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陪練

「唉，莫不是西夏一品堂的武林高手，都是戰鬥力只有5的渣？」王語嫣嘆了口氣，一副哀其太爛，怒其不爭的語氣說道，「有什麼壓箱底的絕技就趕快使出來吧，不然堂堂一品堂的將軍級人物，被我一個名不見傳的弱女子打敗，那可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話雖如此，但王語嫣心裡清楚，實際上慕容復的武功並不像她所說的那樣不堪。

慕容復的武力值在整個天龍里，可以算上是一流的水準。除了那些老一輩的高手，年輕一輩但開了掛的虛竹段譽游坦之之流，和本身就屬於bug人物的喬峰，他是沒有多少敵手的後起之秀。

只是因為限於不到三十歲的年齡，他又沒有北冥神功這樣的金大腿功法，更無什麼吃了朱果、血菩提這樣的能增長功力的天材地寶的奇遇，偏偏內力是水磨的功夫，只能靠日積月累，導致他的武功短板在於內力不夠深厚。

不過他也是積極進取過的，在發現內力無法速成之後，就走上了技術流的道路。當然，之所以分心修習眾多的二流三流的武功，也與斗轉星移這門神功有關，秉著他山之可以攻玉的道理在裡面。

其實在天龍里，對於武學貴精不貴多這個道理，博學強記的慕容復也是知道的，天龍之中借阿朱之口說了出來：「王家舅母和表妹就愛自誇多識天下武功，可是博而不精，有何用處。」

可見，慕容復並不是不懂得只要根基打好了，內力足夠雄強，一切平庸招數都能夠揮極大威力來。而是他限於內力的不足，無法做到這一點。

所以至少單純以現在的實力來說，王語嫣自認不是慕容復的對手。

對敵的經驗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慕容復的家傳神功斗轉星移更是另一方面。對敵經驗這個沒什麼好說的，賣油翁的手熟功夫，打的架多了，經驗自認就豐富了。她王語嫣才出來行走江湖，經驗這方面不過是一張白紙而已。

至於斗轉星移，有著借力打力之妙法，不論對方施出何種功夫來，都能將之轉移力道，反擊到對方自身。她和慕容復的內力水準差不多，或許現在更勝一線，但如果慕容復使出斗轉星移來，那她也只有招架之功了。

當然，王語嫣憑著凌波微步，打不過也能走得了。何況，慕容復還未必會對她下殺手。

「表……」慕容復不知道後世那些網路語言，但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王語嫣說出來的那些都不是好話，怒氣值一下子飆升，差點就憋出一口老血來。

昔日那個對自己千依百順，溫婉可人的表妹不見了，只剩下眼前這個生就伶牙俐齒、桀驁不馴的王語嫣，一向自視甚高的慕容復自然是怒到了極點。只不過他喬裝李延宗混進一品堂這樣的秘密，事關復國大計，一點都馬虎不得，更不容許他人知道，所以他硬生生將這口氣咽了下去。

只是經過王語嫣這麼咄咄相逼的一激，慕容復心中對王語嫣本來就不多的女兒私情，恐怕也沒有了。雖然慕容復，因為自小就被複國這個念頭給洗腦，兒女私情什麼的看得一向都很淡。

王語嫣見慕容復氣得渾身發抖，眼睛中更是露出一絲的凶光，心裡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是欺負這樣一個可憐的孩子，她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準備好了沒有，再不出手，我就走了。」

「請！」

總算慕容復城府夠深，行為上也不願意失了氣度，冷冷道了個「請」字，手中單刀在內力灌注之下嗡嗡作響，然後腳下一滑，朝著王語嫣攻了過去。

慕容復一旦認真起來，王語嫣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對手。雖然沒有使出家傳的武功，但即使是江湖上的大路貨，在他使來也是威力十足。

北喬峰南慕容，在一定程度上，也並非虛傳！

先前他還是別的門派武功招式的套路使法，但在經過前一番的試探，他知道這種打法是奈何不了這個「表妹」的，於是一上來就是三柴刀法這種只有簡單的劈、砍、削、斬這一類的基礎刀式。

雖然只是這樣簡單的攻擊，卻顯得更加的凌厲剛猛了許多。

但見慕容復所到之處刀影縱橫，氣勁四溢，四周雜草無不紛紛倒伏，樹葉更是被吹得嘩嘩作響。

不是招式套路，想要尋找破綻就難上了許多。王語嫣聚精會神，在單刀橫掠過時，好像隨風拂動的楊柳，彎腰錯刀而過。凌冽的刀氣，颳得她面部涼涼的，還有些刺痛。

對付青城派、秦家寨那些只有三腳貓功夫的不入流貨色，她能夠從容應對，甚至是遊刃有餘。

而一旦面對著慕容復這種打架高手，還是怒氣值幾乎爆棚的狀態下，沒有太多實戰經驗的她一時之間都無法展開有效的還擊，只能一邊觀察一邊憑著凌波微步閃躲。

慕容復單刀三絕斬，呼呼呼瞬間砍出連環三刀，每一刀都幾乎是貼著王語嫣而過，只差那麼一絲一毫，但就是無法砍到她的身上。慕容復心下有些奇怪：「這是什麼步法，莫非……竟然是凌波微步。哼，王語嫣你瞞得我好深。虧我當初對你有情有意，你卻將這門奇功給藏了下來，連口風都不露分毫。好，就讓我來會會，凌波微步是否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神奇精妙。」

一番思慮下來，他手中的單刀更加快速，刀鋒更勝。在內力的激蕩之下，刀勢湍急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無邊無際，殺招更是綿里藏針暗伏於招式之間。

但是無論他的刀式如何的銳冽、險峻、剛猛和凌厲，王語嫣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

如此時間一長，慕容復固然是久戰不下，王語嫣卻能在躲閃的時候覬準時機偶有還擊，而且還擊的每一劍都有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巧妙到了極點，每每都擊中慕容復的刀法的弱點上，讓他不得不後退並變招。

眼看「表妹」在「驚濤駭浪」、「暴風驟雨」中翩躚，立於不敗之地，劍招越打越見純熟，生澀、滯礙之處更是漸打漸消，特別是嘴角還掛著一絲滿意的笑容，慕容復心底頓時有一個念頭閃過：她是在把我當陪練了！

這種想法一旦出現，驕傲的慕容復豈能繼續上當，當機立斷之下就練下幾招猛攻然後刀式一收，整個人躍出一丈之外，深深看了王語嫣一眼，道一聲「少陪」，立即就揚長而去。

「真是可惜，這麼高級的陪練可不好找。」慕容復如大鳥投林一般沒入樹林之中，王語嫣看得惋惜不已。

慕容復武功高打架經驗足，對她雖然有些惱恨，但終究不會濫下殺手，點到即止的對練是十分符合她眼下的需求的。只是可惜慕容復畢竟不是傻瓜，在知道上當了之後，立即就跑了。