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皇甫青
和老闆李雪松的溝通很快結束，感覺疲憊的秦京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覺。
說不出是迷茫還是壓抑，亦或是失落，也可能還有些傷感，總之複雜的情緒讓秦京閉著眼一直躺到天明。
坐在地上開始吐納，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秦京生活中的一部分，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秦京總會抽出時間來做這件事。
或許是睏倦和疲憊讓自己對身體的感知更加敏銳，伴隨著吐納，秦京似乎能感覺到身體慢慢的汲取和蘊藏能量，雖然很是微弱，但絕不是錯覺。
半個小時后，秦京並沒有得到足夠的修養，依然感覺疲憊，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全副武裝的走出自己獨處的房間。
先去了一趟監控室，後半夜沒有在發生變異獸造成麻煩的事情。
吃過早餐，秦京來到小樓外，手持長槍揮舞了一陣。在到樓外短短的路上，他看到了兩隻雙角豨的屍體已經被擺放在了一樓的大廳中，門也被安在了門框上，但是秦京僅僅是開門就讓整個大門搖搖晃晃，顯然短時間內張大虎的手下沒有辦法將大門恢復如初。
七點半，秦京再次開始了新一天的公司中高層會議。一隊和六隊那邊也有雄獅安保的隊伍支援，情況明顯好了很多。
不過從喬樂與林依賢和老闆李雪松的對話中，秦京聽出了已經有公司成員乘坐直升機離開任務區的信息。
除了各隊隊長彙報各自任務區的具體情況，李雪松也是不斷的告誡大家注意自身的安全，任務儘力就好，但對於人名一定要不顧一切的保護，這是安保公司的天責。
會議的最後，李雪松承諾會提高本次任務所有參與者的待遇，並根據任務執行情況頒發獎品。
八點，所有人都已經吃過了早飯，秦京組織戰鬥人員集合。
眾人按照各自的所屬勢力分成三伙，秦京簡單安排了一下，雄獅安保的人負責警戒和武裝保衛其他人員，其他人員負責清理城牆外這兩天遺留的各種變異獸的屍體和骨塊血跡，並在特殊狀況下火力支援雄獅安保的三人。
皇甫青帶著燕克敵和呂霜走在最前面，後邊是秦京帶著其他的武裝人員，隊伍的最後是張大虎的兩個手下開著的兩輛皮卡車。
從大門出發后不多久，秦京就帶著人不斷拾取血肉模糊的各種變異獸或者普通野獸的屍骸。
也許是隊伍的人數是在太多，一隻忙到十一點鐘，兩輛車都已經裝滿了各種或者完整或者殘缺到認不出是什麼的骨塊肉塊，但負責保衛的雄獅7隊只開火了3次，擊殺了4隻變異獸。
當秦京他們準備回到採石場內部的時候，遠處的天邊傳來的熟悉的螺旋槳快速旋轉的聲音。
回到採石場，熟悉的寫有「青石安保」的直升機落在了地面上。
沒有先卸掉兩輛皮卡裡面的殘肢碎肉，秦京先帶著隊員卸下了公司補給的一些彈藥、食物、二十套作戰服和包括魔藻在內的一些物資。
駕駛員告訴秦京要帶走晚上獵殺的兩隻靈獸雙角豨，但秦京帶他們看過兩個巨大生物的屍體后，飛行乘組意識到一次將兩隻雙角豨帶回去是不現實的，就算是只帶回一隻，怕是也能掛在飛機的下方。
飛機下掛著一隻碩大的雙角豨離開採石場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四十，這還是十幾個人幫忙的情況下勉強做到的。
眾人本想將雙角豨肢解開，但一來皇甫青告訴秦京盡量不要如此，會影響獵物的價值，
而來他們也試了試，雙角豨的皮肉和骨骼強度有些超乎想象，短時間內利用普通的刀斧是根本做不到的。
吃過午飯，再稍微休息，才和其他人將兩皮卡的「貨物」安放到了一個小房子里。
下午的工作幾乎和上午一樣，不過還是出了一件插曲。
原本在前方開路，並且在眾人拾取變異獸殘骸時警戒的雄獅七小隊在眾人勞作時巡邏時，皇甫青和站在他身後的秦京幾乎同時指向眾人斜前方喊道：
「那裡！」
「陶叔！」
「嘭！」「嘭！」「嘭！」「嘭！」「嘭！」
「嘭、嘭！」
幾乎是在兩個人還沒說完的時候，兩桿不同的槍支就噴出了好幾道火舌。
三十米外的一處雜木叢中一陣翻動，好大一會兒恢復了平靜。
被秦京告知不用再次射擊的眾人這才摸不著頭腦的仔細觀察，有人壯著膽子上前，邁出幾乎十幾步才呼喊著有一天大蛇被打死了。
