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剪徑蠢賊

米脂軍鎮，是以軍隊為主而建立的軍事化城鎮，所以軍營也就在城中，並不像其他地界上，軍隊還需駐紮在城外。

而軍營外面一段距離內同樣是戒嚴的，但出了警戒範圍，那正常的生活氣息就逐漸濃郁起來了。

找了個麵館坐下，今天曹破延的早餐很有特色，是一大「瓢」麵條。

顧名思義，是裝在水瓢里，色香味兒俱全的麵條。

不得不說這樣的設計真是別出心裁，這裡人吃面就是要使勁攪拌均勻，然後興起之時端著碗扒拉才過癮。

而瓢根兒面的水瓢握把，攪拌時方便固定用力，吸面時也方便舉起，省時又省力，曹破延很是滿意。

捧著加肉的臘汁肉夾饃，曹破延邊走邊吃著。

身後的跟蹤者，他早已發現。

從出營所時，曹破延就留了個心眼，而出營門之後，他也是藉助地利與路線，成功發現了這兩個行蹤靠近自己的外出士卒。

雖說普通士卒可請假外出，但眼下的曹破延，並不覺得對方跟自己路線相近是個偶然。

而確認他們到底是不是「鬼」，也很簡單。

他故意猶豫了一會兒才點的菜，搞得老闆多少有點生氣，老闆娘多少有點暗喜，而那兩個狗東西也是在附近找了個攤子裝模作樣地吃著早飯。

但曹破延吃著吃著，卻突然丟下銅子起身，作勢要走。

他們也是連忙想要跟上，結果曹破延卻只是去一處賣肉夾饃的攤子上預訂一個，之後又繼續回來嗦面。

而那邊的兩人，也是鬧了個笑話，跟著急的老闆還拌了兩句嘴。

舉起瓢根兒，唏哩呼嚕扒拉完最後的一些菜碼麵條，曹破延也是毫不停留，取了肉夾饃便徑直離開了。

那兩個蠢「鬼」，也只能趕緊跟上。

舔了舔手指上剛才溢出來的肉汁，曹破延有些意猶未盡，不過今天事情不少，還是要為明天的死斗做好準備再說其他。

吃飯什麼時候不能吃？

萬一死了那才是一輩子都沒得吃了。

等干廢那幾個雜種，時間應該來得及出來好好搓一頓！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得先把身後的「尾巴」處理掉。

七拐八拐，逐漸離開了坊市等人多熱鬧的地方，曹破延一路朝著較為蕭索的街道行去。

而就在一處小巷裡，前方走出了一名有些矮小的漢子，而且在這狹窄的巷弄里，曹破延已經走了一半多，對方卻沒有避讓的意思，兀自堵在那裡，懷中抱著一把長刀，嘴角扯著淺笑。

眼見前路被堵，曹破延並不想多事，微微轉身，卻見後路卻也被堵住了。

他笑著出聲問道：「二位，這是何意？」

「沒事兒，就我有人托我們哥倆，跟你商量點事兒。」

矮壯男子也是不慌不忙地答道，隨後好似與曹破延身後的男子交換了個眼神，緊跟著再度開口說道：「聽說？你最近手裡比較寬裕，借兄弟們點銀子花花哇？」

「好說好說，可二位是？」曹破延假裝畏手畏腳地點頭哈腰著。

身後的男子不樂意了，渾身氣勢一變，筋肉骨骼咔咔作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咋咧？給你臉了是哇？別把用銀子能解決的事兒，搞得最後用命呀啥的，那多不好？你說是不是了？」

