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閣

「殿下！」

整個水之國中，能夠擔得起這個稱呼的，沒有幾人。

故而出現在山中地藏他們面前的，不用說，正是當今水之國的二皇子睦仁了。

此時這位二皇子的臉上和桂小五郎他們一樣，也是充滿了激動和忐忑的複雜情緒，而在看到山中地藏他們后，二皇子睦仁更是鬆了一口氣。

「你們總算是來了。」

「如何？」山中地藏看著二皇子問道。

二皇子的面容一肅，沉聲說道：

「尊者說得沒錯，今日天還未亮時，我就得人彙報，說是父皇身邊的守衛嚴密了許多，氣氛也很是緊張，整個閣中許進不許出。

之後我也特意前往，準備與父皇請安，結果卻被攔了下來，想來……只怕是真有大變。」

山中地藏聞言點了點頭，正準備說話，不遠處的天守閣側目口，卻是發生了一點騷動。

眾人躲在暗處看去，就見到那些護衛似是在對著門內說些什麼，然後不久，一道身影便從門內出來，順著牆角的陰影處向另一條街道走去。

「阿彌陀佛，」山中地藏見了那道黑影，雙手合十，默念了一聲佛號，然後低聲喊道：「迦樓羅！」

眾人正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一直跟在山中地藏身後，渾身籠罩在斗篷中的身影，卻是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過了片刻，等到那身影再次出現在山中地藏身後時，其手中已經提著一個人了。

砰！

黑影將手中的那人扔到地上，惹得對方吃痛悶哼了一聲，而二皇子睦仁看到對方的面容，臉上又難看了幾分。

「松下君，如此深夜，閣下突然出了宮城，是欲要去往何處啊！」

睦仁皇子冷冷地問道，那趴在地上的松下君身子一抖，再抬頭一看，見到周圍聚集於二皇子身邊的持刀武士，頓時就知道大事不妙，張口欲言。

只是此時此刻，睦仁皇子已不想聽他狡辯了，揮了揮手，讓人將他拖了下去，然後方才走到山中地藏身邊，略微落後了一個身位，俯身說道：

「尊者，此人是我大哥心腹，今日這般行事，只怕宮中……宮中，或許真如尊者所料。」

「那你是何意？」

山中地藏雙手合十，臉上不悲不喜，微微側過頭來，看向了這位二皇子。

此時天上陰雲密布，周圍明明昏暗無光，但他的臉上，卻是布滿了瑩瑩光芒，望之如同廟中的神佛，在這黑暗之中，當真是莊嚴且肅穆。

睦仁皇子眸中閃現掙扎之色，看著山中地藏，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還請尊者助我，事若有成，我必尊奉尊者為國師，佛門為國教！」

此話一出，江戶城的天空中，一道無人能夠聽見的雷霆聲轟然炸響。

山中地藏微微一笑，似是早有預料，轉過頭來，繼續邁步向著那天守閣的側門走去，「且隨我來吧。」

眾人之前便已經見識過了他的手段，此刻也不猶豫，跟在其身後，很快便旁人無人地走進了天守閣的側門。

這天守閣的建築模式不同於山中地藏前世華夏以城牆為防禦核心，而是圍繞著一種被叫做「曲輪」的構造進行設計、建造。

大致上來說，就是將整個城池整體進行分區、分層，最裡面的一層，也就是防禦的中心，是大名平時的住處，叫做本丸。

往外依次是二之丸、三之丸，依此類推。

通過這種分區、分層的結構，再加上各種牆壁、望樓、台階、林木景觀等元素，從而將整個天守閣變成了一座層次深遠，蜿蜒曲折的大迷宮。

故而在外面看來，天守閣高聳入雲，隔著好幾里就能看見大名的住處，但一旦真正進入天守閣中，就會發現，想要接近大名居住的本丸，實際上非常困難。

這一路上通道繞來繞去，甚至時明時暗，還有類似於「過街樓」的設計，把距離可謂是拉長了好幾倍。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有那心懷叵測之人發動大軍來攻，首先那層層升高，落差極大的台階式地形便讓衝車之類的重型攻城武器難以發揮作用。

至於命士卒乖乖爬梯子上台階，腦袋頂上也隨時會有槍彈、箭矢，甚至是石頭砸下來。

而且城內的設施也都是精心設計，做過手腳的，如果沒有內應提供詳細的地形布局圖，攻城方很難想象得到哪個位置會有伏兵殺出。

即便硬抗傷亡沖了進去，天守閣整體迷宮式的構造也能以盡量小的工程量改變通道路線，讓那些攻擊者迷失方向，摸不清東南西北。

所以別說是尊攘派的人並沒有打敗新選組，即便他們在池田屋一戰中佔盡了優勢，想要按照原計劃衝擊天守閣，擄走水之國大名，在有內應配合的情況下，也非得死傷大量的人手不可。

不過如今有山中地藏在前帶路，情況又有所不同了。

一行人等進了天守閣側門，一路上幾乎是暢通無阻。

沿途雖然也有值守的士卒和巡邏的衛兵，但和之前那些人一樣，即便山中地藏等人從他們面前大搖大擺的經過，這些士卒衛兵也都彷彿瞎子和聾子一樣，根本就毫無察覺。

於是就這樣他們一路前行，在二皇子睦仁的指引下，很快就來到了水之國大名居住的核心區域。

到了這裡，情況自然又是有所不同。

與其他各國一樣，火之國有「守護忍十二士」，作為一國之主的水之國大名，其身旁同樣也有一幫能人異士作為護衛。

而為了能夠更好地保護水之國大名，這些人自然也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其實力遠超尋常，基本都接近或是達到了上忍的級別。

在這些人面前，山中地藏的隱形匿跡的本事雖然依舊在發揮著作用，但那些人觀察外界的手段，也早已不再僅僅只局限於普通的眼觀耳聽了。

故而當他們一眾人出現在大名居所之前時，終於有數道身影閃現於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來者止步！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