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又來一個女刺客?
「等等等等......」
方逸連連擺手,頓感頭大。
他實在無法理解,在自己一番幾乎完美的說辭下,她為什麼還打定主意要弄死自己!
這女的人好看,但是腦迴路似乎有問題啊!
「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為何......」
「哼,別再想矇騙我了,如今你在我手中,是由我為主;倘若讓你逃出控制,誰會知你又會是怎種作態。」
虞姬冷笑一聲,「你的小聰明很多,開出的條件也很不錯,可惜,心眼多的人往往心思都壞,我沒有理由相信你,所以我選擇對我更為穩妥的方式。」
靠!
方逸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任憑自己說的天花亂墜,對方也沒有相信他的理由啊!
要是自己一開始不貪心想留住虞姬為自己做事,直接批條子下令放了她手下的女盜賊們,興許她最多只會把自己當個孬蛋,絕不會起殺心。
可自己嘚嘚半天,反而讓虞姬為難起來。
兩人關係本來就不好,一個抓了對方手下,一個前來刺殺,完全沒有互相信任的基礎,自己一堆勸導之言,在虞姬看來,估計完全就是坑蒙拐騙。
聰明反被聰明誤!
沒待他多想,只覺身上寒毛乍起,虞姬早已拔出長劍,直刺他眼前!
那冷冽幾乎形成實質的殺氣,第一次讓方逸徹底感受到天命者的恐怖和威壓!
他只感大腦也彷彿被這殺氣冰封無法運轉,一時間腦袋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完蛋了!
「住手!」
幾乎在他要閉上眼迎接死亡之時,又是一把匕首自他側身擦肩飛過,擦在虞姬手中劍鋒上,發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也將虞姬一擊必殺的攻勢阻隔下來,劍身也堪堪從方逸另一側長袖穿過。
「怎麼會?!」
虞姬面色一變,順手想將方逸重新挾持住,可那匕首飛來的方向一道人影竄出,拔劍直指其身,無奈她只得後退一步架起長劍格擋下對方攻勢。
「你不能殺他。」
來人竟也是一個女子,她將方逸護在身後,一身素衣也隨急風飄然揚起,宛若天仙。
「要殺,也應該由我來才是。」
還未從死裡逃生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的方逸,聽見這番話,頓時臉色一抽。
哈?又是來殺我的?
「你是……貂蟬?為何要來救他?」
虞姬眉頭緊蹙,剛剛的對峙中,她已然清楚面前女子是自己的一個勁敵。
貂蟬?
方逸也抬頭望去,從那如同皎月仙子的背影中一眼便確定了她的身份。
「蟬姐,嗚嗚嗚,我就知道關鍵時刻還是你靠得住!」
方逸立馬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扎身抱章貂蟬,她嫌棄地輕輕一扭抽身躲開,反手同樣將長劍架在方逸脖子上,語氣厭惡地質問道:
「離我遠點,我和你可沒那麼熟!還有我問你,奉先為何前幾日自你府上出城去,就再也沒回來?你把他怎麼樣了?」
得,又是個來問罪的,以後我一定不離開秦良玉半步。
方逸暗自後悔自己獨自回到府中,結果兩個麻煩同時找到了機會找上門來。
虞姬也備劍在一旁,她顯然還沒有對眼前的情況轉過彎來。
她愣愣地看著怒氣沖沖的貂蟬和癱坐在床上的方逸,一時不知所措。
「蟬姐,天地良心,呂布那般武藝高強,他動動手指都能弄死我,我能拿他咋樣?」
方逸大開雙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少廢話,我早知你提防奉先,你若容不得他,我二人離開洛陽郡便是,為何要矇騙他獨自出城去,不是有加害之心嗎?!」
也許是因為太過擔憂,貂蟬的話音都有些輕顫,持劍的玉手也微微抖動著,看得方逸是心驚膽戰。
「矇騙他?呵,也不全是,」
方逸冷笑一聲,從口袋中掏出呂布走時交給他的那塊玉佩,說道,
「貂蟬,你且看這是什麼?!」
貂蟬定睛望去,心神一驚,手上力氣也弱上些許,腔調沙啞異常,
「這塊玉佩,怎麼會在你手中?」
「當然是呂布讓我轉交給你的,他什麼意思,你很清楚吧?」
「不,不可能,」
貂蟬霎時如遭重擊,連連後退幾步,將頭搖的幅度也越來越大,甚至束髮都散了開來,
「這絕不可能!奉先已經許諾與我相伴終身,怎會離我而去!?」
她呆愣片刻,雙眼恨恨看向方逸:「是你!一定是你蠱惑他,讓他迷了心智,一定是你……」
「首先,我就是個普通人,沒你說的那般本事,」
作為現場三人處境最大艱難的方逸也是心煩意亂,語氣加重些許,
「其次,你自己想要平靜生活,呂布不想,他想去追求榮華富貴,你一直阻止他,所以他拋棄了你。」
「是,我是以武帝嘉獎的理由騙走了他,所以呢?就算這次他經受住了誘惑,下次,下下次呢?」
「一個人的慾望和本性是壓不住的,何況呂布這種貪得無厭的人?你又拿什麼管住他?」
「說到底,你不過是他幾個妻妾之一罷了,不過自己特殊些,才得以天命者重生在這個世界。」
「是你自知身份特殊,離不開呂布,呂布可不是離不開你,你靠美貌留住他一時,難不成還能留住他兩世嗎?」
方逸字字珠璣,言語極為刻薄,即便待在一旁的虞姬聽罷也是連連皺眉。
「是我……離不開他?」
貂蟬手中的劍已經放下,她抱住頭,四顧茫然。
「可是……我……」
「你自己看看你這幅鬼樣子吧,」
方逸輕嘆一聲,拿過身側銅鏡擺在貂蟬面前。
她仰頭望去,一個憔悴滯面的女子躍然鏡上。
仔細望去,女子的紋理中,昔日美顏依稀可見,可惜似乎長久不施粉黛,不加保養,已經有了漸黃模樣。
對比一旁遮掩著的虞姬,就如一汪清泉,與一塊乾涸崩裂的漠地。
「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我甚至驚為天人,事後仍感嘆人間為何會有此盛世美顏,」
方逸站起身,踱步於床邊,言語中少了幾分刻薄,多了幾分關切。
「如今不過短短一兩月,你就已經泯然眾人矣,對呂布來說,街邊含苞的少女,艷麗的婦人,哪個不比永遠一身素衣,平淡如水的你更有吸引力?」
見貂蟬依然心亂,心思甚至都在跟著他走後,方逸輕舒一口氣,語氣歸於柔和,
「你難道不想知道,是什麼把你變成這幅模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