一隻顏色完全融入環境的巨大變異蟒蛇此時已經一動不動，這隻幾乎水桶一般粗的大蟒，頭部正中兩槍，身上還有幾槍。
看了看已經不再動彈的蟒蛇身上的彈孔，再看看秦京和陶林，皇甫青也不避諱周圍的人，意味深長的說道：「秦隊長，聽說你的靈力親和度不高，這代表著什麼應該不用我過多解釋。如果你有一天在變強的路上走不動了，或許可以加入我們雄獅安保，我們能夠提供一些完全可行的方案。」
「當然還有老陶大哥，雄獅安保隨時歡迎你的加入，我們的給出的待遇只會更高更有吸引力。」
眾人表情各異，卻一時也沒有人上前說什麼，畢竟人家光明正大的把事情說開，秦京和陶林也只是青石安保的員工，就和其他公司成員一樣，他們有自己選擇工作的權力。
秦京露出一個這兩天久違的微笑，說道：「皇甫隊長，現在我們可是甲方，我對剛才你們的反應速度不算太過滿意，你們還需要更專註一些。」
雄獅安保開槍的燕克敵，再次露出讓人不由後腿半步的「和藹可親」的微笑，對秦京說道：「你們，很不錯。」
皇甫青則是沒有直接回答秦京的話，只是接下來的工作中不再和隊友聊天說話。
晚上八點，下午的工作正式結束，這一天雖然大家都很疲憊，但勝在沒有致命的威脅繞在周圍，大家的情緒也都恢復了不少。
當然下午三點半，直升機又來了一次，在眾人的幫忙下運走了第二隻雙角豨。
13號的夜晚，秦京終於再次睡了一個相對踏實的覺，一次就睡了六個小時，然後輪班看守監控室后回到自己的房間吐納。
14日幾乎和13號過得差不多，只不過這一天隊伍和變異獸發生了超過10次戰鬥，但有雄獅安保強大的火力，皇甫青和秦京兩個敏銳的觀察手，一直也沒出什麼意外。
直升機再次飛來兩次，拉走了昨日和今日收集的各種變異獸血肉，看著這些充滿各種難聞味道的東西被直升機拉走，秦京都有些搞不明白老闆的用意了，難道真的是有錢不知道怎麼花了嗎？
皇甫青似乎看出了秦京的疑問，對著看著天邊直升機的秦京說道：「你聽說過變異獸具備魔藻的性質嗎？」
秦京點點頭說：「聽說過。」
「那你有沒有嘗試著吃一些變異獸的肉？」皇甫青再問。
秦京摸摸下巴說道：「之前沒有機會。這次是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想著有機會搞一點吃吃的，但一直都沒有付諸於實踐。」
皇甫青倒是感興趣了，笑著問：「怎麼，害怕不幹凈？」
秦京搖搖頭說：「來這兒第一天晚上搞到的獵物第二天就被老闆派車拉走了；後來就忙於應付各種情況，沒有時間了；況且我們公司也規定了獵獲的獵物歸為公司，公司根據捕獵的戰果發放提成，我也不想拿重要獵物下手。」
「哦，那你可真是個好員工，真可惜，你應該嘗嘗的。」皇甫青似乎替秦京感到遺憾。
「怎麼，對變強很有效果？」秦京看到皇甫青的表情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
「如果你做熟了吃的話，沒有什麼效果，只是味道很好，僅此而已。」皇甫青笑著說。
秦京顯然有些不甘心，繼續問：「那要是生吃呢？」
皇甫青笑的更開心了，說道：「那可不好說了，會不會變強我不知道，但中毒或者拉肚子的概率明顯高於此。」
秦京感到有些失望，說：「那還是讓老闆拉走更合適，好歹還能有不少的收益。」
皇甫青點點頭說：「其實我們也差不多，獵物也都會被統一回收。」
秦京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問：「既然生吃不可以，做熟了又只是好吃一些，這些大老闆們不會真的為了美味而花費這麼大的代價吧？」
皇甫青：「那自然不是，生吃雖然有不小的風險，但不代表就沒有其他高的價值了。最簡單的，你們這兩天搜集的這些殘肢碎肉，如果餵給某些已經馴化食肉的動物會怎樣？」
秦京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有些激動的說：「就有可能得到人類可以控制的變異獸！」
皇甫青說：「沒錯，其實現在帝國的一些部門已經在這件事情上有了很不錯的進展，一些豪門財閥也投錢在上面，所以，不要以為你們這兩天收集了一些垃圾，那些東西的價格可是真的不低。」
秦京點點頭，明白了自己想不通的問題。
皇甫青繼續說道：「當然我估計你們的老闆是不舍的把新鮮的完整的獵物拿去出售的。」
