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宴
清晨,一隻美麗的布谷鳥飛落枝頭,撲動著它那輕盈的翅膀落在窗口。小巧的鳥喙輕輕啄動窗欞,發出如輕羅小鼓般的敲擊聲。
王璽緩緩睜開腫脹的眼睛,見到紅木印花覆海,意識到自己已經回了家。他想要起身,卻忽然感覺頭痛欲裂,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
伸手摸了摸腦袋,發覺傷口已經被悉心處理,繞著額頭纏上了布帶。
試著擺動耳朵,卻發現完全感知不到左邊耳朵的存在。他想要驚呼,卻感覺咽喉處被打了結,發不出聲。猛一用力,只覺嗓子一甜,咳出血來。
一旁的西閨聽到動靜,拖著一夜未眠的身子走來查看。見到此情形,連忙將他扶起,輕輕拍打後背。
王璽抑制住咳嗽,忍著痛指了指自己耳朵。
西閨注視著他那雙急切地眼睛,撫了撫他的頭,說道:「璽兒放心,你的耳朵沒什麼大礙,姐姐已經幫你上好了葯,過些天就好了。」
王璽點了點頭。抬眼見到西閨遍布血絲的眼睛,猜想到她為了照看自己一夜未眠,不禁愧疚地低下頭。
西閨看著他的樣子,笑著安慰道:「好孩子,只要你沒事,姐姐就安心了。」
忽然,有人推門進來。
「臭小子可是醒了?」虜芎端著一碗魚湯走了進來,笑著問道。
「嗯,醒了,」西閨聞言回應道:「璽兒的身體也沒什麼大礙了。」
「那就好,」虜芎調侃道:「不過可惜,我這慶功酒是沒機會喝嘍。」
王璽羞紅了臉,慚愧地扭過頭去。
「師兄,璽兒都這樣了,你還逗他。」西閨說道。
虜芎擺頭笑了笑,將魚湯緩緩放在桌上。
王璽看著魚湯,肚子咕嚕嚕地叫著。
虜芎打趣道:「你小子看也白看。這是專門為你姐姐做的,沒你的份。讓你不聽話。」
王璽聞言,失落地點點頭。
「璽兒,別聽他的,」西閨說道:「你師兄就愛捉弄人。你的那份還在廚房做著呢。你咽喉處有腫塊,我命狐奴將魚湯多熬一會兒,這樣你也能咽下。」
「你小子啊,從小就不識逗,」虜匈笑著說道:「等以後娶了媳婦,估計也免不了要讓媳婦捉弄。」
二人正說笑著,門外傳來花童的聲音:
「姑姑,有您的信件。」
「好,你拿進來吧。」
兩個花童聞言進了屋,將印著風信子圖案的淺藍色信封交予西閨。
西閨拆開信封,仔細看著信。
兩個花童注意到了床上滿身是傷的王璽。掩袖交談道:
「你看,那就是昨日用法術害咱們睡著被訓的人。」
「他怎麼一身傷啊?好可憐。」
「哪裡可憐?他這是沒聽姑姑的話跑出去滋事,結果被人抓住教訓了一通。」
「咦,他的嗓子好像還是腫著的。」
「這樣倒好啊,連咒語都念不了,看他還怎麼搗亂。」
「說的也是呢。」
王璽扣起耳朵,神情羞愧難當。
「咳——咳!」西閨乾咳兩聲,示意她們倆收斂一些。
兩人聞聲立刻閉上嘴巴。
西閨靜靜將信看完。轉頭對虜芎說道:「師兄,這是秋萍宴的請帖。」
「哦,是嗎?」虜芎聞言十分驚喜。
「我記得從上次的宴席至今已有三百年之久了。
想想當初,還是風神提出要辦秋萍宴來。大伙兒當時倒是十分支持她。漸漸的,這也成了神仙們為數不多的,得以相聚的時候了。」虜芎看著那信紙,不無感慨地說道。
「倒是巧了,」西閨說道:「這次宴會的地點就在風神的息雲亭。」
「哈哈,那可夠她忙活了,」虜芎笑道:「作為宴會的開創人,席面定不能輸了前面幾場。」
「話也不能這麼說嘛,」西閨說道:「畢竟大家難得相聚,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自然。不過,我倒是很期待去那地方看看,據說,那宅院比天帝的住處還要美上三分呢。」
「聽師兄你這麼說,我也等不及要早點見到它了呢。」西閨一臉憧憬地說道。
「姑姑,」一旁的花童怯怯地說道:「我,我們……」
西閨看穿了她們的心思,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們,說道:「姑姑也會帶你們一起去的。」
兩個小姑娘頓時驚喜不已,不可置信地問道:「姑姑所言,可是真的?」
西閨笑著點點頭,俯身摸了摸她們的腦袋,說道:「你們見姑姑何時說過假話?」
兩人興奮地要跳起來。卻也不忘拱手向西閨拜謝。
「姑姑,您一夜未眠,現在一定睏乏,小童去為姑姑鋪好床鋪,好讓姑姑歇息吧。」兩人齊聲說道。
「好,那你們去吧。」
看著兩人歡快地走出房間,西閨寵溺地說道:「這倆小傢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