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奼爺

一干人告辭時，葛成達特意跟夏沅提醒道，「明天我成人party，你沒忘吧！」

「沒，」沒想起來！

不過肯定不能承認啊！

「要我來接你嗎？」

「你把地址給我，我自己去，」

「能找到不？」葛成達還挺擔心的，大家都知道夏沅要去參加他的生日party，要是因為某些原因去不了，他臉丟大了。

「放心吧，明天我來接夏沅，跟她一起去，」顧元謹說。

「也行，」夏沅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下來。

次日是周末（單休），因為顧書菊也在邀請名單中，兩人便相約一起去買禮物，她手上寶貝不少，但真沒適合當生日禮物的，金銀太俗，玉器陶瓷也不適合送同齡人，丹藥——沒聽說，過生日送人葯的。

女孩逛街，一向是為了買某種東西而買了一堆不相關的東西的，就像她們原本是出來買生日禮物的，結果買了一堆衣服鞋子還有搭配的飾品，完了還去理髮店做了個造型，貴圈的生日趴也不是單單為了慶祝生日的，也是變相的聚會和秀場，這個套路夏沅太熟了。

逛累了，兩人打了個車準備回家吃飯，這個是顧書菊強烈要求的，她不像夏沅天天都能吃到那麼好吃的飯菜，因此能蹭一頓是一頓，上車后，夏沅說了個地址，顧書菊一聽，「不對啊，沅兒，」這不是回百寶閣的路線。

「去一個地方，有點事！」

車子開到郊外一處荒林，兩人下來，顧書菊環顧四周，「這荒郊野外的，你來這幹嘛？」難道，她湊過來，一臉神秘兮兮地問，「這裡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寶藏？」

「一會你站到一旁，」夏沅吩咐她一句后，轉身沖著某一方位喊道，「出來吧，跟了我一路，不累嗎？」

「沅兒，你在跟誰說話？」顧書菊一臉納悶。

「還不出來，需要我請你嗎？」夏沅又說了一句。

然後顧書菊就見一個身影從不遠處的樹上飛身而下，是個趨向於男生向男人轉變的帥哥，帥哥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劍眉星目，氣質偏冷，眼神犀利，一身休閑打扮，還挺帥氣的，「你就是夏沅？」

「你誰呀！幹嘛跟著我們？」顧書菊搶先問道。

看著夏沅的臉，懷疑是她的愛慕者，還挺緊張的。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從我們從第一家內衣店出來，」

內衣店？這是猥瑣跟蹤狂還是痴情尾隨漢？顧書菊覺得有必要跟她二哥說說，沅兒這張臉太招人了，不算這一個，這一早上已經有十七個借故過來搭訕的男人了。

不過，這個明顯比之前的十七個厲害。

等等，越看這人越眼熟，「奼爺，你是四中高二十班的奼爺，」顧書菊突然說道。

在顧元琛沒有『下山』之前，陸奼就是他們四中初、高中部的男神，偶像！

她也只是遠遠見過陸奼一面，能認出來，還是因為她有一張別人偷拍的照片，照片是側臉，所以她剛剛沒有認出來。

「你就是陸奼啊！」夏沅打量他道。

陸奼挑眉，「你認識我？」

問是這麼問，但並不好奇，夏沅是四中的，認識他也不奇怪。

「聽說過，」

夏沅在四中除本班的同學外，外班的還真不認識幾個，也不大關注，只是這位的名頭她還真聽說過，陸奼，體育班人人敬畏的老大，什麼背景沒幾個知道，就知道他挺能打的，據說打遍校園無敵手，在帝都黑道勢力那邊都能混的開，外面人都管他叫陸少，或奼爺，一來二去的，包括學校的同學都混叫他陸少、奼哥，換句話說，這位奼爺用武力值征服了一班或許一個學校的權貴子弟，反正顧元謹挺崇拜他的。

