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硬漢本色
在離那個馬桶不遠的一間廢棄磚瓦房裡,陳三被人捆在椅子上側躺在地.此時的他正光著屁股渾身濕透還沾上了不少的嘔吐物,不過他的上衣還在身上所以沒有變成一絲不掛,但也是沾上了不少氣味濃烈的東西。
這時從房子里走出來一個光頭嫌棄地用腳將他連人帶椅子勾起放正。
光頭隨手從旁邊扯下一塊髒兮兮的篷布扔過去遮住他不雅的地方,惡狠狠地對他說:「吐夠了吧小子?」
陳三還是覺得反胃說不出話,只能連連搖頭,心想這幾天自己一定是犯了什麼大忌才導致霉運不斷。
可光頭卻無視了他的反應,露出嫌惡的表情盯著他惡狠狠地說:「你們到那裡幹什麼?」
陳三緩了會勉強能說出話來,於是顫顫巍巍地回道:「啊?什麼幹什麼?」
嘭!
砂鍋大的拳頭重重地打在了陳三的腹部,陳三五官扭曲著倒在地上,從他吐空了的胃裡又擠出了一點胃酸來。當然他是仰著吐的而且被捆著連頭都不能別過去,所以嗆得自己又咳了好一陣。
光頭又提起椅子重新將他擺正,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恐嚇道:「小子,我看你也不像那種不通事理的人。你要是想當硬漢我就把你捏軟裝進罐子裡帶你去找你那幾個同夥。」
陳三猛咳了一會,迷迷糊糊地強忍著疼痛抬起頭,看了眼光頭背後的平房裡還坐著一個戴眼鏡的人正盯著自己,他又看了眼那個眼鏡男的身後。
就在光頭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陳三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似乎是準備說些什麼,於是光頭便也略微湊近了些。
「你自己用手的時候是不是一握就...」
話才說了一半陳三就被光頭一拳打在面門上暈了過去。光頭啐了一口將他連人帶椅子踢倒,這時屋子裡那個戴眼鏡的人走了出來。
這人一副金絲眼鏡西裝革履看著甚是斯文,他推了下眼鏡語氣平緩的說:「我就說你太過於欠考慮了,你應該再觀察他們一會而不是急著先綁一個過來,這樣反而會暴露我們。」
「呸,那你當時就別坐在屋子裡閑著。」光頭也是絲毫不示弱,立刻回嘴。
「我們冒那麼大的風險從組織里偷出那些東西,可你卻非要跟組織里的人動手,否則我們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嗎!」眼鏡男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指著光頭繼續喊道,「告訴你,燈塔、ARA、其他組織,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注意到它,如果我們不能趕緊把它脫手,那誰也活不成!」
說完話后他深吸了口氣平復心情沒有繼續說下去,又恢復了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既然現在人已經綁來了,那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從這個人的嘴裡套出更多的情報。
光頭看見眼鏡男激動的樣子也是態度軟了三分,又去把陳三給擺正,嘴裡還嘟囔著:「行~行。」
於是陳三在反覆的昏厥中又被一耳光給抽醒了過來,他現在只覺得腦子裡一團漿糊,都沒搞清楚狀況就吃了吐吐了吃還讓人給揍了好幾下。
陳三到現在為止都還沒開口,倒不是突然爆發出英雄本色,而是他不敢開口。通常情況下面對這種事情他應該依舊保持著「在性命面前職業素養可以往後靠」的原則,可這次的事跟職業素養無關,因為陳三知道為了性命安全才更應該這樣。
燈塔的人他是斷不敢去招惹的,那些客戶也就罷了,萬一給燈塔的人造成了什麼損失到時候別人來跟他算賬,
那可能就很難說了。眼前這個看著就不是很聰明的光頭逼急了最多也就是把自己給一刀剁了,跟自己腦補的燈塔折磨人的手段相比那簡直就是按摩推背。
如果僅僅是想把自己撇清關係那他只需要假裝一問三不知就行了,可既然會裝成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那就說明他是另有目的。
眼鏡男慢慢踱步著走到陳三的身後想施加一些心理壓力,他湊過頭說:「抱歉,我的朋友有些粗魯,可我們只是想知道你們知道的事而已。只要你說出來,我們就放你走。」
這會是眼鏡男在唱紅臉,所以光頭乾脆就坐在了地上惡狠狠地瞪著陳三,而眼鏡男則在陳三背後吹著邪風。
