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人
林伯伯將振飛叫到旁邊,然後就開始做事了。
我在想著,這現場該怎麼收拾?那貝貝的屍體,還有後面看似抓緊貝貝腳踝的骷髏。這可憐的孩子,真的是很悲劇,明明很無辜。
林伯伯從黃sè背包里取出一卷紅sè的寶塔線,和一支沾有紅sè墨水或是硃砂的毛筆,走到骷髏的旁邊。雖然我不是學醫的,但是,按我的理解,人死後腐爛,剩下骨頭的話不是應該變成一塊塊的嗎?沒有什麼筋啊肉啊什麼的連接,就應該是分散開來的呀,可是,這抓住貝貝屍體的骷髏,在出來水面后,我看到的是整具都連在一起的。
林伯伯將紅sè的寶塔線,在骷髏的脖子處饒了一圈,用毛筆在骷髏頭頂畫上符咒,然後,不知道念了什麼,在用力一扯紅線。頓時,骷髏頭掉下,然後,整具骷髏便散架開來,只有貝貝腳踝處的骷髏手還死死抓著。林伯伯一看,微微皺眉,大喝一聲,「鬆手!」
沒有人去碰,那貝貝腳踝處的骷髏手便應聲掉落。「太神奇了。」看到這裡,我心裡已經對林伯伯視若神明了,這一幕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怕誰說我都不信啊。
「你們兩個,先把貝貝抬到一旁。」林伯伯吩咐剛才下水的人,將貝貝拉到一旁。然後回到方桌前,從包里拿出一張攤開是一米左右的正方形白布,應該是早上過來時準備的吧,蓋在那具散開的骷髏骨上,然後將一些黑sè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倒在上面,再點燃一張符紙,丟在上面。「哄」的一聲,鮮紅sè的火焰就燃起,這是?火葬?我心裡想著,「這樣是不是一點都不環保啊。」
林伯伯不去理會那燃燒的火堆了,直接走去貝貝的屍體前,「幫忙把貝貝弄坐起來。」林伯伯吩咐,把貝貝扶坐起來,然後說了一句話,「貝貝,馬上幫你準備好了,你先躺下來好不好,你不躺下,我們就沒辦法幫你了。」
林伯伯說完,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抱膝狀態都僵硬的貝貝,在林伯伯話音剛落,便整個癱軟下去,平平的躺好。這讓圍觀的人群頓時又炸開了鍋,還有個女的忽然就尖叫了一聲。
「媽媽咪呀,尼瑪叫什麼叫,害我差點小便失禁,去你妹的。」我確實有些差點沒憋住,在貝貝躺下去的時候,我心臟也狠狠的跳了兩下。腦袋都空白了一下,置身現場的感覺,太恐怖了。
貝貝那鼓鼓的肚子,幾個人用一張薄棉被蓋著,然後擠壓著。水從口裡和下體慢慢排出,待得幾分鐘,肚子平了下去。有人拿來了兩張長椅,兩張並好,將貝貝抬到椅子上,小孩子沒什麼避諱,直接開始給小孩擦身子,換新衣服。
我在岸邊,看的仔細,心裡也覺得毛毛的,「為什麼我要在這看呢,晚上做惡夢怎麼辦。」
他們給貝貝穿上新衣服,現場看他們將衣服上的標籤給剪掉,所以一定是新衣服,穿上去后,再給貝貝穿上一套黑sè的小褂,也就是壽衣了。不一會,有人送來一口棺材,估計,他們就是打算在這做法事了吧。可是,小孩子怎麼說,也是家裡人,怎麼不回家做這些事情呢?又是一個疑問。
看著貝貝入棺,那兩個原本在旁邊扇著扇子的和尚,開始動作了。撒穀米,然後在貝貝棺內塞銀紙,蓋上一張紅sè的被子,又在紅sè的被子上蓋上一張白sè的布,然後開始念起經。不一會,又來了幾個婦女,都是嚎啕大哭,其中一個,就是素治。
看到這種場景,我想,再看下去也是徒增傷感,變轉身要走了。想想,要不,問問楊雙雙要不要走。「雙雙,回家嗎?」
「現在不想回家,想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楊雙雙還看著和尚跟楊伯伯在忙著。
「那你繼續看吧。」
「你要回去了?」
「是啊,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剛才嚇得不輕。」
「哦,那你先回去吧。」
我好心問的,「不回去就算了,反正大白天的,我應該是不會怕。才不是因為一個人回去會覺得恐怖,不是。」雖然我心裡極力的這樣安慰自己,但最初的目的,就是因為會害怕。看來,我就是個膽小的人。
爬上公路,剛坐上車,電話就響了,是林木生。
「喂,林木…生啊,怎麼?」
