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初一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不可置信,「你是認真的嗎?這幾人哪個看著像瞎子了?不應該來個更有難度的遊戲嗎?」
「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
「我......」初一嘴一撇立馬舉起手,義正辭嚴道:「我同意來自嫌疑者的提議!」
不等其他人回答,年十五徑直將手伸到初一跟前,豎起明晃晃的兩根手指,沖他揚了揚下巴。
「兩?二?」
他默然將手移到了陳和平跟前,換了個手勢,單單豎起大拇指。
「一、六、大拇指!」陳和平的回答即快速又全面,生怕答晚了招人起疑。
年十五伸出大拇指與食指,比劃出槍的形狀指向了顧凡,「到你了。」
「如果這點把戲就能區分出惡魔,遊戲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何警官站起身來到年十五身旁,學著他的模樣將「手槍」指向了顧凡,「你們覺得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有意義嗎?」
「二、七。」顧凡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道,雙手一攤滿臉無辜地看向何警官,「條件反射。」
年十五放下胳膊,睨了眼身旁的女子。下顎骨線條圓滑,鼻子小巧,上揚的眼角處綴著顆美人痣。樣貌算不上美艷,勝在清冷氣質出眾。
他並非是毫無依據地提出這個遊戲,在事發后他將看見雲絨的那一刻作為起點,逐幀分析了可作為證據的舉動亦或者破綻。
雲絨的每一次行動都是發生在「聲音」之後,她以畏懼的姿態躲藏,從不看任何發言人。只有在提及她名字的時候,雲絨才會將腦袋轉向聲音所在方向。
行為上,上一局的雲絨對不喜歡的事情都是預先進行躲避,但在這裡卻是等待發生後進行躲避。例如顧凡牽她手與摸頭等動作,都是事發后她才進行反應。
線索的解讀可以有無數種,但在他看來,NPC所說的瞎子真的只是表面意思。而現在並不是解釋的最佳時機,只有事實才能消除他自身的嫌疑,否則容易打草驚蛇被雲絨反咬一口。
「猜數」這個最簡單的遊戲便是他驗證的第一步,預想的最先發難者本該是顧凡,沒想到何警官先開了口。
應對詞還未組織完成,年十五便聽見刀疤開口道:「你要是有其他建議就說出來聽聽。」
「我覺得應該根據提示去發掘更多線索,亦或者分析提示的可能性,進行整合后再擬定作戰方案。而不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
「什麼線索,什麼整合,你就不能直接說方法嗎?」
「在沒有任何根據下的行動都是盲目的,浪費時間的。我們不允許出現這種事情,和你們的莽撞而且不計後果的行事方法不同。」
對話到這,刀疤多少能感覺出何警官對她原來身份的介意。她兩道粗眉一擰,沒好氣地說道:「別拿以前的身份寫作文,現在說白了就是你沒有其他方法還不認同別人的提議唄?」
「所以說,我們的遊戲還繼不繼......」初一話音剛落,便聽聞一聲驚叫。
雲絨跌下箱子,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坐在她身旁的刀疤還沒反應過來,陳和平嗖的一聲穿過人群,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紗裙勾在水泥地上,順勢扯落了幾條。
哭聲撕心裂肺,雲絨舉著雙手,掌心間滿是血跡看不清傷勢。
陳平安一邊吹著她的手,一邊拉起自己的裡衣去擦上頭的血。
待傷口隱約可見,他朝自己的掌心吐了口唾沫,剛想往雲絨傷口抹去,就被一隻腕上戴著鑲滿鑽手錶的胳膊攔住了。
何警官瞥了眼刀疤,臉色沉了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罷,也往雲絨的跟前擠去。
刀疤性格憨厚但並不蠢鈍,反手拽住了何警官的臂膀,「你什麼意思?我們兩面對面,是不是我推的你看不見?你瞎嗎?」
主道上霎時熱鬧了起來,刀疤與何警官硝煙四起,顧凡和陳和平也正在對口水消毒一事靠不靠譜進行爭論。
「你是不是也看出了什麼?」年十五問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初一。
「沒有啊,我什麼也沒看出來,就是相信你。」
他睨了眼喜笑顏開的少年,發現這人就像團有質的迷霧,瞧不見裡頭一星半點。
末了初一又補充了一句,「我就是場面見多了,情緒波動比較小,沒什麼能力的。」
「我並不這麼認為。」
「說白點就是我不想努力,但想活著出去。」
「答案已經告訴你了,指望眾矢之的的我帶你出去,多少有點強人所難。」
「現成的轉移焦點的機會不就在眼前了嗎?」初一攬過他的肩,「我們的傳統教導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相信你也是認同的。」
嘈雜的聲響中夾雜的嘀嗒聲,宛若烏煙瘴氣的沼澤地里盛開出了一朵小白花。
嘀嗒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