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投名狀
「梆!」
查爾斯揮下的木棒沒有擊中普洛斯的後頸,而是被他抓起另一根木柴格擋住了。
喝下了那杯不明物質之後僅僅一會兒,普洛斯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得到了全方位的加強,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腦海中傳來急促警報。
「警告!檢測到不明精神能量入侵!判斷為外來神明之一--腐蝕者亞維恩勒!系統自動隔離外來能量,請指揮官儘快學習凈化技能以怯除異種能量!」
自己猜的沒錯,不論是任何系統都屬於位格極高的存在,起碼能保證自己靈魂上的純潔性。
這算不算靈魂版的百毒不侵?
「如果真打起來,以我現在的狀態你會被直接放翻。」
普洛斯稍稍用力,直接把查爾斯推離。
「別擔心,我現在的狀態很好,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沒有被邪神的思維污染控制。」
「你確定?」
「我非常確定!」
繼續擺弄著篝火,普洛斯淡淡的說到:「坐下吧,查爾斯,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
查爾斯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問到:「打獵,練習魔法,南下。你說的重要的事情是指?」
「我們得返回里奧男爵的莊園,然後殺掉里奧男爵一家,作為我們剛加入邪教---嗯,應該稱之為主宰陣營的投名狀。」
一聽到這種危險的發言,查爾斯又想抄起木棒,但又想到了先前的失態,他覺得不要那麼衝動,還是先問清楚理由。
「為什麼?那個黑衣人明明走了,而且我們好不容易才走了這麼遠。再說了,打得過那些親衛士兵嗎?」
「剛才黑衣人其實是想要把我帶走的,但我說會為了他的恩賜獻上相應的代價,這個代價,就是里奧男爵一家,這也才使得黑衣人暫時放過了你我。」
普洛斯頓了一下接著說到:「如果當時我拒絕跟隨或者答應跟隨,最容易猜出的結果就是親手殺了你來以表決心,畢竟不捨棄光明怎麼投身黑暗。」
「這...」
查爾斯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的那番對話之時那個黑衣人根本不搭理自己一下,根本就把自己當做了一個必死之人?
想到剛才黑衣人的出現方式,要是真的有心隱藏,他倆根本就無法察覺。
管中窺豹,憑藉這樣的實力,想要放翻他們也是小菜一碟的事。
「或許你會覺得於心不忍,但查爾斯,如果我告訴你,克倫威爾並非什麼平和之地,甚至在這一片大陸之上,我們精靈沒有任何一處安全的聚落。」
這番話再次震驚的查爾斯,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普洛斯,無法說出任何話語。
「我小的時候,就是因為克倫威爾被人類攻破,才會被當做奴隸賣來賣去。
我們精靈沒有魔法,沒有鬥氣,不論是克倫威爾還是起源森林,對於那些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人類來說,和後花園沒有任何區別。」
回憶著原身的種種,普洛斯不禁學著那記憶深處的歌謠輕輕吟唱...
失去了起源森林
也失去了同胞們的笑顏
失去了克倫威爾
也失去了同胞們的自由
.....
入了秋的晚風,帶走了這悲涼的聲音,卻帶不走篝火前那閃爍的淚光...
「辛苦您了,凱文牧師。」
新的倉庫再次建了起來,莊園內之前的那些布置依舊沒有多大變化,多出來的只是莊園別墅門前的一個精緻雕像。
那是一個背生雙翼,手捧著太陽的天使像,如果是在大城市之內,應該屢見不鮮,但考慮到這裡是維斯馬王國的邊境。
可想而知,里奧男爵在凱文牧師面前笑得有多開心,心裡就有多痛。
當然,凱文牧師倒是很高興光之主的榮光經此撒到了這片不毛之地,也同樣很滿意里奧男爵的捐獻。
為此,他還一臉慈祥的撫摸著領主家少爺的頭髮,說著這個孩子天賦異稟,想必以後會長成為一個很好的聖騎士。
這種心照不宣的潛規則,也令里奧男爵在心痛錢包之餘總算得到了一絲慰藉。
一次名利雙收的遠足!
在納爾德隊長護送下,凱文牧師帶著一大箱金幣踏上了回程的旅途。
到了那個邊境小鎮--木棉鎮之後,自然會有當地的鎮長接應並派出護衛來接手護衛任務。
「我們真的要對光明牧師動手嗎?他身邊的就是納爾德隊長和他麾下的雇傭兵士兵!」
遠處的山坡上,查爾斯看著那整齊的隊伍產生了疑問。
他們在黑衣人走後的第二天便又找上了岩馬群,捕獲了兩隻不怎麼聽話的坐騎。
他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在諾里奇草原繞了一個大大的彎,但憑藉著坐騎,僅僅花費了十幾天的時間便又趕了回來。
也恰巧碰到了凱文牧師完成祈福儀式正要回去。
「光之主帶給了人類光明與希望,卻帶給了艾露精靈無盡的苦難...」
普洛斯的心中突然冒出了那麼一句話。
嚴格來說,艾露精靈會落得如此境地,在這個世界的每個外來神明都有責任,但光明神卻是這些宗教勢力之中最大的那個。
儘管這些記憶來自原身,但同樣感染著自己的情緒,似乎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自己總是把自己放在了艾露精靈一族的立場上。
殺了他!!!