感受著二人不約而同，一齊散發出來的鍛體境修為，曹破延也是面色不變地笑著說道：「是的了是的了！那二位大哥要多少么？」

「不多，

你之前去軍需處換了多少，給兄弟們拿出來掌掌眼就行，萬一那幫狗娘養的給少了，我們還能幫你仗義執言一下。」

見曹破延態度低微，二人也是有些放心起來。

就是么，一個洗罪營里的廢物，好運撿了條命，還敢出來亂跑？

更別提這什麼曹……

名字記不得了，但外號可是知道的人不少，「曹公公」都算是好的了，什麼「小龜公」啊，「白娘子」之類的，可是粗野軍士們平日里不時出現的玩笑話題。

面對著矮壯男子，曹破延微笑著點破：「看來二位也是軍中人士了。」

二人神色微變。

本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對方突然挑明出來，想來還是不願意乖乖就範，少不了得拳腳之下才能解決！

「你說你直接給錢不就沒事兒了么，非得……」

懷抱著的雙手鬆開，矮壯男子神色陰鷙地扶上了刀柄，語氣中帶著遺憾。

可他的同伴卻是一聲不響，直接觸手偷襲！

二人一前一後，前者吸引曹破延的注意，後者直接偷襲下狠手，不得生不說配合還是很不錯的。

沒有用兵器，後方較瘦的漢子本就沒想殺人，他相信，只要被自己的摧骨手挨上，在這偷襲的情況下，即便同是鍛體境的武者也絕對掙脫不了！

可曹破延的動作卻更快！

環首刀本來斜跨在他身後，右手可以直接扶住刀柄。

現在隨著曹破延的迅猛轉身而直接離鞘而出，一道暴戾的刀光於窄巷中乍放，鋒刃直接降臨在偏瘦男子那探過來的手臂上！

矮壯漢子話還沒說完，那邊的斷臂已經飛起。

不是橫斬，也不是正正好好的豎劈，由於角度關係，這一刀直接斜著切開了偷襲來的手臂。

連帶著一小截上臂，身後偷襲的偏瘦男子，右臂瞬間只剩下斜著的一截！

眼見同伴轉眼便被重創，矮壯男也是驚怒至極，再也維持不住恐嚇的態勢，也是連忙拔刀助陣，長刀狠狠劈落下來！

而曹破延早有預料，鍛體境巔峰的境界實力，足夠支持他做出之前只在動作片里見過的流暢動作。

此刻稱得上刀法純熟的他，手裡的環首刀也得心應手得很，隨心意而自由揮動著。

好似於巷中舞動了一周，在斬落後方偷襲之人一隻手臂后曹破延沒有順勢追擊，更沒有停下動作。借勢擰腰，左手也接機握了上來，雙臂合力，帶著迴旋的力道狠狠一記上撩斬，正好對上了落下的鋒芒！

鐺的一聲！

矮壯漢子由上至下發力的一擊，竟被曹破延的怪力直接掄開！

本就是急怒之下匆忙出手，而且他們都不知道，於境界上，曹破延甚至還要高過他們倆，此刻長刀與環首刀鋒芒相撞之下，竟然被直接擊飛了出去，相碰之處開始寸寸開裂，在空中便有碎片散開。

曹破延得理不饒人，面色不變但下手狠辣，直接跨步上前。

刀光一閃，矮壯漢子的手臂也緊跟著飛出，而這時他的碎刀還未落地。

輕巧地轉身，繞到有些驚恐的男人身後，曹破延狠狠一腳，將他踢進了巷弄深一點的地方，免得待會兒跑出去，讓閑雜人等看見自己提著刀追殺一個斷臂飆血的「受害者」。

看著互相搭靠，倚靠著牆壁掙紮起身，嘴裡痛呼而又眼神驚懼的二人，曹破延也是微笑著問道：「誰讓你倆來的？誰說我身上有錢的？」

「說說吧，我看看能不能換你們一條命。」

摸了摸下巴，曹破延繼續補充道：「對了，這裡人來人往的，我有點害怕，所以只給你們十息時間，我覺得應該夠多了吧？」

「也不用想著跑哦！我扔刀基本很準的。」

停了一下，他又想到了什麼，善意地提醒道：「噢對了，現在差不多只有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