秦京聽了這話，再次好奇的看向皇甫青。
皇甫青也不繞彎，說：「事實上，現在我們已經有手段將這些變異獸的肉調製成人類可以使用的食物了，而且肉裡面的靈力並不會消失。」
秦京：「那豈不是相當於另一種魔藻了？」
皇甫青：「這可比魔藻的效果好太多了。」
秦京：「看樣子價格應該奇高無比吧？」
皇甫青：「那是自然，在帝國內，優質靈食的製作方法被官方壟斷，畢竟這玩意兒的戰略意義是在太高了。當然還有不少的民間組織也在進行相關的研究，只不過據我所知，大多數的產品，距離官方的還有不小的差距。我想你們青石安保背靠寶龍集團這麼一個靠山，不會不進行這方面的嘗試的。」
秦京點點頭說：「這麼看來，就算用直升機來拉，也是完全值得的。」
皇甫青說：「那是自然的，老子能把企業做到那麼大，耳濡目染的兒子也自然不會做虧本的生意。何況，變異獸還有其他一些很高的科研價值。」
秦京：「科研價值？」
皇甫青沒有直接回答秦京的問題，反而是問道：「你對其他大陸的情況關注的多不多？」
秦京：「有關注，但礙於渠道問題，知道的很少，大都是一些官方渠道的信息。」
皇甫青：「一號大陸這兩年過得很不容易，我們去年下半年在那邊呆了三個半月。」
秦京：「做任務？」
皇甫青：「當然，我們這種職業是不會有公司團建的，對嗎？」
秦京：「嗯，確實。不過沒想到這麼遠的地方，你們也會接任務。」
皇甫青：「哪裡有危險，我們就會出現在哪裡，不是嗎？更何況，越危險，錢也就越多。」
秦京似乎想起自己剛才問的問題：「這和變異獸肉有科研價值有什麼關係？」
皇甫青：「聽我說完。」
「你應該知道，一號大陸草原居多。那裡的絕大多數國家，除了一些大型城市和城鎮，其餘的地方都是草原和山地，到了現在，依然有大量的部落存在，他們依靠狩獵為生。」
「魔藻降臨之前，草原就有數以億計的各類大型食草動物，數之不盡的小型食肉動物，還有各種各樣的肉食動物。」
「回想一下你眼前這片山脈十年前的樣子，再想一下一號大陸的樣子，你覺得兩者之間的野獸數量差多少？」
秦京先是獃滯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根本不是一個量級，沒有辦法比較的。」
皇甫青：「這就對了。所以現在你眼前的狀況，對比一號大陸的狀況也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在那邊，變異獸成群結隊，小的獸群數十隻，多的成百上千。至於靈獸，數量也已經不算太少。」
秦京：「那邊的國家和人們？」
皇甫青：「有個國家已經喪失了半壁江山，只剩了一些城鎮還在苦苦支撐，很多部落都已近不存在了。有些國家要稍微好一些，但也是自顧不暇了。」
「據說，去年因為變異獸而喪生的人在一大陸至少有數十萬。」
秦京：「可新聞上......」
皇甫青：「說實話的話，民眾會感到恐懼的，而恐懼會造成很多不好的結果。」
秦京不再說話。
皇甫青：「不過一號大陸上的國家也並沒有消極等死，他們也在拼盡全力的去想辦法戰鬥。」
「除了不斷的徵兵，發動對變異獸的戰爭。還不斷的從其他大陸雇傭部隊、武裝力量。」
「此外，一號大陸的南一國，作為一個強大的國家，本身在生化科技上就獨樹一幟，現在更是通過變異獸和靈獸成功提煉出來強化劑。」
秦京：「強化劑是什麼？」
皇甫青：「顧名思義，就是一種注射之後大幅度提高身體強度的藥劑。」
「事實上，我們在一大陸的任務中就見到了不少的注射過強化劑的戰士，他們的表現幾乎都在靈之力七段以上。」
秦京：「這麼強？」
秦京他們的主教官王華祥就是七段實力，完全碾壓青石安保的其他人，可如此看來的話，這種強人在一大陸的一些地方已經可以量產了。
秦京突然想到了昨日皇甫青招募自己時說的話，問道：「你們公司也有對這方面的研究？」
皇甫青：「那倒是沒有，我們公司現在雖然也有了科研部門，但也只是剛起步，根本沒有那種實力。」
「不過我們現在倒是有渠道獲取相關的強化劑，最強力的是可以讓段位較高的人突破原本極限的。」
秦京聽了心裡也是猛地一動，他知道自己未來的極限可能就是普通人的極限了，如此看來，尚且還有辦法再此基礎上進行突破。
兩個人又聊了很多皇甫青在一大陸的所見所聞，讓秦京增長了不少的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