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舒星海
殉苦者的力量和速度都極為驚人,直徑近半米的觸手不見絲毫笨重,每次揮舞都帶出一道殘影,一旦砸到地面上便是一道長長的深坑,周圍的建築在其面前更是如紙糊的一般。
而那隻橘貓,卻彷彿是貓戲老鼠般,輕靈優雅地在空中閃避著觸手的攻擊。
同時,無形的利刃不停地切割著殉苦者的觸手。
「最後一次警告,立刻停止攻擊行為並告知你的來意,否則我將視為你拒絕溝通,進行武力鎮壓。」
橘貓的眼神逐漸凜冽。
殉苦者聞言,不停揮舞的觸手停了下來。
正當陳荀以為這怪物打算和談的時候,卻見對方的渾身的血肉再次一陣抽搐,血液從身體向地面流淌,迅速開始編織起法陣,同時,數不清的豎瞳眼睛也在其身上張開,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無數晦澀難懂的呢喃聲在場上所有人耳邊響起。
陳荀腦海中頓時一陣刺痛,強烈的痛楚甚至讓他情不自禁地佝僂起來,捂著腦袋再次倒在地上,鼻血混雜著鼻涕,隨眼淚一起大把大把流下來。
身旁的藍琪也是滿臉痛苦,只是狀態比起陳荀好了很多,除了流出鼻血外,並沒有站都站不穩。
唯有被稱為教授的橘貓看上去絲毫不受影響。
在殉苦者開啟真正真實形態的一瞬間,他便頗為不悅地「嘖」了一聲。
對方不僅不投降,還膽敢反抗?
橘貓一步步向殉苦者走去,途中,它的軀體不斷膨脹,並伴隨著骨骼傳來的一陣劈啪作響,從一隻肥胖的橘貓轉變為直立著的肌肉壯碩的虎人。
橘貓,不,虎人停下腳步,微微下蹲。
下一秒,他以高高躍起的姿勢出現在殉苦者的上方,右掌對著殉苦者的頂部,猛然拍下!
「轟!」
一聲巨響,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從殉苦者身下急速擴散開來,而巨大如蛛網般的裂紋也跟著衝擊波在地面上爆裂開來。
周圍的房屋上的玻璃紛紛碎裂。
耳邊的呢喃和腦海中的刺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揚起的塵土令陳荀不得不伸出手來阻擋,強勁的氣流竟然將他的臉颳得有些生疼。
他心中暗自咂舌,這隻橘貓變成虎人之後,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是驚人的可怕。
剛剛那一巴掌,簡直快趕上一個沒有蘑菇雲的小型核爆了。
就在陳荀震驚與橘貓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時,小鎮邊緣的一座山上,一名中年黑人也正通過某種手段注視著這邊的戰場。
他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圓頂硬呢帽,雙手拄著一根褐色的木質手杖,就像一名來自十九世紀的紳士。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隨後說道:
「任務失敗,舒星海出現了。」
電話那頭,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這是必然的,殉苦者通過深淵躍遷至東夏境內的那一刻起,舒星海就盯上它了,我一開始就不贊同你這次行動的。」
「沒關係,反正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一下,若是湊巧能成功帶走目標人物就更好。」
「一個三階的殉苦者可不夠舒星海展露實力的。」電話那頭笑道,「撤吧,好好準備後面真正的任務,我今晚就會抵達東夏跟你回合。」
黑人掛了電話,再次看了一眼遠處的戰場,隨後整個人散落為數十隻蟾蜍,消失在草叢中。
……
煙塵漸漸散去,顯露出殉苦者的身影。
此刻的它,彷彿被一柄巨大的鐵鎚在頭上砸了一下一樣,從一團球狀血肉變成了扁狀血肉,全身上下布滿了崩裂的傷口,周圍灑滿了鮮血。
這一幕,讓陳荀莫名想起了裝滿了水的氣球被擠爆了的樣子。
「啊啊啊啊!苦……痛!這令人……愉悅的折磨!」
慘烈的傷口似乎讓殉苦者陷入了奇怪的狂熱狀態,它的觸手在空中狂亂的揮舞著,同時身上的傷口也開始飛速癒合。
艹,這貨竟然是個抖M!
