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是她的夫君
朱穎沒覺得他們有在哪裡見過面,她緩緩地問道:「你是怎麼識破了我的女兒身,連許木白都沒有識破我的身份。」
許木白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問道:「你是女兒身?」
身份被揭開,朱穎點頭大方的承認。
「你這手腕可不是男人該有的,男人的手腕在纖弱都不是這種感覺。」男子鬆開了她的手,示意朱穎繼續給他包紮。
朱穎此刻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也不敢忤逆他,只得乖乖地繼續幫他包紮傷口。
「朱大夫,家住何處?」男子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椅子的扶手。
「司幽國首輔縉雲都!」朱穎一邊回答一邊手上用上了勁道,往死里狠狠纏緊布條。
男子悶哼一聲,他沒想到朱穎在這種情況下還膽敢報復他,回頭給她一記眼神殺。
朱穎立刻裝著無辜地解釋道:「不纏緊地話不能止血,不信你問他。」
她朝許木白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男子知道她故意的但身為男兒的他不肖與女子一般見識,喝道:「繼續!」
「我家在縉雲都也小有名氣,藥王閣就是我家開。」
朱穎話中帶著驕傲,藥王閣在縉雲都可是聞名遐邇。早年師父就幫她籌謀好了後路,等到了適當的時候用假死來結束淳王妃這可伶的一生,縉雲都的藥王閣正是她以後的家。
「好大的口氣?既然如此,為何還做雲遊四海的郎中?」
「固守一方是無法提升我的醫術的,只有遊走四方才能不斷提升自我的修為。」
男子不禁向她撇去了欣賞的一眼,她的覺悟連男子也不一定有。
「你叫什麼名字?」
「朱——青蓮!」朱穎差點脫口而出自己的真名。
「自己的名字還用想的?」男子挑了挑眉。
朱穎暗驚,這個男人的心眼不是一般的多,她以後可要萬分小心應付否則稍有差錯就真的萬劫不復了。同時她心裡也暗下決定:必須把素蘭送走!
男子沒聽到朱穎的回答,剜了她一眼,淡淡地問道:「想好借口了?」
朱穎內心突突地跳但面上卻一片坦然。
「王爺真會說笑!」
男子微微一愣眼角飄向一旁的許木白怒道:「許木白,你好大的膽子敢暴露本王的行蹤!」
許木白也是個驕傲的人不願解釋,將頭偏向了一旁。
朱穎在一旁察覺到了兩個男人之間微妙的關係,兩人之間劍拔弩張但趙煜對許木白沒有殺意。
朱穎也不想陷自己的師侄於不義說道:「不是他告訴我的,是我猜的。」
「猜?」男子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她,「你怎麼猜出本王的身份的?」
朱穎也沒吊他胃口,在聰明的男人面前拐彎抹角無疑就是自掘墳墓。
「我也是剛剛想到的,當今大涼國能那麼提防痛恨姓朱的人恐怕只有十四王爺您了。」
男子墨黑的眼眸跳動了一下。
「當今世上與姓朱的有仇的人也不止十四王爺一人!」
男子默認了自己就是當今皇上的弟弟——淳王趙煜。
朱穎也只是賭一把沒有十足把握但沒想到她賭對了。在確定這是事實后她也是吃了一驚,勒繃帶的手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幸虧她在他的背後,他看不到她的異常。
沒想到當年那個哭胞小夫君現在蛻變成了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王爺了。
朱穎整理好自己的思緒繼續分析道:「確實朱能的仇家不止十四王爺您一個但能令許家的人低頭的男人,身份肯定是不一般的。當今大涼朝廷上年輕一輩中能擁有這樣的霸氣、這樣的高貴的氣度、這樣臨危不亂的處事能力的人,除了鎮守蒼龍邊境,身經百戰的淳王還能有誰?」
朱穎此刻也處理好了趙煜身上的傷,她退立一旁,偷偷地觀察著自己這位挂名夫君的臉色。
趙煜站了起來,他的身形很高大,目測有八尺許,比許木白足足高出半個頭,很具有威懾力。
他在朱穎面前一站,整個身軀將她整個兒籠罩在他的身影之下,朱穎更顯示的嬌小,勢單力薄,隨時都能被他碾壓。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這麼突然地見到自己這位陌生的夫君,內心五味參雜,她對他有怨有恨也有憐憫。
她怨他把她關起來,讓她失去了自由;恨他在她母親過逝時都不肯放她出去送她老人家最後一程;憐憫他是他們都是被命運擺弄的人,都是同命相連的可憐人。
十四王爺雙眉緊蹙,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語,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在可憐本王?」
這是趙煜第一次遇到得知他身份后能在她的眼中看到對自己憐憫的女人,他可悲的身世就這麼明顯地寫在臉上了嗎?這讓他十分的煩躁。
「……」朱穎不知道該怎回答他,怎麼說都覺得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他現在知道了她的身份恐怕……小的時候兩人打過一架,他把她關了起來,現在的下場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你是該怕本王的。」十四王爺意味深長的說著。
他站直了身子,伸開了雙臂。
朱穎不明白的看著他,這個男人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的嗎?這又是在搞哪一出啊?