夏沅知道這位，也是因為顧元謹，他一直念叨著要去找這位奼爺比試比試，看看自己這段時間習武成果。

只是這位來校的頻率比夏沅還低，但每個體考項目都是滿分達標，文化課也不差，國家體育隊早就有意招他入隊，比賽項目隨便他選，人家給回絕了，就願意在四中呆著，學校也沒法，留留不住，趕趕不走，現在校方那邊對他也跟夏沅似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兩人今天的見面，也算是王對王了。

「你這是來替你那些小弟找場子的？」

「有人找到我這，想買你這張臉，」陸奼一臉冷酷道。

「你一個武者來干劫匪的活，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啊，」

陸奼雙眼冰冷盯著夏沅，好像一頭可怕的猛虎般，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這種時候，換作一般人，多半不敢正眼相對，可夏沅卻依舊平淡的與他對視！

毫無半點懼意，「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是什麼？外星人啊！」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陸奼冷哼一聲，「不是普通人，我就不用糾結要不要對你動手了，原本我是不屑對付一個女孩的，不過，你讓我有了興趣，」陸奼目光凌厲，猶如刀子般可怕，一字一句冷冷的說。

身軀中迸發出一絲猶如實質的殺氣，這是經歷大量殺戮才會沾染的氣息。

面對她時，就彷彿蓄勢待發的狼王。

夏沅覺得有點意思，她到目前為止，還真沒跟人真正交過手，哥哥們不算，那是切磋！

而現在，是真正的戰鬥！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只是誰活誰死，光靠嘴說不行，得打過才知道，」

她修為是高，但看對方這身氣勢就知道手上沒少沾血，也不知道底牌有多少，她想起顧元琛說過的話，你可以不傷人性命，但對人必須要有防備之心，不能輕視任何手上沾血的人，哪怕他修為比不過你。

對方的殺意比顧元琛的還濃，她不敢輕敵，素手朝顧書菊一推，將她送到十米開外的安全地帶，然後再一翻，從丹田內將女王鞭取出，「空間法寶，你竟然有空間法寶？」

陸奼一臉驚愕，可是夏沅並不回答他這個問題，雪白的手腕輕輕一甩，長鞭朝著陸奼如龍蛇般的抽打過來，鞭影重重，有如龍蛇起陸，隱約間，能在長鞭中看到一條龍蛇的身影。

她這一出手，讓陸奼漫不經心的臉瞬間凝重起來，「你果然是武者，」在那長鞭中，他感覺到彷彿有一條龍蛇突然朝自己撲殺而來，那氣息，極為可怖。

剛剛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他跟了一路也沒看出這丫頭是什麼修為。

可這一出手就知道，這丫頭不但是武者，修為還不低，可他沒看出來，就說明這丫頭修為不是比他高，就是有掩飾修為的法寶。

「打架還廢話這麼多，真煩，」夏沅蹙眉不耐煩道。

她的話激怒了陸奼，疾步後退躲過鞭打，鏘！！

想都不想，右手不知道何時，已經落在腰上劍柄之上，心念一動，手腕一轉間，平時做裝飾的軟劍當即被抽出，振臂間，軟劍如浮光掠影般，朝著那龍蛇七寸之處，閃電般的揮劍刺出。

以為自己能輕巧地制住她發出的長鞭，結果那軟鞭就好像真正的龍蛇一般，非常靈巧地閃了過去，朝著他的手臂抽打了下來。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中，陸奼只覺得整個手臂彷彿遭受到可怕的重擊，跟被霸道無比的力量抽打在手臂上一樣，產生一種難言的可怕劇痛，手中的力量，一下子被打的當場潰散。

叮！！

本來握在手中的軟劍應聲從手中脫落，飛了出去，震得手臂都發麻了。

「好厲害的鞭法。」

他驚呼，心念一動間，體內一股股勁力如滾滾潮水般重新湧入臂膀中，本來潰散的勁力，迅速收攏，那一鞭，抽打的位置，赫然是體內勁力運轉的關鍵部位，似乎那鞭中，具有某種奇異的力量，一鞭抽打下來，能將體內力量打的直接潰散。

