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要學會團結
一個鐘頭后，也就是早上九點剛過，張囂出現在油麻地醫院姚高原本住的那間ICU病房裡。
這間病房這個時候已經被控制了起來，不過卻沒有像普通的命案現場那般直接拉起警戒帶，只是門口守著四名便衣夥計。
如果不是知道內情的人，根本猜不到這間重症病房裡一個半鐘頭前有人被殺了。
這是李樹棠專門吩咐的。
雖然姚高身為偽鈔集團目前已知的最高首腦，可在已經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姚高死亡，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
可要是他被殺的消息傳出，這件案子，將會讓警方陷入不利的局面。
所以，李樹棠只能是將姚高被殺的這個事實第一時間封鎖。
張囂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走進病房的時候，李樹棠已經在了。
同時在的還有法醫聶寶言，對方正在給姚高的屍體做著檢查。
和李樹棠打了個招呼，張囂這才走到姚高屍體旁，看向他脖頸的致命傷。
姚高的脖頸正中處有一個貫穿的細長傷口，兩端的傷口位置位於一條水平線上，很明顯是被一下刺穿，而想要製造出這種一下過的致命傷口，非質地堅硬的冷兵器無法做到。
應該是類似鐵簽的冷兵器。
簡單的一個傷口，已經將動手者的專業性顯露無疑。
看完了姚高脖頸處的那處傷口，張囂又看了看他全身，隨即才問向聶寶言，「聶法醫，現在能判斷死者的致命傷是脖頸處的貫穿傷嗎？」
聶寶言頭也不抬地回了句，「從表面上的情況來看，脖頸處的貫穿口確實是致命傷。
至於更加詳細的情況，要等回去進行更加詳細的檢查才能知曉。」
「好，多謝。」
見張囂問完話了，李樹棠這才朝張囂示意了一下，隨即兩人走出病房，最後走上醫院天台。
走到圍欄處站定，李樹棠從身上掏出了一包紅塔山，抽了兩根，一根遞給張囂，一根自己叼著。
張囂適時拿出打火機，先給李樹棠點上，然後才給自己點燃。
兩人都深深吸了一口煙，隨後吐出大口煙圈。
這時候李樹棠才終於開口，「姚高的死，你怎麼看？」
「應該是他背後的老闆出手了。
宋子豪和馬克兩人都交代說，姚高的背後還有個老闆，他們這些年的偽鈔模版，一直都是姚高背後的老闆在提供的。
不過他們也只知道有這麼個人，更加具體的情況，他們就不清楚了。」
宋子豪和馬克在口供上並沒有隱瞞這一點，張囂自然不會隱瞞這一點，就算沒有這一點，張囂也不打算隱瞞李樹棠。
聽到張囂這話，李樹棠並不意外。
在確認姚高被人殺掉的這個事實時，李樹棠就已經猜到姚高背後還有人。
張囂這個回答只是從側面印證了他的這個想法。
「那個譚成，有沒有可能知道得多一些？」
「可能性不大，不過肯定是要好好審審他的！」
「嗯。
不過不管有沒有從他嘴裡問出更多的消息來，姚高對外公布的消息，只能是正常死亡！
下午會召開一個發布會，到時候會宣布這個消息。
這個案子，暫時到此為止。
至於姚高背後的人，那是另外一個案子了！」
張囂點頭應了聲，「明白！」
他能理解李樹棠的想法，本身也是打算這麼做。
姚高偽鈔集團的功勞已經足夠大了，先吃飽了，再去講姚高背後的人也不遲。
這件事達成共識，李樹棠又抽了幾口煙。
抬手撣了下煙灰，這才說了句，「阿囂，能破案是你的優點。
不過有時候人情世故，你也要跟著兼顧。
就像這次姚高的案子，你完全可以找阿耀合作。
畢竟大家都是自己人，你這次，弄得他有些被動了！
可能你剛當上管理層，還沒有這種意識，不過這種意識，一定要有！
世界上任何行業，單打獨鬥的人，上限都高不到哪裡去的。
特別是做我們這一行的，一定要團結能夠團結的人，有福同享的時候，一定不能吝嗇！
當然，你不要誤會，阿耀沒有找過我，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張囂很是認真地點頭回道：「我明白的，sir！」
此時張囂並不是在敷衍李樹棠，而是很認真地聽進了李樹棠剛剛的話。
前世身為一名雇傭兵，在那個圈子裡，可以信任的人本來就少，而張囂又不喜歡找人組團隊。
所以，他的辦事思維，是沒有團隊這個概念。
一個習慣單打獨鬥的人，你讓他的這種思維在短時間內扭轉過來，說老實話，並不現實。
在辦案的時候張囂能想著時刻帶著李文彬他們，說實話，這已經算是一種進步了。
而李樹棠的這番話，也確實是提醒了張囂。
他已不再是前世那名靠自己單打獨鬥就能活得很好的傭兵之王，他現在身處在這港綜世界里，他有李樹棠這些盟友，他要學會...團結！
李樹棠這個時候目光終於和張囂對視在一起，張囂目光里的誠懇，李樹棠也看到了。
看著此刻認真誠懇的張囂，李樹棠也不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一個有本事的後輩其實並不稀罕，可一個有本事又能聽得進勸的後輩，那可就稀罕了！
「很好！
阿囂，這種勢頭要繼續保持下去！
我很期待看到你接下來的成長！」
說著話的工夫，兩人手中的紅塔山已經快燒到煙蒂，高興的李樹棠不由又抽出兩支煙，兩人再續了一根。
儘管此刻陽光正耀，可李樹棠身心卻不曾感覺燥熱，而是一陣涼爽，由內到外的那種舒爽！
張囂和李樹棠在油麻地醫院的天台上頂著耀日抽煙，而遠在灣灣，吃得白胖的高英培，也接到了一個回複電話。
「事情已經搞定了！」
內容很簡潔，可卻讓高英培鬆了口氣。
香江知道他存在的人，只有姚高一人，他的身份特殊，且深諳苟身之道，所以一直以來都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捂得緊緊的。
而香江身為一個重要據點，高英培也是有派專人一直盯著的，早上洪九媚報道偽鈔工廠被端的新聞一播出，高英培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隨即姚高被抓並且入院等消息也陸續匯總而來。
高英培不可能讓自己的身份就這麼泄露，所以，姚高必死！
掛斷電話，高英培整個人放鬆地陷在真皮沙發上。
雖然姚高死了，少了一個心頭大患，可香江是一塊重要戰略地，這塊地方，高英培捨不得丟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