她偷偷地瞄向許木白,許木白也在懵圈中。
十四王爺半睜開著狹長的鳳眼睥睨著她,不可一世的說道:「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還不伺候本王更衣?瞧你長得還過得去,本王就收了你做侍寢吧!」
朱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咽到,她驚愕地看著他,這是傳說中那個殺伐果斷的活閻王嗎?怎麼像個地痞無賴但她也不敢逆他的龍鱗,她還想帶著素蘭活著走出木本堂。
朱穎強裝鎮定地說道:「你敢收我嗎?收我這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頭?」
朱穎對各國的朝政雖然不是很了解但對這個十四王爺還是有點耳聞的,不管怎麼說她與他拜過天地,他是她的夫君,出門遊歷的時候雖然不是刻意但有關他的傳聞還是牢牢地記在了心頭。
傳聞他是個殺伐果斷,心狠手辣而又足智多謀的帥才。十年前蒼龍天險一站,他親率三百親騎突襲來犯的叄萬花刺摩大軍,截斷其糧草,屠殺了其多名大將,還射傷了他們的主帥,逼得花刺摩國年年對大涼國進貢,不敢在隨意挑起戰端。這種人不把人調查清楚是不會輕易留在身邊的,果然趙煜並沒有接話。
朱穎拿起掛在屏風上的衣服,踮起腳尖吃力地為他套上褻衣,眼神瞟向他的左手腕,在他手腕的外側有個清晰的小齒印,那正是她當年留下的記號,不知道他現在對她是什麼態度。
趙煜雙眸盯著她,漫不經心地問道:「看什麼呢?」
朱穎指著他手腕上的牙印說道:「王爺,我看您這傷口像是被人咬得吧?」
趙煜臉上露出厭惡之色,道:「被一條瘋狗咬了。」
朱穎沒想到他依然這麼恨他,竟然是個小氣的男人。
趙煜的心思依然放在打探她身份之上,他繼續問道:「身為司幽國的人對我們大涼廟堂之事也了解的這麼清楚?」
「您的豐功偉績整個中華大陸上有哪個人不曉哪個讓人不知?您將花刺摩軍打得落花流水的戰績在我們是司幽國也流傳開來了,每個說書先生都說得口沫橫飛,慷慨激昂的。」
朱穎不遺餘力的大肆誇讚他,趙煜聽著很是受用。
「說書先生還說了什麼?」
朱穎眼珠子一轉,繼續旁敲側擊他對自己有什麼安排。
「說書先生說朱宰相利用詭計將自己身染惡疾的女兒嫁於您為妃,要是在我們司幽國妻子身染惡疾無法延綿子嗣是可以休妻的。」
「大膽!」趙煜臉色一沉,「小小草民也敢妄議皇室。」
朱穎小聲地抗議道:「不是王爺您讓我說的嗎?而且這些事情都是說書先生說的,小民只是直訴給你聽而已!不過您那麼高大威猛,朱小姐這病秧子身子配您真是委屈了您!」
「怎麼?」趙煜朝她靠近了一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想通了?」
朱穎嚇了一跳,趕緊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了距離。
「民女高攀不上!」
趙煜冷笑道:「你是高攀不上!」
朱穎嚇得動作都停了下來,她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要討一紙休書的,可不是要把自己推入火坑的。
趙煜也感覺到了朱穎的抗拒,俊臉上也掛不住,轉移了話題。
「你真的是司幽國的人?據本王所知司幽國的人皮膚可沒你這麼白皙。」
「十四爺,這您就孤陋寡聞了。我們司幽國雖然靠近海邊,男的打魚為生,女的織網曬魚皮膚是都黝黑了點但富貴人家的小姐平常不怎麼出門皮膚都是水靈靈的。」
朱穎抬了抬下巴,就差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了。
「你也算水靈?」趙煜蔑視地看了她一眼。
朱穎也不氣惱,她服侍好他穿上最後的常青色外套請示道:「王爺,粗鄙的草民是否可以退下了?」
所謂多說多錯不說不錯,在被他找到破綻之前趕緊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