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伍拾肆】結伴

「這個叫葉誠的來路不明的傢伙，早知道就不把他帶來比較好。雖說確實比我們略強一些，但他也太容易感情用事了……拉攏他加入的打算還是趁早打消吧！」里關好了自己的房門，扭頭向宋魁沒好氣地抱怨著。

「別這麼講，就算是普通的吸血鬼獵人，在戰鬥后昏厥過去，我們也沒辦法坐視不理，更何況這位還是你我的救命恩人。甚至於剛剛的情緒失控，我感覺，應該是剛才的對話中有什麼我們不清楚隱情刺激到他了。」

宋魁說罷，小心地將耳朵貼到牆壁上，聽著被單獨扔在他的房間內的葉誠的動靜。然而那裡很安靜……

「真是麻煩……所以試煉的那個空缺究竟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在討伐『剝皮者』后，我們已經滿足了參加試煉的最低討伐數量條件，但現在……這三人的最低人數限制還沒有解決。距離試煉僅剩三周時間，這新出現的葉誠兄弟脾性教人難以揣測，對我們的行事方式似乎也有些不滿，固然不是個較合適的人選。但我們可用的準備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若是趕不上，一等可就是三年！」

「不需要再等三年，我加入你們就可以了吧。」

門被一把推開，門外的葉誠不緊不慢走進房間，從精神狀態便能看出他已從方才的情緒中擺脫出來：「雖然還不清楚『試煉』是什麼，但至少現在你們正因人員不足而發愁吧？如果只是差一人，我剛好就能補充進來，不是嗎？」

「你這混蛋……不但在門外偷聽，還私自闖進我房間是吧？」

里後撤半步，鋥地亮出長刀，二話不說便向葉誠前沖朝腹部刺去。宋魁只是笑了笑，根本不為所動。

只見長刀的刀尖即將觸及葉誠肚皮時，刃身「乎」地甩出一道輝光半月，握刀的手腕一勾一翻，長刀一瞬反握在手，換作刀柄末端蜻蜓點水似的輕輕觸在葉誠下腹……

整個過程葉誠未眨一眼，他透過赤鬼面具的兩個眼洞，微笑著直視向其下少年的藍色雙瞳。

「嘁——這個時候多少也該有點緊張感啊，裝高深給誰看？」里別過頭去望向一邊，「你應該慶幸你遇到的裹屍布不是什麼速度型敵人。如果是的話，你現在可就不一定能活著站在這裡了。當然，可能我們兩個也……」

「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我通過了你的測試，已經成為你們的一員了？」葉誠輕笑著。

「不不不，哪有那麼容易，我的本意可不是——」

里的話只說到一半，一邊的宋魁不禁失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葉誠兄弟，不，葉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的同伴了！只不過，你師傅他老人家……」

「哦——那沒問題，你不是說過我師傅對你們存在什麼誤解嗎，今天這誤解已經解除了，他也很支持我遠行歷練的……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嗯，對了，你們剛說的『試煉』究竟是什麼？」

葉誠尷尬地笑笑，不失時機岔開了話題。

「唉……一個說的輕鬆，一個答應的爽快，你們串通好了吧這麼默契？算了，我來說明一下三周后的試煉吧，免得你什麼也不知道。」里仰頭長嘆，收刀入鞘向葉成道：

「首先，我與魁兄並非是登記在冊的正式獵人，當然你也一樣，我們對於真正獵人來講也只是玩小孩子過家家罷了。因為是出身表世界並且還尚未轉正的關係，很多高階獵人的特權都是我們無法享受到的，比如武器的定期保養，

比如參與委任競拍的權利……」

「只是這些特權？」

「不，這些都在次要。這場試煉的主要作用有兩點：第一，勝者才有通過兩儀之門進入中界的機會；第二，勝者才能站在傳說中力量的起點——冠冕之儀。」

「什麼？！進入中界居然還要先經過試煉？這扇『極陽之門』不是有吸血鬼獵人把控的世界通道口嗎，進入還要有什麼資格，這是什麼道理？要是一直不通過試煉，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停留在表世界嗎，這也讓人太難受了……」

