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哥哥怎麼能不知道呢?
怎麼辦!?
朱氏聽到宋梅的叫喊,臉都扭曲了。
她娘家的人都被害的這麼慘了,她還管宋大山怎麼辦?
朱氏一巴掌扇到宋梅臉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死丫頭,你還準備和你爹告狀呢?你現在和宋南絮廝混,你偏袒起她來了?」
宋梅被她一巴掌扇偏了臉,白皙的臉頰,肉眼可見的腫脹起來。
見朱氏還想動手,宋梅連忙往後倒退幾步,大聲辯解,「沒有,娘,我沒有,我只是提醒你,我怕到時候爹從別人那知道了······會,會怪你。」
「怪我?你爹要是有本事,就回來把我休了啊!」朱氏氣急敗壞的回了句。
昨天她受的每一分氣,都是宋南絮這個賤人導致的。
憑什麼她分了家,左右都能遇貴人,賺大錢。
自己娘家人被她害慘了,她還能安然無恙的在家裡享福,就應該把她也送到尋歡街去,當一個千人騎萬人罵的婊子。
昨天自己想把娘贖回來,那老鴇擺譜半天不見自己不說。
等了近兩個時辰,才放朱氏進去。
等聽到自己要贖人時,老鴇眼裡的鄙夷到了極致,哼笑道「她們可是欠了我們東家的債不還,才被送到我這來的,你要贖人十五兩一個人,兩人一起贖二十五兩。」
明明進來的時候也只說是欠了二十兩,這才短短几天又漲了五兩,要是單個贖就要三十兩,漲足足十兩。
朱氏原本就沒有打算管朱有德的死活,哪想衛婆子在門口偷聽,聽到朱氏只贖自己,又揪著朱氏大哭大鬧。
老鴇哪裡能容忍她這般在店裡鬧,當場就讓人把衛婆子拖了下去,朱氏想攔,被七八個大漢圍了起來,嚇的腿都軟了,只能聽到後院傳來衛婆子的慘叫。
老鴇讓人將朱氏扔了出去,還諷刺道「你要想贖人就得快點,不然他們這種老的老,丑的丑,在我這可沒什麼價值,能熬三月那都是老天爺的眷顧了。」
朱氏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來的,她娘的話就像在腦子裡無限循環一樣,要不是宋南絮將他們扔在賭坊門口,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朱氏回家翻出所有的銀錢,也就十兩多一點,其中這一部分還有一大頭是二房那對死鬼走了,她幫忙變賣酒樓物件藏的私錢和二房那搜刮來的首飾,就算是這樣,也完全湊不齊十五兩銀子。
越想越氣,演變為現在拎刀砍門的狀況。
宋南絮聽到宋梅拔高的音量,知道對方是在提醒自己。
這朱氏還真是安生不了幾日。
這才多久,現在都敢拎著刀來砍門了?
兩個小孩探著頭往院里看,兩人表情全是害怕和擔憂,見宋南絮要往外走,樂姐兒眼圈都紅了,抱著她的腿,「阿姐,你別去,大伯母手裡有刀。」
平哥兒捏著小拳頭沖了出來,護在宋南絮身前,仰著頭一臉嚴肅。
「玉哥和二哥不在,我是男子漢要保護阿姐。」
樂姐兒倚在門框上要抹眼淚,宋南絮連忙止住她,替她擦了擦眼淚。
「你手上還有鹽呢,小心辣眼睛,別哭了。」
然後起身,對平哥兒囑咐:「你帶妹妹進去,把門插上,我不回來不許開門出來,把那一盆豬肉抹好鹽,可別偷懶,抹完了,我就回來了。」
這種亂七八雜的事,她不想讓兩個小孩見多了,防止朱氏撒瘋,她必須保證兩個小娃娃的安全之後才能去開門。
見平哥兒嚴肅的瞪著兩隻眼睛不說話,宋南絮彈了彈他的額頭,「聽到沒有?」
「知道了,阿姐!」
平哥兒見她要生氣,拉著涕淚連連的樂姐兒進了廚房,反手將門插上。
樂姐兒見宋南絮走了,哭的更凶,一雙眼睛像是剛剝的荔枝,濕漉漉的淌著淚,好不可憐。
平哥兒見狀,將自己手洗乾淨,又搬著小凳子扯了塊乾淨的面巾打濕,按著樂姐兒的頭,學著宋南絮平常給他們洗臉的樣子,一面給樂姐兒擦臉,一面哄道:「你別怕,也別哭了,三哥在,能保護你。」
樂姐兒聳了聳鼻子,努力將淚水憋了回去。
「三哥,阿姐不會死吧?」
「不會,阿姐那麼厲害,肯定能打贏大伯母的。」平哥兒激動的捏緊手裡的帕子,擠了一手的水。
有了平哥兒的安慰,樂姐兒情緒算是平復了下來,吸了吸鼻子又道:「三哥,為什麼大伯娘就是不喜歡我們?」
「為什麼不喜歡我們······」
平哥兒被妹妹問的一噎,思索著要怎麼回答。
樂姐兒見自己三哥答不上,垂著頭喃喃道:「是不是因為我吃的太多,太小了又干不動活,所以大伯母不喜歡我,說我是拖油瓶,是賠錢貨?」
「沒有!」
平哥兒一見她又要哭了,拉著她的手大聲反駁。
「你看村裡的······牛嬸子她就很喜歡我們,還有花大伯,還有木匠老爹,都喜歡我們······」
「那大伯娘為什麼······」
「因為她就是個壞女人,所以她才討厭別人,阿姐說了就是因為內心狹······狹······」
「愛?」
樂姐兒見自己三哥「瞎」了半天,隨口接上。
畢竟當時宋南絮說話的時候,她也在,三哥什麼都好,就是記性不好。
「對,她內心狹愛!」
平哥兒結果越想越氣,小小的下顎綳的緊緊的,「所以你不要因為她不喜歡咱們就哭,阿姐說女娃的眼淚不能隨便掉,大伯母不值得你哭。」
「嗯,我知道了!」樂姐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平哥兒哄好妹妹,如負重釋的笑,剛踩著凳子將毛巾洗乾淨晾上,樂姐兒困惑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三哥,什麼是狹愛?」
「······」
平哥兒將手裡的帕子快速甩在洗臉架上,跳下板凳將樂姐兒拽到那一大盆豬肉旁邊,笑道:「你看,還有好多活沒幹完,咱們還是先給肉抹鹽吧,阿姐說了,抹完她就回來了。」
樂姐兒一聽幹完活宋南絮就回來了,立刻被轉移注意力,也不再追問了,蹲在地上就開始幹活。
平哥兒見賣力的幹活的妹妹,擦了擦額角的汗。
什麼是「狹愛」,他也不知道。
但,當哥哥的怎麼可以在妹妹面前有不知道的呢?
等哪天他先悄悄問問阿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