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求雨（上）
山乙道人看到老人手上那碗泛著灰sè的米飯，沒有接過，而是看著那碗飯愣了一下。
「我怎麼覺得那碗飯，有點怪怪的。」我問旁邊的林木生。
確實，怎麼看都覺得，那碗飯的顏sè不太對。林木生看著，搖了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在沒有水的情況下，估計，煮飯的水，都是掏井底的那些淤泥，然後放進紗布里擠出來的水。」
林木生這麼說，我也幻想到是怎麼了，忽然有種蠻奇怪的感覺，我沒有經歷過什麼旱災，也沒有經歷過沒水的生活，想象不到這樣的生活是怎麼過的。但是，眼前的場景，讓我覺得，不管怎樣，以後得好好深思下節約用水這四個字了。
再抬頭看向山乙道人，會不會是因為他嫌棄這碗飯呢？但心裡怎麼想都知道，他不可能會嫌棄這些的。
山乙道人將那碗米飯接了過來，擺在篋衍上面，「我想，只能做場求雨的法事了。」
山乙道人的一句話，讓底下的居民頓時有些驚喜的愣住了，也不知道是誰忽然大喊一句，「求大仙施法救救我們吧。」
然後，底下的人便又開始轟的一聲嘈雜了起來，然後，便是一整片的跪了下去，「求大仙了.....」
「大家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大家先起來吧。」說著。山乙道人便開始準備了。
將那碗米飯放置在篋衍上面，插上了三支香，從篋衍裡面拿出一支兩隻粗的桃紅sè釘子，在手腕處一劃，將鮮血撒在米飯上。在從篋衍裡面拿出一張比普通符紙大一倍的符紙，雙手成劍指夾住，然後念起了咒語。
不一會，山乙道人夾著符紙的手在身前畫了個圈，喊了一個『契』字，那張符紙便應聲著起火。但是，在火苗冒出來的時候，一聲響徹天際的雷聲也應聲而起。
晴天霹靂？明明萬里無雲的天氣，為什麼會忽然來一聲雷響呢？
倒是底下的居民在雷聲想起的時候，有幾個人是個嚇了一跳，不過，立馬一臉欣喜的表情，不少人高喊起，「有救了。」有人甚至不知道是激動得暈過去呢，還是被那聲雷響嚇暈了。
倒是台上的山乙道人在雷響起來后，雙眉緊鎖。
「怎麼回事?」我問身邊的林木生，看到山乙道人的表情，我頓時覺得，好像事情不太妙。
「求雨這檔子事，我和我老爸從來沒做過，不太清楚，不過，看起來好像出什麼事情了。」
只見林木生才說完，台上的山乙道人便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我楞了一下，什麼情況？
台底下的居民在山乙道人吐了一口血后，也沉默了下來，倒是靠近台邊的人，趕緊走上去問怎麼了。
「看來，沒那麼簡單。」山乙道人輕輕的拍了拍要上來扶他那人的肩膀，表示自己沒問題，然後擦掉嘴角的血漬，「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大旱這麼久的原因。」
山乙道人沉默了下，開口道，「那些需要超渡的人，就讓鄰鎮的和尚來做，我去請的話，應該會過來幫忙。大家先回去避下rì頭吧，這麼熱，如果還有體力，就叫幾個人隨我上山，興許山上還有寫山泉水沒枯竭，還有點水。」
居民看到山乙道人都這麼說了，也知道求雨沒那麼容易，便開始一個個的臉sè變了，失望的神sè在居民的臉上，一個一個的顯現出來。但是，聽到山乙道人說山上或許還有沒枯竭的泉水，又喜上心頭，老弱殘幼的都叫回家休息，一些尚有體力的，拿上水桶之類的盛水工具，跟著山乙道人上山去了。
「我們也跟上去看看吧？」我問身邊的林木生。
他嗯了一聲，竟然直接飄我前面去了。
「我擦，你不知道等人的啊！」
我們也跟著山乙道人上了山，我看著這上山的場景，「喂，你有沒覺得，這裡就是紫山啊。」