「你看,他的心情很差,出手也很重。你本來沒有必要吃這些苦頭的。」
陳三虛弱地開口:「呵呵,這我還是挺清楚的。」
「那我們做個交易,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你放了。」
「我還要一套衣服。」
「可以。」眼鏡男見陳三的態度有些配合,便立刻答應道。
「我還想吃點東西。」
「沒問題。」
「我還想去醫院看醫生,而且我沒有醫保。」
「放心,我們會支付所有費用,就當是對你的補償,」說到這眼鏡男笑著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跟他保持平視說,「可以的話我想我們還可以成為朋友。」
陳三笑了起來,沾著血和穢物的臉笑得很燦爛。眼鏡男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得也很燦爛。
陳三笑了一會以後就開口說出了答案:「我是去修馬桶的。」
下一秒,眼鏡男的臉就沉了下去,他低著頭一言不發,額頭的青筋都有些突起。他再也無法裝出那副老神在在的自信表情,眼睛瞪得像是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似的,沖著陳三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們是誰!是誰告訴你我們的位置的!你的同夥還有誰!」
「哦~」陳三恍然大悟,拖著長音說,「我還以為你們是來嗆行的同行呢!」
這下眼鏡男可徹底失去理智了,他眼眶充血蹭地一下站起來,從西裝內側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作勢就要朝陳三的身上扎那麼幾下來發泄自己的怒火。
在陳三最後見到的場景里,一個手上攥著匕首的暴怒眼睛男,和眼鏡男身後一個正在飛來的光頭壯漢,然後他就又暈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解綁放在了一邊的空地上,身上蓋著一套衣服地上還放了一套,而眼鏡男和光頭都只穿著一條底褲背靠背地捆在一起。
「死扣?」
「嘿嘿,死扣。」
亞伯蘭和鮮愚正一人拽著繩子的一頭用力扯了扯,確保這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無法掙脫。
那兩人被繩子用力一勒也很快就醒了過來,眼鏡男當即驚慌地問了他們幾個不可能回答的廢話問題,然後奮力地想要掙脫身上的繩子。而那個光頭男此時反而是一副鎮定的樣子一言不發。-
啪!
亞伯蘭揚起手就是一耳光抽在了光頭的腦袋上,直接把他給抽懵了,一個殷紅的手印就浮現在了他鋥光瓦亮的頭頂上。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變成一坨埋伏在馬桶里的那個吧。」亞伯蘭看了眼光頭手臂上的紋身,然後沖著鮮愚指了指光頭說,「把他盯緊,我去找點東西。」
過了半晌,在幾人被太陽曬得都有些睏乏的時候亞伯蘭提著個桶回來了,他走到光頭和眼鏡男的身邊把桶放下,敲開了上面了蓋子,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從裡面竄了出來。
「你想幹什麼?」光頭男驚恐地問道,他的心裡突然升騰起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亞伯蘭將桶抬了起來然後對著那兩人將桶口傾斜下去,粘稠的強力膠從裡面緩緩流出全部澆在了他們身上,等膠水倒完之後他又把那塊髒兮兮的篷布拿過來裹在了兩人的身上裹成一個球,而那兩人因為膠水大面積覆蓋在皮膚上帶來的灼痛感正在鬼哭狼嚎,嘴裡不停地邊咒罵邊嚷嚷招了我全招了。
但亞伯蘭假裝沒有聽到繼續干著手裡的活,還悠閑地哼起了歌。在全部幹完后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塵站起身說:「好了,現在就算他整個都變軟也只能滾著逃跑了。」
陳三穿好衣服后就一直站在旁邊,他震驚地看著亞伯蘭那和鮮愚不相上下的陽光笑容,之前在心中對此人正經靠譜的印象蕩然無存。
「這人果然相當危險,我遲早會被他弄死。」他心裡這樣想著,眼睛便開始在周圍四處掃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