心中雖然震驚，但神色卻絲毫不亂，在那長鞭擊打到手臂，軟劍墜落的瞬間，右手迸掌為爪，閃電般的想要抓住夏沅。

卻被她靈巧地閃過，玉手快速的變幻，以一種詭異的手法將鞭子抽的虎虎生威，宛如一條龍蛇朝著喉嚨撕咬過來一樣。

兇狠，可怕！！

龍蛇九擊——龍蛇鎖喉！！

可以毫不懷疑，若被這長鞭落在喉嚨上，整個喉嚨絕對會瞬間捏的粉碎，喉骨破裂成齏粉。這一擊，帶來的凶氣，讓人驚恐，那長鞭宛如龍蛇般在半空中穿梭，那中穿梭的軌跡與韻律，十分奇特，讓人難以捕捉蹤跡。

無法捕捉蹤跡，連阻擋都不能。

這是什麼武技，以他如今的修為竟然抗不過這一擊，躲起來也是狼狽的厲害，這根本不是一般的武技，而是戰技，天階戰技。

「你是什麼人？」

「你想殺的人啊」

難怪不來學校上課，恐怕時間都用在習武上了。

這麼年輕，修為就這麼厲害，想來定有自己的奇遇。

陸奼蹙眉，趙君說得對，這是一塊鐵板，自己輕敵了，劍落了，就改用拳，他的拳法比劍術厲害，陡然間，整個人好像蟄伏待機的雄獅般，雙臂繃緊，胳膊上的青筋因為太用力的關係清晰可見，欺身向前，猶如陷入狂怒狀態下的凶獸，暴虐的轟出了一拳，拳勁像海浪，像潮水，一拳強過一拳，拳風凌厲，速度奇快無比，無情的摩擦的空氣，穿行間，竟然伴隨著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尖銳的聲音。

轟轟轟！

雙拳左右轟出，猶如雙龍出海，慘烈的氣勢陡然間攀升到一個極致，空氣竟然變成了淡淡血紅色，一層層滾滾翻動，那場面真猶如血海翻騰，血浪滾滾，他這一拳就算沒有十分力道，也有九分，揮出去可以將一塊巨石震碎，想著就算震不死夏沅，也能讓她受傷，結果，拳落之處，空無一人，他心中大震，人呢？

「你這拳力道有餘，但速度不行，太慢了，」

就見夏沅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沖他搖頭嘆息，下一秒，只聽一聲鞭響，他整個人被甩了出去，飛出老遠，多虧這是一片荒林，若在鬧市，不得砸壞一片房子啊，饒是這樣，他所過之處，也是草木橫飛。

陸奼作戰經驗也不少，甩出去后在最快的時間站起來，瞬間進入對戰模式，整個人縱身一跳，雙腿猶如兩座沉重大山般狠狠撞擊在地面上，借住這股反彈力，整個人恍如蛟龍般一躍而起，向夏沅衝來，雙腿快如風，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連環踢出，凌厲的腿風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般，混著一旁的飛沙走石，讓遠處的顧書菊根本看不清這邊的狀況，只覺得好厲害，這才是打鬥，真正的打鬥，比影視劇里那些武林高手對戰精彩多了，這樣的氣勢，她有點擔心夏沅，她離這麼遠，都被吹得有點睜不開眼。

也不知道夏沅怎麼樣了！

可焦急又有什麼用，以她這點功夫，送菜都不夠。

陸奼也以為就算制不住夏沅，也不能讓她討到好，「怎麼會這樣，」在腳還沒到之前，一個『啪』的甩鞭聲，然後整個人又給摔了出去，之後，無論陸奼從哪個角度，用什麼手段，都無法靠近夏沅，而自己卻被她用各種角度甩飛出去，邊甩邊說，「太慢了，動作太慢了，」

似乎很失望的樣！

甚至他想從顧書菊入手，也被她打了回去，是，打了回去，就像孫悟空給唐僧畫的圈，他出不了那個地，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過去了，陸奼連她的衣邊都沒摸到，自己卻被抽成了血人，中途他吃了不少補充真氣的丹藥，想用體力戰勝她，一個小時過去了，自己只有嗑藥挨抽的份，人家跟放牛似的，怡然自得。

