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廁所哀嚎
何浪、鮮愚和紀舒三人這會正在為明天的古水村做著準備,他們的心裡其實是很沒有底的。以往執行任務前都是會做足調查工作再行動,而這次除了一個名字以外幾乎一無所知,而他們此行就是去調查的。
何浪雖說不相信什麼神鬼之說,但看過那麼多恐怖片,再加上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也已是謠傳已久,心裡也還是難免會感覺到有些驚悚,真要讓他來說到底有沒有鬼,那還真不好說。畢竟像他這種接觸的難以理解的事物多了以後,心中也不免犯起嘀咕,自己對世界的認識會不會也只是冰山一角,其實那些鬼神也是更高維存在的另一種表現形式。所以對他來說知道的越多反而就越容易懷疑自己。
紀舒就更別提了,他本身膽子就不大,在為數不多的幾次任務中又留下了一堆糟糕的印象,導致他現在多少都有點迫害妄想了。亞伯蘭越是強調沒有鬼魂他就越覺得對方就是地府派上來的陰差,哦這傢伙不算純正的中原人,所以歸地府管還是地獄管那可能得看編製。
至於鮮愚,就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了。他是個不可知論者,相信世界本身就是無法認識的,人類這種剛進化的物種還無法理解到更高的存在,所以他乾脆就不去懷疑也不去相信,簡單來說就是擺爛。不管有沒有鬼,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大不了就是個死,究其根本來說無論是人鬼妖也都差不多。
那麼當他們還在為前途不明的任務而擔憂時,亞伯蘭難道什麼也沒做嗎?沒錯,他是真的什麼也沒做,從早上開始他就端著杯茶學紀舒平時的樣子滿屋溜達。不僅如此,走累了以後他甚至還在一旁煽風點火給其他人增添了不少的心理壓力。
亞伯蘭穿著短褲和拖鞋從房間里出來,路過了正在收拾東西的幾人,不變的只有他鼻樑上的那副圓墨鏡。他走到電視旁插上一個U盤,然後大剌剌地斜躺在沙發上,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便伸手去拿遙控器。
紀舒見這個點的他還在看電視便問:「今天你不去守攤子嗎?」
「不去,休假。」亞伯蘭的回答卻是相當簡潔。
「可你不是說...」
「專心收拾東西,當心到時候找不到。」亞伯蘭沒有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播放了U盤裡的一部電影。
這電影看上去相當有年份了,開頭是一段聽著不寒而慄但又有些魔性好聽的音樂,然後綠色扭曲字體的演職員表在屏幕是上不斷切換,配合著這個音樂從一開始就讓人感覺渾身不自在。等進入正片之後,第一個鏡頭就是滴滴答答響的水龍頭以及一個老式民居中很常見的瓷磚水槽,無論是從畫質還是環境來看,這電影應該都有相當長的年頭了。
紀舒聽見聲音好奇轉過頭看向電視,正好看見幾個年輕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旁,用刀割開自己的手指並將鮮血滴入裝有水的容器中,然後輪流喝下了那盆泛著微紅的自來水,而何浪這時也看了過來。
亞伯還是一副中年無業游民的樣子躺在沙發上看著,當他看見電影里有一個人戴著與他樣式相近的墨鏡時還沒有自知之明地說:「這人就跟天橋上算命的瞎子一樣。」
這會站在一旁的何浪三人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都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看電視,也沒人再說話了。直到一個一驚一乍的音效突然出現,那四個正在通靈作死的年輕人身後的門邊多出了一個穿著藍色長衣看不清面貌的女人,
這時紀舒被嚇得忍不住抖了一下。
何浪雖然也被那個鏡頭嚇了一跳,不過反應還沒有紀舒那麼明顯,於是他假裝沒事問道:「你怎麼了?」
「卧槽,」紀舒吐了口氣,但卻是對著亞伯蘭說,「你看得是山村老屍啊,怪不得我覺得這麼眼熟。」
聞言何浪也有點驚訝,雖然他也聽過這部經典恐怖片的名字,但因為距離現在已經太過久遠,相關的電影資源已經很難找了。
「哦?你過這個電影?」
「當然啦,他都這麼大年紀了嘛。」亞伯蘭頭也不回地說了聲。
紀舒感覺在這種情況下亞伯蘭看這種題材的電影有些奇怪,於是問道:「你看這個電影幹嘛?」
「給你們當個參考嘛,」說到這時,電影里正好又一驚一乍地閃過一個鬼影,亞伯蘭還語氣相當敷衍地說,「哎呀嚇我一跳。」
「參考個鬼啊!」
