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軍訓——莫名其妙當上體委？

這個烈日炎炎的夏日終於到了尾巴根……

大清早，陸煦星被手錶鬧鈴聲叫醒了——今天是入校軍訓的日子！說起手錶，陸煦星想起來了，暑假裡盧正奇老是發消息給他，他覺得這個人很奇怪，索性就把他好友刪了，一了百了。

「學校叫穿自己的衣服。」母親對剛起床還在翻衣服的陸煦星說道。

「學校不發軍訓服嗎？」

「老師說今天會發。」

「知道了，媽。」

「收拾快點。哦，對了，知不知道上學走哪兒哦？」

「知道，就是從小區後面的鐵路那兒過去嘛，你帶我走過的。」

「知道就好……快點兒，等會兒別遲到了。」

「知道了。」

……

吃完飯，陸煦星便抱著他那高高的豆苗出門了——學校在報名的時候布置的作業，發給學生種子，叫學生回去養植物，種下去陸煦星便沒怎麼管它了，誰承想它竟長這麼高。這豆苗有多高呢？已經一米七的陸煦星抱著它都得仰頭才看得到尖兒。抱著它，人群中，陸煦星便成了街上最靚的仔。

過了二十來分鐘，陸煦星就到了學校，他來到入校考試時看考場的告示欄旁。

「梁驚奕，誒，你又擱這兒站著？」

「等人散了我再去……你這豆子養的不錯啊。」

「……你的呢？」

「喏。」梁驚奕指著一旁矮矮的幼苗。

「咳……濃縮的都是精華嘛。我先去了哈。拜拜。」說著，陸煦星放下盆栽，扎進人群中。

「啊啊啊……這麼多名字，我要怎麼找……熟人的名字倒是找到一堆。梁驚奕一班、曹欣八班、華景晴七班……啊啊啊，我呢？誒嘿，終於看到了——三班——運氣真好，小學也是三班。就是不知道這分班是怎麼分的，三班是快班還是平行班啊？算了，找教室吧！」端起盆栽，陸煦星便往教學樓內走。

……

「老師，請問七（3）班怎麼走？」

「上三樓找九年級對應的教室就行了。」

「謝謝老師啊。」

四處輾轉，陸煦星終於找到了三班教室，教室門口張貼著班主任王老師的簡介。王知鴻，是個女老師，陸煦星第一眼看到這個名字還以為是個男老師。

「這年頭教師男女比例這麼不均衡的嗎？路過三個班了，都是女班主任。」陸煦星心想。

走進教室門，他忐忑地叫了聲：「報告！」

「請進，豆子養的不錯嘛。」王老師面帶微笑地說。

「嗯，謝謝老師。」陸煦星也笑了笑來回應，接著環視了一圈，陌生人東一撮西一撮地坐在一起，各自講著自己的話。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進入，好吧，這個不起眼的人也不值得別人注意。

教室內人已經不少，陸煦星也不是很適應陌生環境，只得揀了最後一排中間的一個位置坐下。不久，又一個男生進入，坐到陸煦星右邊——這人戴著黑框眼鏡，和陸煦星差不多高，但是看起來比他壯一點。

「誒，你這豆子還挺高的哈。」

「哈哈，是嗎？你的也不錯嘛。」陸煦星一面尷尬地回應，一面在心裡嘀咕：「為什麼每個人跟我說的第一句話都是這個……」

隨後便進入了沉默……

「你好，我叫陳昊楷。」那個帶黑框眼鏡的男生終於發話了。

「陸煦星。」陸煦星把自己裝著高高的豆苗的花盆搬到另一邊，

回答道。

「你小學是哪個學校的呀？」

……

他們便這樣聊了起來，也算是初步認識了，至少對方性格看起來還是蠻外向的，可交。

教室內學生漸多，陸煦星的心也越來越慌——慌中帶著點期待……

老師開口：「咳，人也到得差不多了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報告。」老師話剛開口，一個看上去就有八十……公斤的胖……壯……嗯……怎麼形容都不合適。反正就是一位人類高「質量」男性站在門口，面帶著尷尬的笑。

「進來吧。」老師也沒多說什麼，臉上同樣是笑，但毫無尷尬，顯得平易近人。

……

陸煦星身邊已坐滿了人，無一例外都是男生，這個在這個年齡階段，異性總是不容易扎堆到一起，又總是容易一起。當然，現在這個狀態令陸煦星滿足。

王老師繼續：「咳，自我介紹一下哈，我叫王知鴻，是你們接下來三年的班主任兼英語老師……我們先暫時分個組吧，每一列為一個小組，組長就是最後一排的人……介于軍訓要求，大家還要想出一個好一點的口號，每人都要寫，每個組至少推薦一個口號上台來念。」

不一會兒，前面幾個女生便向陸煦星遞來一個小紙條，以組長為由，要他上去念，他也沒說什麼，畢竟自己對這個口號的編創沒貢獻任何。

前幾個組面念口號的人聲音都不大，可以說是很小，有幾個陸煦星甚至都沒有聽到。到了陸煦星，他也只是激動地上台，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又似乎毫無波瀾地，念完了口號……

