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後的溫柔

（最後的談情說愛，接下來開始專心搞事業，別罵了別罵了）

恢復了一些氣血，清露舞動幾下。

曹破延用一塊地青石切出來一隻石鍋，有些粗糙，不過也算是個鍋了，接著便開始造簡易的灶台。

少女則是去林中采了不少菌子與奇特香料，丟入鍋中一頓烹煮。

「阿蠻！你去打些肉吧！」

接過用血氣烘烤過的樹枝柴火，少女嫣然笑道。

曹破延愣了愣，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的信仰，應該不讓干這些吧……」

「殺生嗎？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規矩！」

少女擦了擦汗，有些嬌憨，走過來拉著曹破延坐下，耐心而又鄭重，乃至有幾分神聖意味地解釋道：「這草原上的牧民，絕大多數都是蒼狼神的信徒，但怎麼可能讓他們不吃牛羊不殺牛羊嘛！」

「我們是講究信奉自然，親近生靈，但追求的是天生萬物，和諧共生。我們可以捕獵，但不能大肆捕殺，將它們趕盡殺絕！」

「我們可以吃它們，它們也同樣可以吃我們。這很公平，我們草原人死去之後，會把屍身放在野外，為它們提供一頓吃食，身體回歸滋養了草原，而靈魂，則是去往蒼狼神的神國！」

幫他把身上的石屑拍了拍，少女撒嬌著推了曹破延一把，嘴裡嘟囔道：「所以！快去打些肉來！阿蠻我想吃肉！」

「好好好！想吃魚嗎？我看河鮮也不錯。」

「討厭吃魚，什麼魚都討厭！我不想慢悠悠地吐刺，哪有大口吃肉來得過癮嘛！」

說完好像要解解癮，少女猛然一口咬在曹破延胳膊上，留下兩排規整的牙口印。

少年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蛋兒，也是說道：「行行行！都依你，你看著火，我馬上就回來。」

……

天京城中的達官貴族們，吃食也十分講究。

用幾十隻雞來燉湯襯托一些素菜也就算了，在烤肉和涮鍋時有一個鮮肉直割的喜好。

心腸軟些，就讓下人處理好血漬，並用刀分好，只盛上來相應的肉片，之後大快朵頤就好；豪放些的吃法，就令人直接上生鮮，自己動手邊割邊下鍋。

甚至曹破延還曾聽聞，有些猛人講究什麼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牛屁股上，就開始追著啃。

如果是假的，那他只能說古代輿論也很搞笑；如果是真的，那他只能說修為這東西，也算是給吃播開闢了一條新路子。

刀光掠過，一隻野兔身首異處，甚至強有力的後腿還在蹬地。

處理了一下，只用葉子包住剝皮去血后的鮮美兔肉。

不得不說血氣這東西，不光能傷敵，控制好力道還能有無窮妙用，用來烤烤水分，去去血漬，簡直是廚房神器。

曹破延依法炮製，又獵了只高大異常的野豬。

即便沒被劁過，那一身肉也是肥美健壯得很，有些妖獸血統就是不一樣。

最後扛著一扇豬肉，兜著幾隻鮮兔，曹破延滿載而歸。

趕緊鋪開葉子，少女欣喜地忙碌著，隨後也是皺著眉問道：「怎麼就半邊，你好浪費啊！」

「行啦，你這麼小身板兒，能吃下一整隻啊，主要是當時林子里還有些狼啊什麼的，看我分豬眼饞得不得了，就順手給了它們些。」

曹破延笑著手腕一轉，摸出幾顆果子來。

「呀！可以啊阿蠻！都學會心疼媳婦兒啦？」

摸得一手豬油的女孩兒雙眼放光，

迫不及待地將嘴湊過來，等著曹破延的投喂。

耐心地幫她轉了轉，順便穩住力道方便她咬。

曹破延之後也是接過了烹飪的活兒，清露刀成了剔骨刀，將各種鮮嫩的獸肉片進沸騰的鍋中。

二人用木筷大快朵頤，最後再喝上口石碗中舀出來的肉湯，美滋滋。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曹破延藉助這滿林子的藥草靈材，將渾身的傷勢治療了七七八八，有些複雜的只能等回去之後用丹藥慢慢調養了。

這短暫的時光里，二人除了最後一步基本都做了。

親親貼貼，摟摟抱抱。

雖然情至深處有些情不自禁，少女也一臉潮紅閉眼期待了，但曹破延還是管住了二弟，換來了少女既欣喜又惆悵的依偎。

說來可笑。

哪怕是生死間廝混的洗罪營死卒，曹破延也還是留著原先的責任感。

天女被破身，就與這條路無緣了，去了神廟必死無疑。

哪怕是個隋人，曹破延都聽說過這一說法，更何況以他目前的境地來看，冒失要了人家女孩兒的身子，爽完之後就是無窮無盡的煩惱。

明明是可以渣得理所當然的世界，曹破延這一想法無疑很是可笑。

若是讓那些專門來草原騙炮玩一夜情的「遊學之人」聽說，指定要罵一句「不通風雅」、「辜負美人芳心春意」之類的風涼話。

指不定還會有人向自己打聽美人的去向與「聯絡方式」，畢竟時代再變，老色批們的追求都是不變的。

過了兩天「柳下惠」式坐懷不亂的煎熬日子，曹破延也是狠了狠心，拉住殷勤地鋪床鋪被的少女。

「我得走了，不能再等了。」

本來嬌羞不已的少女聞言一愣，也是輕輕在他懷中蹭了蹭，輕聲說道：「可你的傷還沒好啊，你現在出去很危險的……」

「已經恢復了一些了，危險，哪裡不危險呢？」曹破延下巴感受著少女溫熱的頭頂，也是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想在這兒跟你隱居一輩子，可是不行啊！」

「天下紛爭，哪裡都不是安生之地，我們到哪隱居都會被兵爭波及，更何況你也知曉，我不會隱居的。」

「我有必須要殺的人，-必須解決的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雖然我不是爹娘親生的，但有些仇怨，我得親自幫他們了結。」

「只顧自己，當然可以過得不錯。但我……」

「別說了，」少女湊了上來，堵住了曹破延的嘴。

二人都很青澀，貼上之後便沒了動作。

但感情不一定和吻技成正比，就這樣感受著對方的溫度，二人就都已經很知足了。

拉開點距離，定定地望著少年，女孩兒莞爾一笑說道：「你要是什麼都不管，我才會討厭你。」

「別辜負了自己的心，想做什麼就去做，委曲求全才不是我喜歡的男人！」

說完她猛然起身，將懵逼的曹破延也拉了起來，朝樹林外走去。

「總之，不管多久，不管你成沒成功。一定要來找我！否則，我就去找你！」

並沒有回頭，只悶頭趕路，但少女略帶鼻音的話語也是讓曹破延心頭一震。

「你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成功了，一定要記得來娶我！」

「失敗了，我幫你報仇，無論成敗，我都要去找你！」

來到樹林邊，少女右手閃動綠色光芒，招了招手。

不一會兒，遠處便奔來幾匹野馬。

直到騎馬遠去，曹破延不停於馬上回首，卻只望見那揮手的身影愈發渺小，最後消失於風中。

將這幾天的甜蜜與青澀藏進心底，曹破延耳邊只迴響著少女最後於耳鬢間的臨別之語，輕柔但堅定。

「無論生死，無論多遠，我們最後一定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