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去還是不去

「警察叔叔，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室友現在在宿舍休息。」

說話的正是趕來的郭乘顯，沒想到剛來導員辦公室，裡面就坐著兩個警察。他們也是來向這個學校的導員說明最近南乾大學附近有殺人狂出沒，專挑一個人走夜路的大學生，特別是男生，他們的殺人對象不知道為何不是女性。

經過警方調查，殺人狂兩人是兄弟倆，母親去世之後，沒幾年他們的父親也不知所蹤，周圍的鄰居說好幾年沒見過了。

他們做的第一次兇殺案出現在大學旁邊的地鐵站，死於鈍器擊腦；第二次出現在玄武湖附近，死者致死傷是兩處心臟部位的刀傷，他們將屍體拋入湖裡，似乎是向警方挑釁。任由屍體在玄武湖上漂著；第三次更加惡劣，不僅殺人拋屍入湖，還在受害人衣服里留下了他們倆的電話號碼。

可是奇怪的是，警方每次定位到他們的位置，派出刑警抓捕，卻什麼蹤影都沒有，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最近他們聯合了多方警力，要是還是抓不住，上面就會派專家下來了。

郭乘顯和兩名警察交流后，導員和兩名警察決定去看一下從殺人狂手下逃出來的那位同學。

......

「付夕，警察和導員來看你了。」

周涵也回來了，一回來都沒注意警察在宿舍內，咚咚咚的奔到付夕的床邊，將手裡的葯和飯啪一下的放到桌上。

這胖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人都不看一下。

「老付，你這是咋啦？黃奕和我說你被殺人狂盯上了！？我就說你昨晚怎麼給我打電話了，哎喲怪我怪我！就不應該去要那個小禮品的，沒接上電話！」

周涵說著說著眼眶居然有些紅了，弄得付夕心裡暖和和的，也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啦，老周，你坐著歇會，攔住人家路了。」

「誰？！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讓......警察叔叔好，導員好，你們坐。」

說罷，跑到宿舍外面，一去不回。

看著周涵的樣子，導員搖了搖頭，踱步到付夕床邊，後面跟著兩位警察。

導員是一個年輕女導員，對同學都很關心。

「同學你好，我們是南乾市公安局棲鳳分局的警察，我們在調查最近出沒在南乾大學附近的殺人狂。聽說你昨晚遇見他們，可以和我們詳細說一說嗎？」

想起奇相的囑咐，付夕思索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

「是這樣的警察叔叔，昨天晚上本來我忙完手頭裡的事情，準備去玄武湖那邊的火鍋店和室友一起吃一頓，我一個人順著導航走的，後來導航路線改變，帶著我走到了一座大橋，因為我有點路痴，所以也認不出是哪條路。這個你可以問我三個室友」，付夕朝著郭乘顯和周涵抬了抬下巴，兩人也點了點頭。

畢竟付夕剛來學校兩個月都沒摸清這兒的路線，導致和女生約會的時候沒找對地方，被稱為迷路那男的......太出名了。

付夕接著描述著昨晚的場景，有個警察一邊做著記錄，一邊思索著。

「同學，按照你的描述，你可能不在玄武湖附近......因為那條路，是離玄武湖兩公里的地方，大多是貨車運貨的路，所以一般情況沒什麼人。」

這可把付夕給說懵了，他清楚的記得那條路在導航上只離玄武湖幾百米不到了，那他們怎麼把自己抬到玄武湖扔下去的？抬著兩公里？不孬嗎？

「這樣吧，

同學，你先休息，這是那兩個犯人的照片，遇到的話在沒有把握的情況趕緊跑，報警，知道了嗎？」

警察一邊從筆記本里取出兩張照片放到桌子上，一邊朝著愣神的付夕囑咐道。

「啊，好的，謝謝你們了。」

「沒事，應該做的，有情況我們也會打電話給你的。」

說罷，兩名警察記下來付夕的電話，朝著宿舍的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導員的電話這時候響了，好像是校領導的，兩人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她看了付夕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囑咐了郭乘顯和周涵照顧好付夕，便離開了。

