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話

「說起來今天就是萬聖夜了，但是醫生說哥哥你明天才能出院。」

「萬聖夜？可萬聖節不是十一月一日嗎？」

「話是這麼說，可要是喬裝打扮出來要糖果的話卻是今晚呢。」

蘇笙沉思了一番，自己對於節日的了解還是比較少，這可能是最為主要的原因吧。

「不用在意我，你要是想去的話就去吧。」

「我才不去呢，全是小孩子玩的東西。」

蘇琴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惹得蘇笙輕笑，可沒人規定大人不能玩這些。

「慶祝蘇笙出院！哈哈哈，那天真是嚇死我了，你說你要是突然真的哪天沒了，我這學生可得哭死啊。」

莫倫比教授摟著蘇笙大笑著，讓一旁的竹楓無比為難，她這麼一說兩人的關係就有些奇怪了。

「會是不錯的小說劇情。」

抱著酒杯的願莫名其妙的說著，看來這位小姐的酒量有待提高。

「文科生與理科生的愛恨情仇總是非常奪人眼球的劇情。」

「願……」

幾人哄堂大笑，這樣的場景無比熱鬧，可蘇笙卻感覺缺少了些什麼。

「咱們是在上網課嗎？」

蘇笙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黎雲和沒有開攝像頭的埃隆德，黎雲是跑到外地去了，至於埃隆德這個傢伙，只是單純不喜歡出門而已。

「就先小慶祝一下，等我回來之後再聚一聚吧。」

黎雲笑著，但換來的卻是埃隆德的哀嚎。

「不要，出門太麻煩了。」

「給你買手辦。」

「現在就去吧！」

「騙你的。」

「誒……」

又聊了幾句，蘇笙便掛斷了通訊，他看見了手機上傳開一條陌生人的訊息，上面是如此寫道。

「你的過去存在無數可能，所以沒有任何一張塔羅牌可以詮釋一切，你的過去包含了二十二張塔羅牌全部正逆位所有的可能性。」

蘇笙並不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既然已經是過去，那麼都已經成為定數，這樣的話，為何還有無數種可能性。

應該只是廣告一類的吧。

他將消息放入了回收框，隨後繼續在電腦上查閱著什麼。

「陽月號已經飛過月球了嗎？她們距離抵達火星又近了一步啊。」

明明是應該為她們感到開心的事情，可自己的內心為何總感覺空了一塊。

「真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還認識。」

蘇笙看向面前相談甚歡的優娜和紗，聽她們說好像是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對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兩個也算是青梅竹馬哦，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那種。」

優娜嘻嘻笑著，讓蘇笙滿臉尷尬。

「能不要再提穿一條褲子長大這事了嗎？」

當蘇笙說完卻沒有得到回應的時候，讓他感到無比奇怪。

「我有提過這個嗎？」

優娜有些疑惑，蘇笙也是有些恍惚，為什麼自己會出這樣的話，自己明明應該也沒有聽她提起過才對。

「我明白了，這就是既視感吧。」

紗突然解釋道。

「因為蘇笙先生覺得優娜會說這樣的話，可能在潛意識中覺得她說過這樣的話，才會這樣的吧。」

「應該是這樣吧……」

就像今天這樣，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忘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這家日料，你覺得怎麼樣。」

「還行吧，

處理的都很好，食物原本的味道能夠很好的體現出來，不會因為醬汁或者配料而喧賓奪主。」

「能夠得到你這樣的評價，對於他們家已經是無上的榮幸了。」

貞德夾起盤中的生魚片，放入口中，隨後才是露出無比滿意的笑容。

「果然如此。」

「我的嘴有那麼刁嗎？」

「只是說你會享受生活，這也是人需要學習的東西，並且是需要用一生需要來學習的東西。」

「一生嗎？那可真是漫長啊……」

蘇笙一人走在街道之上，今日並沒有喝酒，此時的他不知道能不能算的上是清醒，迎面襲來的寒風將他凍的渾身打顫。

看樣子這一件風衣是不夠了。

蘇笙看向被霓虹的燈光覆蓋的橋樑，這無疑為夜晚那寂靜的河流增添了一抹艷麗的色彩，也為尋找光亮的飛蛾提供了目標。

蘇笙向著大橋上走去，橋的兩側有提供給行人的道路，圍欄並沒有很高，伸手矯健的人輕而易舉就可以翻過去。

「讓世人傳頌的佳話嗎？」

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這句話，好像曾經的自己也如此說過，但為何而說，卻是記不清了。

蘇笙的手才剛是扶在圍欄上，身後那傳來的驚呼就將他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

「貞德？」

「你打算做什麼？」

她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讓蘇笙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說自己還有工作就離開了嗎？為什麼現在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沒有輕生的打算，只是……」

蘇笙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生活明明如此的充實和愜意，但他卻無法否認，剛才的自己的確有從這裡一躍而下的衝動，也許只是一瞬，但那卻是真實存在的。

「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就感覺奇怪，你的笑容的確一如往常，但你眼神中的那份空寂，我不會看錯的，你……」

「那真的是可以看出來的東西嗎？」

「你在書中如此寫過的，我那時也很難以想象那究竟是什麼樣的眼神，但我現在明白了。那是一種明明失去了什麼無比重要的東西，卻想不起究竟是什麼的，煎熬的眼神。」

蘇笙啞口無言，都說女人的直覺很准，但面前這位真的已經算的上是超能力了。

「能和我說說嗎？發生了什麼……」

「我，不記得了……」

兩人默然，貞德走到蘇笙身前，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

「我知道對於你來說，沒有誰可以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但如果遺忘了，那就要想辦法回憶。但如果你真的從這裡跳下去的話，那麼就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抱歉，讓你擔心了。」

漫漫長冬，蘇笙一如既往的度過了這個冬日，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進行著，而那場患得患失的夢也是在時間的消磨下愈發的淡然。

夢更加容易遺忘，這是永恆的真理。

三月二十二日十六點零五

蘇笙走到屋門前，向著口袋中伸手的時候那裡卻是空無一物，剛打算抬手敲門，卻想起母親和妹妹現在應該都有事出去了。

他無奈的坐在門前，翻開了那本書頁都已經磨損嚴重的書本，真是不知道為何又要來看這本書。

書頁隨著春風起伏，突然一陣強風襲來，讓蘇笙不得不去伸手遮擋，可是當他再一次睜眼的時候，卻是有一抹春日的生機盎然浮現在自己眼前，那是屬於草木初春的綠色，居然能夠體現在一個人的髮絲之間，真是富有詩意。

當蘇笙想要抬頭看清這美麗長發的主人時，卻是聽見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

「忘記帶鑰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