殺了所有光明神的信徒!!!
無聲的吶喊在他的心中回蕩著。
「我感覺有個聲音在感染著我,讓我對這些外來神明和種族產生很大的敵意,包括那個邪神。」
「包括邪神?」
「嗯,沒錯,我想,這可能是那些死去的同胞們給我的啟示吧。」
查爾斯沉默了,那一晚,普洛斯零零碎碎的,講了許多關於克倫威爾,關於精靈奴隸之類的話題。
哪怕他努力不去聯想,腦海中依然會閃過一些悲慘的畫面,有他的生活經歷,也有普洛斯講述的畫面。
同樣,看到這個光明牧師的陣仗之後他也同樣沒由來生出一股憤怒。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膨脹,不能膨脹!
特別是普洛斯自從那晚過後總是一副復仇心切的樣子,他作為年齡稍大的兄長,更加需要保持理智。
更何況,之後他們還要去見那個邪神信徒,天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會是怎樣的情景。
「之前從那個冒險者身上搜出的有不少毒藥,我們可以趁著夜晚潛入到他們的營地,把這些毒藥下到他們的食物之中。」
大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熱心獻身嘗百草的野兔了,所以那幾包藥粉的作用也早已被試驗出了結果。
查爾斯也第一次站出來出起了主意。
「這不是莊園,沒有那麼大塊的地方要守衛,也沒那麼多漏洞,我們的潛伏水平,躲一下普通魔獸還行。」
普洛斯沒被那沒由來的仇恨沖昏了心智,頂多有些上頭而已,當即否決了這份難得的提議。
「先跟上去吧,觀察幾天,按照他們的行進速度來看,到達鎮上大約還需要6天,盡量在最後一晚動手吧。」
納爾德一隊雖然都是雇傭兵和冒險者一類組成,但這些人都有個共同的特點:
惜命
否則他們也不會在追擊普洛斯的時候看到那個詭異的法陣就直接撤退了。
所以在野外的時候,都是收起了平日里懶散的模樣,該有的警戒,放哨,全都一個不少。
沒人會把自己的小命當做玩笑,更別提交給別人。
這也使得普洛斯和查爾斯感覺幾乎無從下手,普洛斯曾經設想過很多場景,譬如落單的士兵去撒尿,譬如守夜的士兵打瞌睡...
但這群傢伙,一到夜晚的休息時間,便圍著營地升起好幾堆篝火,連出去撒個尿都會順手從火堆中抽出一根火把,稍微走走就解決了,根本不會走遠。
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對那天看到的詭異法陣的後遺症。
畢竟連普洛斯前世光是看了幾個片段就忘不了那個畫滿全身咒文的女主,以及那句「福禍相依,生死有命。」
更別提還沒受過網路信息衝擊的異世界了。
「我去拉個屎。」
守夜的士兵順手抽出一根燃燒的木柴當做火炬,便朝著黑暗前進。突然,他腳下一崴,被某個不知道的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摔了個趔趄。
「什麼玩意?」
帶著睡眠不足的煩躁的士兵低頭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差點絆倒了他,但湊近地面看了好一會,都沒有發現任何凸起或者大石塊。
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撓了撓頭,直接在這裡解開了褲腰帶,想要儘快解決之後返回篝火處。
「光明神保佑。」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那個布滿著詭異銘文的屍體,暗自嘟噥了一聲。
突然一陣涼風襲來,捲起了一片碎布,飄到了他的臉上。
士兵煩躁的抓住碎布想要扔掉,卻在火炬的照耀下,在碎布上看到了一行行熟悉卻又陌生的字元...
這一個個像方塊一樣的字體...
和那天的一模一樣!!!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抬頭,便隱約的看到前方有個模糊的身影,但那白皙的皮膚之上同樣寫滿了這些銘文。
那個人影突然對著他展顏一笑,血液,慢慢的從那個人影的五官慢慢流出...
「啊!!!」
凄厲的叫聲響徹了這個夜晚。
那個外出解手的士兵連褲子都來不及繫上,扔掉了火炬,連滾帶爬的想要回到篝火處。
「敵襲!!!」
在聽到了外出解手士兵的凄慘叫聲后,放哨的另外兩個士兵大聲吼到,瞬間整個營地沸騰了起來,本來三兩靠著篝火睡眠的士兵下意識握住手邊的武器,左右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