「我們班還需要一個臨時體委，最好是聲音大一點的……」

只見全班不約而同地望向陸煦星——陸煦星一臉愕然……

對比烘托？

「好，看來大家經過幾十分鐘的相處，還是比較了解彼此的，那麼就這位同學來當臨時體委吧。」

「好吧。」陸煦星尬笑著同意了。

莫名其妙當上體委？

要去操場了，陸煦星用大嗓門喊著大家排好隊——「誒，操場怎麼走來著？」

……

最終還是王老師領在隊伍最前面，陸煦星緊隨其後，後面前排的便是一群矮了陸煦星一個腦袋的同學們，也只有隊伍尾巴上的幾個人和他差不多高，其中包括陳昊楷。

夏末的陽光還是這麼耀眼，照得陸煦星睜不開眼來。他回頭望了望自己領著的隊伍——整齊的緊，就是自己一個人都不認識，除了陳昊楷。

……

大家換上了新發的軍訓服，別說，許是因為陸煦星個子高，穿上迷彩服還真有點那個啥，氣質。

「立——正！」

「向右看——齊！」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這串詞是從陸煦星嘴中吐出來的，倒像是體育老師喊的，氣勢到位了，聲勢也到位了。

美中不足就是隊伍中老是要冒出幾個回答「一二」的聲音來——體育老師叫他們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像小學生一樣——卻還是有一個清脆、明亮的聲音，理直氣壯——「一二！」

整個隊伍熱鬧了起來。

於是體育老師便記住他了——他叫田進坤，個子不高，胸前還小學生一樣掛著鑰匙和公交卡，臉色是黑中帶紅，有點像關公臉，眉毛成倒八字，看上去是個不好惹的傢伙。或許是身高的原因吧，他看人老是仰著個頭，顯得做什麼都理直氣壯。

軍訓的內容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向左轉」、「向右轉」、「向後轉」——簡單也還有人轉反——於是又是一陣鬨笑。

眾所周知，軍訓還有必不可少的——站（曬太陽）。

四十九名學生站在操場一角，感受著朝陽的洗禮。看著別的班休息，每個人的心痒痒，越是癢，便越難受、越熱。

身為體委的陸煦星還不知道，在今後的三年裡，自己會與這四十八個人中的誰，發生怎樣的故事……他只是和別人一樣，看著其他班休息，心痒痒……

陸煦星瞥了眼身旁的陳昊楷，汗珠一滴滴從陳昊楷的臉上滾落下來——

「體委轉了個頭，全班加五分鐘！」老師笑道。

「啊？」

終於熬過了上午……

分明只站了半個小時，陸煦星覺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這三十分鐘里還有五分鐘是他的功勞。

到了下午，王老師安排大家每個人按照學號上台做自我介紹，還可以自薦當選班幹部和科代表。

……

第二個上去的是個女生，說話有些小聲，但骨子裡帶著一股活力：

「大家好，我叫陳倚月，倚清秋的倚，明月的月……」

後來的人大概也都是這個格式——而此時陸煦星還在緊張自己上台該說些什麼，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女生，這個將要影響他三年的女生。

「……謝謝大家！」自我介紹很簡短，除此以外，陳倚月還自薦想當英語科代表。

……

終於輪到陸煦星了。

他抖了抖衣服，上台，手有些顫抖。

「Hello，everyone!Myname'sLuXuxing.」

全班起鬨——掌聲中夾雜著幾聲返祖的猿叫聲。

他也是貼心，害怕大家不會寫煦字，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大大的「陸煦星」三個字。

全班又叫起來。

「咳，我用英語介紹也正是因為我們的班主任王老師是一位英語老師。」

【陳倚月：要不英語科代表你來當？】

「既然大家上午都覺得我可以當體育委員，那麼我就順其自然當一下這個電視機吧——電視機是什麼呀？」

他頓了會兒，下面一個男生站起來道：「TV！」

「誒，對，就是體委。」

全班又笑了起來，陸煦星看起來比台下人笑得還厲害，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

「大家好，我叫鍾枕歡……」一個看上去挺文靜的高個子女生最後上台，這名字的拼音，排序也只能壓軸了。

這是一個熟悉的面孔，鍾枕歡好像是陸煦星小學時隔壁班的同學。雖不是本班同學，但同一屋檐下長達六年，總比這一屋子剛認識一天的人熟悉的多。

……

下來了解，剛才在下面接陸煦星的梗的男生叫顧宇信，帶著眼鏡，挺活躍的，很多人自我介紹時他都在捧場。

不久，王老師就公布了臨時班委和課代表的名單——陸煦星如願以償當上了自己班的「電視機」，陳倚月也順利當選英語課代表。

……

這屆初中新生的教室在學校新修的教學樓，桌椅板凳都還沒有（他們目前是借用的九年級教室），需要他們自己從學校的儲物間搬到新教室——這可是個體力活兒。

「誒，你小學成績怎麼樣啊？」說也是個狠人，扛著個桌子，提著個板凳，陸煦星竟然還有心思和旁邊陳昊楷聊天。

「數學還可以，就是英語差了點。」

「數學具體多少分嘛？」

「平時都是九十五以上。」

「哦～那我還要差一點，九十以上吧，不過英語我應該要比你好。」

「啊？你們那麼厲害啊？」顧宇信從邊上插話，「我數學都只考的到八十多……」

陸煦星看看天，又看看他，說：「哎呀，小學跟初中應該不一樣吧？」

……

新初中部的教學樓圍成一圈，他們新初一在三樓，教學樓中間圍著的是一個小花園，種著幾顆樹，四周地面上還安置著燈，就是那樹光禿禿的，沒有什麼活力。斜陽照射在上面，印下幾個突兀的影子，枝丫交叉，似乎相互擁抱著，形成一幅胡亂的圖像……

放學時，鍾枕歡恰走在了陸煦星後面，陸煦星便問道：

「你小學和我是不是同一個學校？你是不是以前二班的？」

「是呀，之前小學年級前十名領獎的時候我有站在過你旁邊。」

「哦～我說你有點眼熟——你叫，鍾枕歡？」

「嗯。」

之後他們便沒說什麼了。

陸煦星也不知道這個自己的初中生活會怎麼樣，反正是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