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丫鬟與廚子
第十四章丫鬟與廚子
「氣清身自輕，氣濁身自沉。」
借著舷外起伏的水流聲所遮掩，景慕仙默念心法口訣，迅捷的竄到了渡船的二層甲板的過道上。在他身後的地板上，兩個雲澹士卒模樣的士兵正靜靜地癱倒在牆角處的陰影之中。
霧天，對於景慕仙來說簡直如魚得水。靠著身法解決了兩個守在樓梯口的守衛，本想把這些敵國士卒扔到河裡，但轉念一想現在船上的能見度本就不高，丟河裡的水花聲反而會引人查探。
據景慕仙從登船開始的觀察，此時底下的船艙里有著幾百號難民，而這艘輪渡上的披甲之士應該不會超過兩個個什人隊。而之前聽聞是林家軍接管了渡口，但觀這些士卒的打扮，卻是不像情報中林家軍的衣著…..
兩個什人隊，其實真要打起來，景慕仙覺得僅憑自己一人也不是不能解決，但現在船在江心，自己也不太會水，還是從長計議。
心中思索間，忽的聽見前頭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不好，大意了。現在景慕仙正好處在一個側舷的過道上，前後就那麼一條路，現在施展身法翻身上船頂定大概率會被聽見。左手邊的船艙又是門窗緊閉.
看來，只好，想到這，景慕仙慢慢伸手捏住了之前從那士卒手中奪來的刀…
「吱…嘎」
忽的，其左側的船艙門打開了一條縫，一支男人的手在景慕仙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突然伸了出來，轉瞬之間將其拉進了船艙。數息過後，門外的腳步聲緩緩傳來，在門口停留一會，繼續往前走了過去。
….
這間船屋相比於一層的船艙並不是很大，但卻極為空曠，內有一半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借著那一絲絲光源可以看到似乎堆放著許多四四方方的箱子，像是個庫房。
此時，來自陰影中的手還在如鐵鉗般牢牢夾住自己的臂膀，景慕仙沒有聲張，暗暗運勁，當到達了七層時，對方終於鬆開手，不過似乎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是那個腳步聲走了過去。
景慕仙想了想，自己身為外務司暗探，敏捷這一塊對於一般的武者而言肯定是點的要更高的。對方能夠在自己沒反應過來之前控制住自己，顯然修為比自己高的不是一丁半點。
既然手上打不過，那就靠嘴吧。
見對方放開了自己，景慕仙也不反抗，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怎料對方先掏出了一個火摺子，啪的一下便點亮了房間。
借著火光，景慕仙看清了對方的臉。這是一張如雕刻般俊美的臉龐，稜角分明。長長的頭髮披在身上的灰色衣袍上顯得的放蕩不羈。
口腔內開始瘋狂分泌唾液。
不要誤會。
因為眼前之人，正是此前在難民營看到的那個做菜很香的灰衣少年。
人長得帥，實力還強，最主要，做菜還好吃。
景慕仙有點嫉妒…他的廚藝。
「廚…不，少俠好身手，之前在北街口時，咱倆還有一面之緣，可惜鄙人沒有口福…不知少俠是哪一路的英雄，他日若在長樂亭相遇，我童某自當做東報兄弟解圍之恩。」察覺到自己的面部表情可能有點失態，景慕仙率先打破了沉默。
「長樂亭？」灰衣少年開了口，眼神從原來的平靜變成了戲謔。
景慕仙心頭有些奇怪，自己這幅打扮，全天下江湖人都知道是長樂亭的人，這少年莫不是什麼隱居深山的老怪物培養的弟子，初入江湖那種？
對付這種初入江湖的菜鳥，
即使他是宗師級別的高手，只要自己在暗處，配著這大霧天和在外務司那學來的本事，景慕仙也自信有一定概率可以重創對手。
但現在拉到明面上么，景慕仙很識相的陪上了笑臉。
「對對，就是那個江湖上有名的長樂亭，童某來這雲澹地界做個差事…」
「打住！」
對面本來邋裡邋遢的灰衣年輕人突然一聲低喝叫住了景慕仙，迅速熄滅了身前的火摺子，然後飛身上前將景慕仙一把提住，景慕仙像只無力反抗的小雞般被帶到了天花板的橫樑上。
漆黑的橫樑上灰塵密布，景慕仙只吸了一口氣便覺得鼻子痒痒，看了一眼灰衣青年眼神警惕的盯著艙門，景慕仙意識到應該來人了，強忍住了不適感，凝息靜聲。
回想到自己又是全程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捉上天花板，心中感慨這回是遇到真高手了，搞不好是個半步…不，甚至就是宗師，還好對方似乎沒有惡意，否則…
正思緒萬千之時，門口果不其然靠近了一陣腳步聲，隨即只聽艙門外一陣動靜，本被鎖上的艙門隨即竟被打開，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個身影，正是那身披墨綠大衣的丫鬟以及之前押解著她外出的那個大頭兵。
回想著之前臨走前的那個場景，丫鬟嫵媚的聲音和兵丁猥瑣的目光。景慕仙不禁老臉一紅，但眼睛卻開始慢慢變直。這兩人，這是要…..有傷風俗，有傷風俗啊。
要不要看下去呢？
唔…任務在身，不得不時刻注意環境啊…
那個士兵怎麼跪下了…這個世界都玩得這麼花么…
伸手了…我身邊這哥們怎麼呼吸這麼平緩，是個老手，見怪不怪么…
「屬下拜見長老，之前多有冒犯，請長老責罰。」
「嗯…免罪，起來說話。」
這是什麼角色扮演…
呸…在想什麼呢。
底下這對男女明顯身份複雜，這庫房裡此時還真是魚龍混雜，自己是敵國的間諜，身邊一個不明身份的高手…
「阿…….阿…….嚏！」
聲音來自身邊的灰衣人，聲音僵硬了房裡的四個人。
自己忍住了這布滿灰塵的結構，身邊的高手沒有忍住。
無奈，大家在船上都不是很想見得了人的樣子，為了避免衝突引發的動靜。梁上君子二人組只好翻下地。
地上的男女倒是沒有發出動靜，不過那雲澹兵士打扮的男子已經迅速拔出了佩刀，隱隱將那女子護在了身後。
「噢喲，這不是童兄弟嗎，怎的，你們長樂亭現在…」說到這，她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景慕仙身邊長相俊郎的灰衣男子，揶揄道：「都已經盛行龍陽之風，而且還要在房梁之上…」
景慕仙聽完滿臉黑線，正想說點污言穢語找回場子，不料其身邊的灰衣青年搶先一步開了口
「天魚商會的？你們的長老不在南海養魚，跑來大雪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