不是，放牛抽一小時，也累啊。

這人什麼路數啊！

葯磕完了，陸奼沒力氣，也沒血能了，渾身像血人似的，整個人單膝跪在地上，身體劇烈的顫抖著，臉上爬滿了痛苦的神色，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完全可以說是傷痕纍纍，如果在強撐著戰鬥的話，即使不死，也會在體內留下暗疾，影響日後的突破。

『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臉色煞白，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這血一半是被打的，一半是被氣的，這叫什麼對打，這是單方面完虐啊，人家根本拿自己當老鼠，玩兒貓逗老鼠的遊戲，真是恨的咬牙切齒，也無能為力，技不如人可不就只能挨打，打狠了，就學乖了，直接躺在地上，不起來，「速度不行，怎麼體力還這麼差，這才多大會，沒藥了，我這有，你要不要，」

陸奼就覺得嗓子一陣甜腥，又吐血了，這絕對是氣的，合著我體力太差，沒讓你打痛快是吧！

「我技不如你，甘拜下風，」他咬牙切齒道。

「這麼快就認輸了，人家電視上高手對決，至少要來個三天三夜，」夏沅甩著小鞭子，一臉你真掃興地說。

三天三夜？等我死了，你直接鞭屍得了！

陸奼想，這都是從哪來的小怪物……小怪獸！

「你想殺我，以為認輸就算了？」夏沅用小鞭子在他腿上抽了一下。

「……」陸奼閉緊雙眼，一副隨你處置視死如歸的模樣。

「老實說我沒有殺過人，」

就見陸奼眼皮眨了眨，「可師兄說過，對待你的敵人要像冬天一般冷酷無情，」

陸奼：……

你師兄騙你的，這明明是毛爺爺說的。

「要將對你心存惡意者都扼殺在萌芽狀態，不能給他們壯大到威脅你性命的機會，我覺得這話挺有道理的，」手上的鞭子輕輕一甩，那鞭尾彷彿有生命般，像一條長蛇纏上自己的脖子。

陸奼只覺得呼吸困難，一臉駭色，他殺了不少人，當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他奇遇在身，不甘心就這麼死的，想起趙君跟他抱怨三百萬的話，吃力地喊道，「我能用錢買我的命么？五百萬？」

「你覺得我差錢么？」

手上一用力，陸奼喘不過氣來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在屈辱和活著之間，他選擇活著，耗費了他僅剩餘的力量，喊道，「我是陸家人，古武陸家人，」

曾經他不屑用以為一輩子都不會用的身份被他喊了出來，雖不抱希望，但也想試試，他賭對了，就感覺脖子上的纏力有鬆動的跡象，然後聽見小魔女問道，「陸元是你什麼人？」

提到陸元，陸奼似乎有些羞惱，「他是我嫡兄，」

也就是說陸僧瓚是他父親了，陸家有個外室子不知道在哪得了奇遇，有了古武傳承，短短的一年時間就從明勁初期到達了暗勁中期的消息夏沅曾聽顧元琛說起過，「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可是你們修為對不上，他暗勁中期，可你已經凝脈初期了，」

聽她這麼一說，陸奼瞳孔都放大了，她竟然能看出自己隱藏的真實修為，「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一個將死之人知道我是誰還有意義嗎？總不可能重生找我復仇吧！」

「你知道我是陸家人，還敢殺我，你不怕陸家找你報復么？」陸奼惶恐，陸家是他最後的希望。

「你一個凝脈初期的我都不怕，我會怕一個只有先天高手的陸家？你不會那麼天真吧！」夏沅嗤之以鼻。

「……」

陸奼只當陸家的招牌在古武還有點用，可這個世界以武為尊，就算是個先天高手，也抵不過一個凝脈武修。

就要死了嗎？他不甘心，「等等，你既然看出了我的修為，就應該知道我有奇遇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