮大,那就好了!

宋甜聽的也發愁起來。

「要是膀胱超級大就好了……」

她忽而明白了:「這不是體修嗎?」

「可不可以只修膀胱啊……」

何杜康:???

「我是一個體修,現在修鍊的就是部分,比如說部分身體岩石化,部分胳膊麒麟臂,部分腿變成無影腿……但是我還沒有嘗試過單獨修鍊器臟呢!」

宋甜越說越興奮:「你可以試試我們體修?」

她越想越開闊,滔滔不絕,「你看啊,你修的酒道,能喝的酒越多,功力就越深,你總不能穿脫衣衫摩擦出火星吧,若是單獨將身體部位強化一下,豈不是兩全其美?」

「若你有了最強膀胱,豈不是原地起飛?」

「可是,我是酒修……」

何杜康遲疑了。

宋甜豎起手指搖頭:「格局要打開啊!」

「誰說有了宗門之後不能修行多種功法了?」

「你是酒修,可以修酒為主,順便修個體修。」

「專修絕世舌頭,品嘗更美味的酒香,再修彪悍食道,讓你的食道腸胃能抵禦烈酒的進擊……再修最強膀胱,讓你一次性幹掉一百壇酒!」

「豈不美哉!」

宋甜的嘴叭叭叭,聽的何杜康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原來,酒修也可以這麼做!

原來,酒修也可以不必受到羞恥的煩惱!

原來,酒修可以在不傷害身體的同時,修到巔峰!

等到他成仙的那一刻,定然是仙氣飄飄,凌然於眾!

身為一個酒修,他悟了!!

何杜康當機立斷,一個跪地大拜,咣咣咣磕了三個頭:

「師尊!請師尊收我為徒!!」

宋甜石化了:「誒???」

-

宋甜罵罵咧咧地帶著何杜康往回走。

她沒想到何杜康這麼執著。

宋甜忙的不可開交,哪兒有空收什麼徒弟。

再者,她一個外門弟子,何杜康一個內門弟子拜她為師,是不是腦子瓦特了?

何杜康卻表示,他們峰一向放蕩不羈,師尊在他入門的時候就說了,以後隨他怎麼修鍊,他教不了他們,只需要逢年過年回來看看就行。

宋甜對何杜康的師尊無語,一問才知道,他師尊原形是考拉,修的是懶。

因為不夠懶,修為進展緩慢,又一直擔當一座峰的峰主,導致現在都沒有飛升。

宋甜:「……」

何杜康抱著宋甜的大腿不讓走,宋甜走一步拖行一步,累的氣喘吁吁,她還沒見過這麼執著的人。

大概喝酒的都有些放蕩不羈在身上。

實在沒辦法,宋甜只好將何杜康帶回了宗門。

宋甜靦腆道:「介紹一下,這是我剛收的徒弟,何杜康。」

李不言:「……」

東方千蘇:「……」

她對著何杜康說:「來,給你師伯和師姑打個招呼。」

何杜康噗通一聲跪下了,又咣咣咣磕了三個頭:「師伯!師姑!」

李不言:「……」

東方千蘇:「……」

宋甜和她的小徒弟,看上去都不太正常的樣子。

兩個人對視一眼,遲疑道:「你收了徒弟?師尊知道這事兒嗎?」

宋甜:「不知道,不過他現在知道了。」

一道黑影,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

那雙冷漠的眼睛,滿是殺意的看著宋甜。

宋甜渾然不覺,笑眯眯地將何杜康拉過來,一把將他摁下去。

何杜康一下子噗通跪在獨孤無天面前,又咣咣咣磕了三個頭:「祖宗!」

宋甜:「???」

獨孤無天:「???」

何杜康:「呸呸呸!祖師爺!!」

宋甜:「……」

獨孤無天:「……」

宋甜小聲提醒:「師公,喊師公……」

何杜康從善如流:「徒孫太激動了,拜見師公!」

「我本以為師公是個白鬍子老頭,沒想到,這麼英俊瀟洒,風流個儻,人中風龍,不敢直視!!」

徒孫的馬屁攻擊很強,滔滔不絕,綿延不斷。

獨孤無天想要說什麼,卻始終插不進嘴。

最終,他長嘆一口氣。

修行無數載,一朝無痛當師公了。

-

宋甜特意給自己放了一天假,一大早就起來布置守安峰了。

守安峰是個極為冷清的地方。

荒草萋萋,毫無生機,以前就李不言師兄居住,湊合也能過,現在人多了,把廢置的房屋都打掃了一通,漸漸都住上了人。

家可不是有住的地方這麼簡單!

現在宗門裡人多了,守安峰不能這麼冷清了。

宋甜打掃之前,還央求李不言師兄給她下個單。

「快快快,師兄,你下個保潔的單子!我這就接你的單!」

李不言:???

宋甜打掃自己的守安峰還要他下單?

宋甜直白地解釋,她想刷個單。

身為打工人,每一個訂單都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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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劍我一定要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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