陳荀震驚。
虎人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局面,淡定地跳到殉苦者身上,右爪緊握,對著它的頭頂再度重拳出擊!
血肉飛濺。
殉苦者被這一拳打得又扁了幾分。
不等它的傷勢開始癒合,虎人再次一拳捶下。
在虎人的連續捶擊之下,殉苦者無法做出一點反抗,連身下編織了一半的法陣,也停滯了下來。
看來是被捶的快神志不清了。
八十,八十……
伴隨著陳荀內心中的配音,殉苦者在虎人一拳又一拳的捶擊下,被徹底捶成了一灘爛泥,甚至連它身下的地面都碎成了一個大坑。
虎人直起身子,輕輕呼出一口氣,身形逐漸縮小,重新變回一隻肥胖的橘貓。
隨後橘貓走到陳荀身前,盯著他仔細打量了起來。
邊上的藍琪立刻單膝蹲下,對著橘貓緊張道:
「舒教授好!」
一直坐在地上的陳荀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我的大哥不可能這麼乖巧!
橘貓歪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說道:
「我知道你,老羅前幾年收的學生,天分不錯。」
「謝謝舒教授!」藍琪甜甜地笑道。
隨後橘貓又轉過頭對著陳荀說道:「你好,我是上京語言大學生物系教授兼政教處主任,舒星海。」
「你好,我叫陳荀……額,耳東陳,荀彧的荀。」
看到自家大哥如此乖巧的樣子,加上對方剛才那人形自走炮一般的武力,陳荀也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不必緊張。」橘貓擺擺爪子,「我只是有些好奇,怎麼看你都是一個普通的臨近覺醒的升華者,殉苦者為什麼會不遠千里跑來抓你。」
陳荀搖搖頭表示對此他也是一頭霧水,純屬躺槍。
「對了,殉苦者這傢伙,雖然只有三階,但因為深淵的存在,確是不死不滅的。今天雖然被我打爛了,但七天之後,它就會在深淵中重生。」橘貓說道。
聞言藍琪臉色一變:「那到時候它會再來找狗……陳荀嗎?」
「不清楚。」橘貓搖搖頭。
「況且這次只是我出於對殉苦者異常狀況的好奇,才會跟著它的蹤跡來到這裡。後面我也不可能天天待在你們身邊保護你們。」
陳荀眉頭一皺,屆時萬一殉苦者真的再度襲來,而自己又正好在家裡……
他想起被殉苦者擰成麻花的暴躁老哥……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你們只能儘快動身前往學校了,殉苦者可不敢踏入上京。啊對了,七天後正好有輛搭載了新學員的火車從杭城出發,你到時候可以搭個順風車。」
說到這,橘貓對陳荀笑了笑,說道:
「放心,即便殉苦者復生的第一時間就來找你,火車上的安保力量也足以護你周全,更何況我也會在那輛火車上,跟你們一起去上京。」
「就這樣吧,你先回去準備收拾行李,這幾天我也會讓這的特遣機動隊駐紮在你家附近保護你和你家人,防止再有什麼意外發生。」
橘貓對陳荀說道,接著轉頭對藍琪說道:
「你回去把這小子的資料發我一份,我看看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殉苦者發這神經。」
藍琪應了一聲,陳荀也跟著點點頭,目前好像也只能這麼辦了。
遠處傳來警笛聲,應該是特遣隊通知了警察來處理現場。
陳荀站起身拍拍屁股準備回家。
一陣裹著灰塵的輕風吹過,他抬頭看向周圍,入目是滿目瘡痍的斷壁殘垣,散落著鮮血和碎肉的地面,還有遠處痛苦呻吟著的傷員。
他的心情突然沉重了下來。
之前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閃過。
他回想起剛剛被殉苦者的觸手抓住的時候,那種深深的無力感,還有直面死亡時,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還有……
「卧槽阿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