何浪忍不住白了亞伯蘭一眼,但他要這麼說某種程度上也的確算是參考個鬼。而他回過頭又去看鮮愚,才發現後者已經看得很認真了,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類有年份的民俗恐怖片在同類型中還是相當耐看的,它很少會有其他風格中那些血腥殘忍的畫面,也很難看見造型奇詭的怪物。更多的是融入與生活、傳統等息息相關的元素,再佐以宗教民俗這種對普通人來說神秘未知的東西,突出一種不協調的詭異與壓抑感。可這些電影通常都有的一個問題就是,太熱衷於濫用那種一驚一乍的音效了,不僅恐怖的場景出來時會震你一下,就算虛驚一場乃至屁事沒有也會時不時突然來這麼一手,好像生怕你看太入神睡著了。
幾人就這麼站在桌子旁,手裡拿著東西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直到把整部電影都看完了才回過神來。
「我還以為那人是主角呢,怎麼就死了。」何浪還有些意猶未盡,說著自己看完電影的想法。
「嘿嘿,主角又不是不會死。」
鮮愚也是第一次看這片子,看完后興緻也很不錯。
而亞伯蘭看完后撇了撇嘴,嘖了一聲像是還不過癮,直接就播放了下一部電影,也不知道他到底存了多少部。
何浪見狀驚道:「喂,你還看啊?」
亞伯蘭只是把頭搭在沙發靠背上看著何浪問:「你不看嗎?」
「看!」桌邊那三人皆是異口同聲。
有一個著名的靈異小說作家曾經說過:人們一方面會對恐怖作品中的事物感到噁心不適,另一方面不適感又會因難以解釋的原因轉化成愉悅。而這句話用來形容大部分喜歡恐怖題材的人也正好合適,即使他們經常會在看完之後因半夜不敢上廁所而為自己埋下生理隱患。
看了一會之後何浪看到紀舒在旁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他心不在焉地盯著別的地方一句話也不說,於是拿東西在他面前揮了揮問:「你嚇傻啦?」
紀舒這才反應過來,想了想放下手裡的東西說了句身體不太舒服就往廁所里走去了。
鮮愚看著紀舒魂不守舍的樣子湊過來問:「你說他不會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了吧?我跟你講我們那曾經有個...」
「滾,」何浪沒等他說完就罵道,「媽的你非得挑這種時候說這些晦氣話嗎,提前把全部立好是吧。」
而紀舒這邊,當他走進廁所以後就感覺有些頭暈,他撐著梳洗台看著鏡中的自己似乎有些重影,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造成的。這時肚子也隱隱開始作痛,彷彿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貼著體內蠕動。他解開褲子一屁股坐在馬桶上,冰涼的感覺更加刺激了體內的那股不適感,而那股不適感也逐漸轉變成了疼痛感並開始蔓延到了全身。
「呃呃呃啊啊啊啊!」
另外三人在客廳里聽紀舒掙扎著憋出聲的慘叫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傢伙莫不是食物中毒了?
何浪當即提高了音量對廁所喊道:「喂,老紀頭,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可廁所里還是只有紀舒的慘叫聲,看樣子他是暫時沒有力氣來回答了。
「別把馬桶拉堵了,你們走了找師傅來修很麻煩!」亞伯蘭雖然說著話可依舊盯著電視沒有移開視線。
「嘿嘿,你是不是被鬼從馬桶里偷襲了啊。」
等了十多分鐘,紀舒的慘嚎才停了下來,這老紀頭雖然身子骨比較虛可肺活量居然還挺驚人。
這時廁所的門被打開了,一股難掩的惡臭從裡面傳了出來,客廳里的三人聞到的瞬間就皺起了眉頭。
「卧槽,」亞伯蘭連看電影的心都沒了,捂住鼻子就喊,「你平時背著我們偷偷吃的什麼?」
可紀舒卻是一臉虛弱地扶著門框走了出來,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看上去就跟剛掉了幾十斤肉一樣。
何浪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起身就往廁所跑,鮮愚見狀還欠揍地說:「你幹嘛,趁熱啊?」
「你是不是沒沖廁所?待會味道更大我們誰都活不了!」
可何浪剛進廁所里就傳來了一聲驚叫。
亞伯蘭乾脆直接關掉了電視,好不容易醞釀起的氣氛就這麼被打破了,他不滿地起身朝著廁所走去,嘴裡還抱怨著:「沒過屎嗎你們瞎嚷嚷啥!」
而鮮愚也嘿嘿笑著跑了過去湊熱鬧,隨後廁所里又傳來了兩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