「額,喂,又來,不要用普通話念我的名字,特別是這樣念。賤人,過來接我。」電話里,林木生聽到我這樣叫他,感覺好像不是很爽的樣子。
其實,我是故意的,因為他的名字就是這麼有趣,普通話林木兩個字,在閩南語中,並不是什麼好詞,是你母的意思,也就是尼瑪的意思,但是這兩個字是很粗的粗話,在閩南人里,很多人或者基本的人都不喜歡被人這麼罵。
「接你?現在?不是說晚上嗎?」
「嗯,高崎機場這裡吧,我已經差不多走到這裡了。」
高崎機場,我算是比較熟了,特別是小路,從我們這,走山路個把小時就能到同安區了,經過集美大橋就差不多到了。
在南溪橋掉個頭直接往山路開去,太陽躲進雲層里,風從車窗吹進來。我打開音樂,聲音調大,我喜歡車裡聽音樂的感覺,所以,沒有經過老爹同意,在車裡加了個低音炮。我不喜歡聽什麼搖滾或者慢嗨之類的,就喜歡老歌,或者輕音樂,旋律比較好的,低音炮可以起到更好的視聽效果。音樂沒有國界,我喜歡《和蘭花在一起》,也喜歡久石讓的一些歌曲,《那個夏天》或者很多很多。而此時,正播著《和蘭花在一起》,這首歌,讓人有一種在旅途的感覺。
聽著音樂開著車,哼著旋律,人在享受的過程中,便也就忘了時間。車子已經到了集美大橋,過去再右拐便是高崎機場了,我想先打個電話問林木生在哪好了。剛拿起手機,就看到路邊有個人在揮手,正是林木生。而且,他口中好似在喊什麼,風太大,沒聽清,不過,從口型上看,我很確信他喊的是「賤人」。
「我靠,這賤人。」
我將車子靠過去,林木生也立馬的開車門上來,路邊不能停車,會影響交通。一上車,我便趕緊開走,打算直接往廈門大橋開去,反正也能到,而且公里熟都差不多,就像繞一個圓圈而已。
林木生,和我年紀差不多,長相一般,至少沒比我帥,就是會打扮而已。雖然我很自戀,但是,這個是公眾評價。
他一上車就打開話夾子,「不錯,速度挺快的,有進步。」
「進步你妹,你來廈門幹嘛?」
「還不是你父親,我親愛的乾爹,現在要註冊一個商標,還要註冊上海的,我上海才回來。」
「呀呀呀,去上海呀,大都市,我喜歡。」
「有什麼好喜歡的,還不是那樣,去辦事又不是去玩,瞧你那**樣。」
「擦,你才**,你全家,等下,你爸是師公你怎麼沒和我說過。」
「嗯?我爸是師公,整個古竹都知道,你不知道,是因為你也沒問我呀。」
「額,好吧,你爸有弟子嗎?我看他簡直無敵了,五六米高的地方跳下來什麼事也沒有。」
「弟子啊,有啊。」
「誰?」
「不才,在下,也就是我本人。」
「你?我靠,你也行,那我也要學。」
「學你妹學,幹嘛,今天幹嘛問這些?」林木生忽然一臉的好奇。
我把在南溪橋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當然,添油加醋的,再加上我無敵神吹的本事,將場面和情況說得是異常的恐怖,不過,林木生完全不吃這套,一副古井無波的神態,真是惹人討厭。
「喂,木生,你告訴我,這世界上真的有鬼么?我強烈的想知道真相。」沒錯,這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也是我最大的疑問。
「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有!」林木生很裝逼的用柯南的動作,指著我說道。
「我靠啊,什麼叫有啊,怎麼回事啊。」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過聽到林木生這麼說,還是覺得不太能接受。
「想知道啊,想知道的話就求我啊。」林木生一臉yín盪的笑容。
看著他那笑容,真想掐死他,剛好在山路上,旁邊都是懸崖,而且連護欄都沒有,「你知道這山有多高嗎?沒有護欄哦,不告訴我的話,我車子直接開下去,我們一起把秘密帶進棺材,你覺得怎麼樣?」
我也露出一臉yín盪的笑容,我們都是開玩笑的,大家沒事不要模仿,哥有練過,開山路是要很認真。
「神經病,找個地方停下,我要尿尿。」
「尿尿啊,好啊,先告訴我剛才的問題,要不,我就不停車了,你回去在尿。」我覺得,我逮住機會了。
「擦,尿完再和你說啦,快點,開這破山路,一抖一抖的,我都快尿出來了。」林木生一副正經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