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聖旨到

胡舍人看著眼前的小房子，第一感覺就是優雅，和周邊的房屋完全格格不入，最起碼這所屋子的主人一定是一個特別的人。

下了馬，敲了敲門，裡面傳來走動聲，片刻后，一個女孩穿著乾淨的衣服打開門，衣服應該是剛做的，穿的很得體，一根紅色的頭繩垂了下來，更添幾分可愛，小臉也是紅撲撲的，一雙眼睛極其靈動。

「柳凡在家嗎？」

「你找我阿哥嗎？」柳安還是第一次見到太監，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是什麼樣的人物，但是觀其穿著和氣度就不同凡人，也不知道要怎麼樣行禮。

胡舍人笑道：「不錯，是找你哥哥，快快喚他出來接旨吧！」

柳安接旨還是聽的懂的，頓時驚慌著跑進去順便還把門給關了起來，哥哥說了，隨手關門是禮儀。

「爹，有人要哥哥接旨！」

被關在門外的胡舍人哭笑不得，但是也沒有怪罪什麼，什麼場面沒見過，這等鄉野有這般反應也是應該。

很快屋內傳來撲通聲，接著便聽到一蹦一蹦的聲音，很快門打開，一個中年人跪倒在地，「草民接旨！」

「你便是柳凡？」

「柳凡乃是草民兒子！」跪在地上的人顫抖著說道。

胡舍人又問道：「那，柳凡所在何處，快快喚來接旨！」

柳青書頓時看向一同跪在旁邊的柳安說道：「你哥呢？」

「我哥...我哥他進城裡去了！」柳安焦急的說道。

柳青書愕然的看向了胡舍人，這進城了咋找！

胡舍人搖了搖頭，徑直走了進去后說道：「那老奴就等一等，都起來吧！」

胡舍人一邊走一邊看房屋的構造，等看到地上的乘法口訣以後笑道：「這是何物？」

柳青書不認識，只知道柳凡在教柳安知識，看向柳安，此時的柳安躲在柳青書身後，被柳青書拍了一下，頓時說道：「這是算術，哥哥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地上的是乘法口訣，可以幫助人們更加快速的算清東西！」

「哦？你且說說這些怎麼算的！」

柳安便把乘法口訣背了一下，又將1-10也背了一下，現在背的多已經知道怎麼去算了。

胡舍人眼神微動，抬了抬手，頓時有另外一人對著地上的乘法口訣抄了一遍，柳青書想要制止，但是也不敢。

好在沒有等多久，大概一個時辰以後柳凡便回來了，路上已經有人告訴柳凡家裡來了人，氣勢還挺大，看到門口停的兩匹馬，頓時失笑，但是這個年代有一批好馬等於是一輛車，說氣勢大也沒有什麼錯。

進了屋，就看到有一人高坐在上面。

那人見到柳凡進門，便站起來說道：「你便是柳凡？」

「草民便是柳凡！」

「嗯，柳凡接旨吧！」

「茲：萬年縣佣戶柳凡，得體謙和，憂國憂民，局廟堂之外亦無私奉獻製鹽之術.......」

柳凡聽不懂，後面便聽胡舍人笑眯眯的說道：「快起來接旨吧，如今陛下破格允許你參與仕途，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以後還望繼續努力，為陛下分憂！」

柳凡有些懵懂的接過聖旨，搞了半天就是恢復了以往的待遇，可以入仕了，但是自己這學識也入仕不了呀，雙手接過聖旨，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扔了。

胡舍人笑道：「田地會有官家上門丈量，賞賜如今在馬上，且隨我去取吧！」

柳凡把聖旨給了柳青書，嚇的柳青書差點又跪下接過，好在柳凡反應快拖了一下柳青書的胳膊。

走到外面，胡舍人把錢和布匹給了柳凡笑道：「柳兄弟這麼年輕便有這等本事，實在是了不起！」

柳凡頓時連道不敢，把賞賜的錢摸出來一大把塞給胡舍人和另外一個太監笑道：「兩位官爺辛苦了，一點茶水錢，還請不要推辭！」

胡舍人也沒拒絕，笑著接過，上了馬揚長而去。

柳凡長舒一口氣，外面看熱鬧的人都散去，聽到聖旨卻沒人敢看，現在都忙著呢，誰也沒空去看和自己無關的熱鬧。

進了屋，把錢一丟，又把布給了柳安，拿過聖旨看了看，前面大半段都是看不懂的辭彙，後面寫了重點，意思就是以後柳凡將脫離賤籍，成為一個大唐小地主，田地有二十畝，田的地址距離這裡不遠，走路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就到，到時會有縣衙裡面的官員過來丈量，然後交接地契。

現在大唐人口少，地卻是有不少，但是依舊不準亂占良田，抓住便是判刑。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柳凡有了自己的土地，以後想幹嘛就幹嘛，也可以雇傭一些人去做事，流民很多，勞動力到是不缺，但是在這個村子呆的久了，難免有些感情，而且現在很多事都在做，冒然搬過去，說心裡話，柳凡並不樂意。

「得想想辦法了！」柳凡嘆了口氣。

就在柳凡想事情的時候，柳青書已經把聖旨給供了起來，虔誠的跪在地上施禮，順便拉著柳安一起磕頭，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凸顯自己的虔誠，而後自己的虔誠被遠在長安城裡面的李世民看到。

......

回了宮的胡舍人交了差事，來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正在批閱奏章，頭都沒抬，淡淡的問道：「那柳凡可有不同？」

「此子確實聰慧，而且人情練達，走的時候還給老奴一把錢，說是茶水錢！」

李世民笑了笑，繼續道：「那你便收下！」

「老奴可不敢，在路上已經施捨給了那些窮苦人！」胡舍人賠笑道。

李世民點了點頭，「還算你有些良心！」

胡舍人暗暗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更勝，「陛下，老奴去了一趟卻也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

「哦？說來聽聽！」李世民把手中的奏章放在一旁，又拿起另外一個仔細看了起來。

胡舍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李世民沒有理會，等到奏章批註好了這才接過，看了一遍沒看懂，「此為何物？」

「此為算術，從1-10，然後再各自相乘，便得到相應的數字！」

「呵，在《管子》一書中不就有了嗎？唔，這等演算法要更加簡明一些，到也算不得什麼稀罕事！」李世民笑了笑，手中的紙到是沒有扔，他彷彿感覺到這些數字的奇異，但是又不知道奇異所在。

「陛下明鑒！」胡舍人施禮，看到李世民陷入沉思便不再打擾，退到一旁，等待吩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世民將手中的紙放在一邊然後便又繼續批閱起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