「本來就是紫山啊，只是，現在看起來多多少少有些區別的，這裡的路不算崎嶇，或許是因為上山的人比較多比較頻繁吧。」林木生說道，「還有咯，這邊都沒人種田呢，我們那時候上紫山，這裡還都是田呢。」
我轉頭看了一下，確實，經過的這裡，荒地比較多，我都看不出我上次來紫山停車的地方是哪裡。
但是走著走著，便能看出，棺材穴現在還沒有。跟著山乙道人繼續走，越往上走就覺得越陌生，和以前來的完全不一樣。
一直走到觀音穴，看到原本應該是懸崖的地方，蓋著一間用木頭為主材料的房子，牆壁也是用木板做的，但是好像刷上了油漆，看起來也蠻華麗的。
「你見過這間厝么？」我驚奇的問林木生。
他搖搖頭，「見個鬼啊，我記得這裡應該是懸崖的，哪裡多了這麼塊地來蓋房子的。」
「我也是這麼覺得。」我就覺得自己的記憶應該沒混亂才對。
山乙道人指著觀音穴，「這裡是個泉眼，不過，也快枯了。」
來得人看見山泉水都愣住了，然後躁動了，幾乎是爭先恐後的擠上去，但還是有幾個人比較冷靜，問山乙道人，「大仙，我們以前也有上來過，但是，都沒見過山上有泉水啊。」
山乙道人看著那些爭先恐後的人嘆了一口氣，才慢慢的回答道，「或許，是觀音菩薩看他們太可憐了，才施法留了一口泉水在這吧。」說完，山乙道人就進了房子。
那幾個人也開始走過去打水了。
不一會的功夫，山乙道人又出來，對那些打水的人說道，「晚上我會在山上布置一下，明天我會再到集市，你們打好水就先下山吧。」
也許，就是從這時候開始，這口泉水便叫做『觀音穴』吧，我若有所思的想著。
山上的夜晚，比城鎮來得安靜，但是，我也是在這山上才知道，老一輩的人說這紫山有什麼老虎豺狼，原來是真的。因為我和林木生就站在這木頭房子邊，可以看到在午夜時分，有寫野獸會跑到『觀音穴』來喝水。
「你說，那真是老虎么？」我看著只有在電視上看到過的老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沒有那麼大隻的貓，那我能確定，那就是一隻老虎了。」林木生說道。
「沒想到啊，你記得我家鄰居桂花嗎？」我說道，「我沒見過他家養狗，你知道為什麼嗎？」
「如果你是平時問我，我一定會說是因為她家愛乾淨，但是現在你問我，我就知道，一定是和老虎有關係了。桂花，不是都九十歲了么？」林木生看著老虎說著，估計，他也是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老虎，但我想，他看到的，估計是老虎那黑sè的身影而已。
「嗯，九十歲了，我有一次聽她講的，她說少年時，嫁過來我們古竹不久，她丈夫養的一隻母狗生了四隻小狗，兩隻褐sè，兩隻黑sè的。」我繪聲繪sè的說著，「小狗剛會走路那會，便從她家的狗洞跑進跑出的。但是，有一天，她家褐sè的小狗丟了一隻，隔天，黑sè的丟了一隻，連接四天，四隻小狗全丟了。
後來，那隻母狗可能是太傷心了，一天晚上，她們就聽到屋外有狗的撕咬聲和慘叫聲。她說，那時候都是天一黑就閉門不出的，因為外面會有老虎，說那小狗也是被老虎咬去的。隔天，她們出門，就看到那隻母狗的頭在院子里，身子不知去向。
那隻狗的嘴裡還咬著一撮毛，人家都說，那撮毛是老虎的，而且，院子里也有老虎的爪印。嘖嘖，她家現在還有那個狗洞呢，不過用磚頭堵起來了，她說，從那以後，她家就不養狗了。」
林木生點了點頭，「那隻母狗，估計是出去和老虎拚命了。」
「嗯，桂花也是這麼說的，還說那隻狗很有靈xìng。」
和林木生說著話，不多久，凌晨就過了。快天亮的時候，林木生說，「其實，我也知道一個故事，是關於算命先生的，和是和老虎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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