里搖了搖頭：「你別忘了，中界才是兩種族的真正戰場，那裡的敵人實力與這個表世界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那裡的吸血鬼獵人才是真正的戰士！別看在這個世界里我們把這個世界分為S以下的六個等級，放在中界，這六個級別將沒有任何實質區別，全都屬於最低等、最弱小的同一階，不值一提。如果連試煉都不通過就打算下戰場，與白白送命就沒什麼區別了……」

「我去……『S級』這個稱號光聽上去就已經很強了，居然只是中界的炮灰，那再往上都是些怎樣的存在啊？！」

「從S級到最低的E級，這六個等級同屬於『虛階』，而『虛階』是『非正式獵人』的統稱。自E級別到A級別的評價是通過討伐計數來計勛的，可以選擇討伐比自己低的敵人，敵人評價越低的同時，也越難在公會登記到越多功勛……不過從A級到S級，就不能討伐低等級了，而且要越級討伐一隻S級才可以。雖然只是一隻，但大多的A級獵人也正是在這裡喪命。」

「……」

「再往上，虛階以上的獵人才是真正的獵人。他們從低到高分為人階、地階、天階三個等階，每個等階又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總共就是九個等級。與我們不同，這裡的每兩個相鄰等級都是天壤地別，想要越級殺敵幾乎已是不可能。想當初建立我們所在公會『清光閣』的幾個元老級人物中，就有個別曾經達到過地階，最強的一位幾乎就要碰到了天階的門檻……但他們如今年老體衰，實力也大不如前。但別看虛階到地階間只隔了人階的三級，每爬一級都比登天還難，許多人一輩子也難以到達那個高度，更別說什麼天階了——順帶一提，我是虛階B級，魁兄也是虛階，准B級。你的話，能勉強與裹屍布一戰，應該有準S級實力了，但從未參加過討伐任務和公會評估……難說啊！」

「那現在那個吸血鬼之王又是什麼實力，天階上級？」葉誠問道，他一定要對自己最終的目標有著清楚的認知。

「不，天階並不是力量的終點，再往上便不再稱之為分階，由下而上依次是『終歸』、『仙羽』、『冥畔』，最後便是『神』。之所以剛才沒提起，是因為至今除了一個人外，再也沒有人類能到達那樣的境界。那個人就是范海辛，傳說的那場史詩之戰發生時，兩方的實力應該都是仙羽，據說現任的吸血鬼之王較當年的始祖只強不弱，應該已是僅次於神的冥畔了……」

「神……么。」

「誒，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說遠了，我們回歸正題吧。」里歉意地笑笑，「總之這場試煉三年一次，以隊伍的形式參加，條件有二——隊伍至少有三人存在，並且要滿足規定的討伐數目。剝皮者剛好是我們參加試煉前要了結的最後一名敵人，你也成了我們的同伴，兩個條件同時滿足。」

「你剛剛說試煉的主要作用有兩點，第二點所提到的『冠冕之儀』是什麼？還有這試煉內容究竟是……」

「嘛——這個現在說起來還太早，總之，只要知道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就夠了。等我們贏得了試煉，到時候你自然會清楚的。至於試煉內容，每次都是不一樣的，因為要防止有人提前用不正當的手段準備參加呀！好了，作者已經覺得自己介紹背景的篇幅太長了，時候也不早了，儘快休息吧。」

里伸手拉開窗帘，窗外月明星稀、薄雲淡氳，是個不錯的夜晚：「看來魁兄已經把你的房間開好了，很貼心吧？」

葉誠順著裏手指的方向看去，宋魁笑呵呵地站在牆邊，隨手扔給葉誠一把鑰匙和一張感應房卡：

「這層樓沒有空房間了，你的房間在里的正樓上。對了，提醒你一下，里的房間可不能輕易進入，這是他的禁忌——不過，晚上他可是鎖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