而付夕正在沉思，準備一會用神明錄詢問一下奇相。

「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想睡一會，一點事沒有，放心好了。」

看著面露憂色的兩人，付夕笑著讓兩人放寬心。

「那行，我們倆先出去忙了，你好好休息一會。」

郭乘顯說完就拉著黃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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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夕換上一套衣服，坐在板凳上，拉起窗帘，取出羊皮書。按照奇相教的方法，手掌按在奇相那一頁的圖畫上。

與神溝通必須心誠，請神上身或借神威則需要陽壽或其他代價。

「請水神奇相顯身！為我解惑！」

......沒反應？

付夕有些疑惑，自己做的沒有問題呀。

突然，神明錄周圍盪開一圈一圈的淡藍色漣漪，宿舍的窗帘無風自動，漣漪擴散到整個宿舍空間，付夕正處在漣漪的正中間。

在付夕震驚之下，神明錄唯一可翻動的那一頁的圖畫冒著金光，少女形象栩栩如生，好似快鑽出書來一般。

一股淡淡的清香悄悄鑽入鼻中，付夕順著清香抬頭望去。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第一個見到的神。

一個懸浮在半空的托腮女神，淡藍色的紗裙縈繞著點點水珠，晶瑩剔透，不失優雅。身形慵懶又不失威嚴。水藍色的眼瞳，沒有看向付夕一眼，而是在玩自己的手指，皮膚不是小說里的那種白皙，而是透露著健康的膚色，紅黃隱隱、明亮潤澤。

【何事？】

付夕定住心神，此刻的奇相就是那長江領域，眾生皆平等的長江水神，不得冒犯。

「水神，那次害我的兩個殺人犯，您知道嗎？」

奇相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水藍色的眼睛玩味的看著付夕。

【怎麼？想報仇？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夠，那些凡人不動用神明之力也難以捉住他們。】

「啊？」

付夕聽后一怔，這兩個殺人狂難道有神力幫助？

【他們手上有楊眉大仙脫落的一條柳枝。楊眉大仙自身在上古開天大劫之時依靠空間之力躲了起來，而擁有其一絲神威的柳枝，也可以做到縮地成寸之術，這也是那兩人行蹤飄忽不定的原因。那兩人心術不正，濫用神威，天劫將至，不用你去找，也會死相極慘。】

付夕聽到這算是明白了，那兩人擁有神明的物品，所以警察一直抓不到，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從兩公裡外墜入玄武湖。

可是為何幾年前沒見過擁有神物的人呢？

似乎是看出了付夕的疑惑，奇相解釋道

【這兩年不太平，很多遺落人間的神物陸續被發現。不過你等凡人，無需操勞這些，天道在規則就在，違反規則天道自會收拾。】

付夕只得收起疑惑，想了想，問著又開始把玩手指甲的水神

「可以請......」

【可以】奇相直接打斷，讓付夕有些尷尬。

【他們還在玄武湖，在玄武湖的鶴舞之橋橋底。但是我不建議你去找他們，死了，就真死了，本神再無法為你改命】

付夕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心裡有點無力感。這確實不是他能插手的範圍了，還是放下那虛無縹緲的主角夢，自己還得給父母養老呢，還沒傳宗接代......

奇相沒在多說什麼，化為淡藍色的晶光散去，神明錄也恢復了平靜。

可是付夕並不平靜。他們不是普通的犯人，未來抓不住還會死更多的人，他也不普通，他擁有神物，也可以用神力，只不過需要很大的代價罷了。

但一個只是能借用神力的凡人，能有多少陽壽呢？

去還是不去？

付夕沉默了，有些鄙夷自己，卻也無能為力。有些問題其實在心中早有答案，兩股思想的爭鬥不過是給答案粉飾一下，讓自己不那麼自責。

他站起身，猶豫了一下，撥打了110，在陽台等候著接通，將殺人狂的下落告訴警察，他就不摻和了。

他不去了，也去不了。他可以無私，但是父母怎麼辦？

他只是一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